“我的女兒也是你可以教訓的嗎?”森寒的聲音在大廳裏響起,觸及拓跋宜北那充滿戾氣的眼神,寧浩峰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隨即強作鎮定道:“你是什麼人,敢這麼對本侯爺說話!”
“侯爺,請注意你說話的態度,他是北原國的攝政王,豈是你可以呼喝的!”帝少卿冷聲道。
“攝政王?”寧浩峰張大了嘴巴,是那個傳言以一人之力滅了整個北原皇室,堪比修羅的攝政王?自己搶了他的女人,現在還以這樣的態度對他。
原本五姨娘的事就已經讓他心內鬱結,現在受到這樣的衝擊,他幾乎踹不過氣來,怎麼會?相宜的親生父親怎麼會是北原的攝政王,那他還有明天嗎?寧浩峰心裏陷入了無限的恐懼中,整個大廳一時陷入了寂靜之中,所有的人都跟寧浩峰有同樣的擔憂,攝政王不會一怒之下血洗了他們寧府吧!
“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窩囊,真的這麼怕我嗎?”拓跋宜北自己選了一個位置坐下,諷刺的看著那個兀自驚恐的寧浩峰。
那幾位姨娘也瑟瑟發抖,都快哭出來了,以前她們都借機欺負過相宜,現在這位攝政王在,若是知道了,不知道她們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寧浩峰被他話語一激,突然想到,這裏是南臨國,不是北原國,他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他如何,想到這,他終於又挺直了腰背。隻不過他還是不夠了解攝政王,若是他想要殺他,哪會管這裏是南臨還是北原。
“不知攝政王來我侯府有什麼事?”寧浩峰語氣雖然鎮定,但還是能看出他的緊張。
“隻是覺得這兒很有趣,看了一場好戲,你怎麼不繼續呢?”
寧浩峰氣得差點吐出一口血來,臉色漲得通紅,勉強道:“攝政王說笑了。”
“本王像是會開玩笑的人嗎?”拓跋宜北冷冷的看著他,厲聲道。無形中散發的威壓讓寧浩峰冷汗直流。他現在明白了攝政王就是故意來看他笑話的,而他還不得不屈辱的將這件讓他羞辱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展現在他麵前。
寧浩峰閉上眼睛,睜開眼的時候便對下人道:“去端水來把這個女人潑醒!”
一盆冰冷徹骨的水潑在五姨娘的臉上,五姨娘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慢慢的睜開眼睛。寧德正自知道自己不是寧浩峰的兒子開始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而那個男子隻是默默的不發一語。
寧浩峰本還有很多問題要問,卻不想讓攝政王繼續看他的笑話,於是喝道:“你這個賤女人,不守婦道,與奸夫偷情,今日我就把你與你那個奸夫一起沉塘,把你和他生的野種打斷雙腿,趕出侯府!”
五姨娘聞言,恨恨道:“你好狠的心!我不允許你傷害我的兒子!”
“是啊,侯爺,她畢竟是你的女人,你還寵了那麼多年,怎麼說沉塘就沉塘呢,也太無情了吧!”相宜在一旁諷刺道,這個男人真的是世界上最不要臉的男人了,對一個跟了他這麼多年的枕邊人也能毫不猶豫的下這樣的令。
寧浩峰被這句話一噎,生生的吐出一口血來,相宜故意驚呼一聲:“啊,侯爺你怎麼吐血了!”可看她眉開眼笑的表情就知道她其實很開心。
帝少卿好笑的看了相宜一眼,對她這種使壞的表情很是喜愛。
拓跋宜北也冷笑的看著這一幕,這樣就受不了了嗎,這不過才剛剛開始而已。
三姨娘忙討好的上前扶住寧浩峰,卻被寧浩峰一把推開了,他憤恨的看著相宜,咬牙切齒道:“那請問王妃你想怎麼樣?這是我侯府的家事,王妃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相宜故作害怕的倚進帝少卿的懷裏,對旁邊的拓跋宜北道:“父王,你看他的樣子好像要吃人啊,相宜好害怕!”
“侯爺有意見?”拓跋宜北隻是冷冷的一句話就讓寧浩峰把那口氣生生的咽了回去,他得罪不起這尊殺神,“一切聽攝政王的吧!”
拓跋宜北唇角勾起一絲冷笑,對相宜道:“相宜,你決定吧!”
相宜從帝少卿懷裏站起來,看了一眼堂上的三人道:“五姨娘與這男子有情,連孩子都有了,侯爺何不成全人家,他們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多美滿啊!你說,是不是!”
“你……”寧浩峰差點站立不穩,竟然要他成全那對狗男女,那他算什麼,他寧浩峰的臉往哪擱!
“侯爺是太激動了嗎?是不是覺得我的主意甚好?”相宜像是看不懂他眼中的憤怒一樣,高興道。
寧浩峰已經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了,相宜繼續道:“侯爺不說話,看來也是同意的,那麼五姨娘你就帶著你兒子跟這個男人走吧!祝你們一家幸福!”
五姨娘愣愣的看著相宜,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幫她,自己以前明明還故意欺辱過她,於是她跪著給相宜磕了幾個頭,感激道:“謝王妃,以前婢妾對不起王妃,王妃還不計前嫌的幫我,王妃真是一個好人。”
相宜不好意思的撇開頭,她本意沒有要幫她的意思,隻是為了打擊寧浩峰,讓他心裏的這顆刺永遠也拔除不了,救她隻是順便而已,她這麼感激倒真讓她有點無語。
從進來這裏時她就明白了爹的意思,自然是怎麼讓寧浩峰痛苦就怎麼做。看著那個已經瀕臨抽風的男人,拓跋宜北站在他的麵前俯視著他:“寧浩峰,你害了裳兒,我是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你的,這不過是一個開始,你可要好好的活著!”
拓跋宜北冷笑著看了他一眼,嘲笑道:“你現在的樣子真難看!”然後大笑著走了出去。相宜在已經快有進氣沒出氣的寧浩峰耳邊繼續火上焦油:“我娘是北原丞相的親妹妹,你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她,我舅舅也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呢,你可要小心!”
寧浩峰覺得自己是真的完了,看攝政王的樣子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而石裳竟然是北原丞相的妹妹,他等於得罪了北原的兩大權臣,跟得罪了北原國有什麼區別,隻要他一句話,皇上估計就會把他這小小的真定侯府雙手奉上,更可怕的是攝政王根本是想慢慢的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寧浩峰再也堅持不了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聽著身後的驚呼聲,相宜看著走在前麵的父親,即使這樣,他心中的痛還是沒有一點減少吧,越是看清楚寧浩峰的為人,他就越會為母親傷心,這樣的爹怎麼能得到幸福。
大廳裏,幾個姨娘都驚慌的圍在寧浩峰身邊,駱夫人卻隻是癡癡的看著門口,拓跋宜北離去的方向,回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寧浩峰,她心裏異常的平靜。
寧昔翡得到這個消息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卻見自己的娘親被另一個男人扶著往府外走。
“娘!”寧昔翡把那男人推開,問道:“娘,你這是要幹什麼?你跟這個男人,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五姨娘歉意的看著她:“對不起,翡兒。”
寧昔翡不願相信的搖了搖頭,轉身便跑開了。
“翡兒!”五姨娘擔憂的叫著,在她身邊的男子輕聲道:“輕語,我們還是走吧!”
柳輕語收回眼神,點點頭,與這個男人一起出了侯府。
回到王府,相宜看著拓跋宜北總是帶著憂傷的背影,輕聲道:“爹,等為娘報了仇,你也去找一個能夠與你共度餘生的女子吧!不要再為娘傷心了,娘也希望你幸福的。”
如果可以,他又怎麼會這麼多年都沒有娶親,拓跋宜北撫著自己的心,這顆心再也裝不下別人了,“爹隻要有相宜就夠了。”
相宜無奈的歎息一聲,她真的不想爹孤獨終老,真希望有一個女子能夠走進他的心裏。
皇宮中,禦書房裏,當慕容齊站在皇上麵前的時候,皇上眼裏閃過一絲驚喜,激動道:“慕容齊,你回來了!”
慕容齊冷笑的看著眼前這個已經快不成人形的皇帝,不過是幾個月不見,他竟然就變成了這般憔悴不堪的樣子,還毫無所覺,真是可恨又可憐。
“皇上見到我好像很高興?”慕容齊諷刺的看著他,他真的已經如此昏聵了嗎?
皇上這時才注意到慕容齊似乎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慕容齊了,可是卻又不知道差別在哪兒。
“我妹妹呢?”慕容齊不理他疑惑的神色問道。
他的妹妹是……賢妃,皇上皺眉想了想,他好像很久都沒見到賢妃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慕容齊看著這樣的皇帝不想再問下去,他會自己去找。
“大膽,沒得朕的同意,你竟然就敢離開!”皇上見慕容齊轉身準備離開,怒道。
慕容齊轉過身,冷冷的看著他:“我現在是東木國的皇帝,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
怎麼可能?皇上錯愕中,他怎麼會這麼快就成了東木的皇帝,那豈不是說他不但失去了一條臂膀,還多了一個敵人?不會的,賢妃還是他的妃子,他就算成了東木國的皇帝還是要聽從他,皇上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裏了。慕容齊冷笑一聲,便往冷宮的方向走去。
越接近冷宮,就越加荒涼,慕容齊眼裏心疼的神色也更加明顯,自己的妹妹是最尊貴的公主,卻因為他受到這些劫難,這次他一定要將妹妹接回去,不會再放她一個人在這兒了。
“母妃,母妃,你快看,小鳥兒會飛了!”一個稚氣的聲音響起,慕容齊頓住腳步,看著前方溫馨的母子畫麵,眼裏閃過笑意,果然如城主說的一樣,妹妹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