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文化篇 第八章關於高校科技創新體係建設若幹問題的思考
黨的十七大報告把“自主創新能力顯著提高，科技進步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大幅上升，進入創新型國家行列”作為實現全麵建設小康社會奮鬥目標的新要求，把“提高自主創新能力，建設創新型國家”擺在促進國民經濟又好又快發展的突出位置，強調“這是國家發展戰略的核心，是提高綜合國力的關鍵”。高校不僅是培養人才、傳播知識的主要場所，也是進行科學研究和技術開發的重要基地，是原始性創新成果的重要源頭和實現技術成果轉移的生力軍。教育部、科技部印發的《關於充分發揮高等學校科技創新作用的若幹意見》中明確提出：高校是國家創新體係的重要組成部分，發揮著知識創新、技術創新和知識傳播的重要功能。高校如何應對時代的要求，為建設創新型國家提供科技支撐，由一些問題值得反思。一、關於科研評價體製單一化的思考高校內部的科研評價製度對高校的發展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對高校科技人員具有價值導向的功能。目前，各高校科研評價及激勵機製，通常是以論文和著作的數量及科研經費的多少作為衡量教師科研水平的重要指標，這些指標又與教師的職稱評定、工資待遇相掛鉤。不少大學教師不得不為數量的達標而盲目編寫。在這種情況下，深入調查反複論證的科研成果少了，具有前瞻性、創新性，在某一學科、某一領域有所突破、有所創新的科研成果少了。但是，高水平的科技成果絕對不是低質量成果的簡單累加，僅僅追求數量上的增加，不僅不能取得創新型成果，反而會造成大量科技資源的浪費，甚至導致學術浮躁和學術造假。我國SCI論文的數量已居世界第五，但1994年至2004年十年間每篇文章的平均索引率卻排在第120位之後。無可否認，科研本身是一種智力活動，其成果可以以文章、報告或專著的形式予以體現，但並不意味搞科研就等於寫文章，文章數量的多少也不能完全代表科研水平的高低。高校具有原始性創新的能力，但由於長期以來缺乏正確的價值導向和科研評價體係，所以難以激發科研人員的創新激情。我國曾經連續四年國家自然科學一等獎空缺、連續六年國家技術發明一等獎空缺；在產業技術領域，我國的發明專利隻有日本和美國的1/30，隻有韓國的1/4，特別是高技術領域的發明專利，大部分或絕大部分為跨國公司所有。高校對論文數的過度追求，緣於高等學校上級主管部門對高校科技的評估，這種評估的好壞決定著高校獲得辦學資源、學術資源的多少。媒體和社會對“大學論文排行榜”、“大學經費排行榜”的追捧、炒作與片麵報道也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因為這種媒體和社會的評價直接影響大學的招生和就業。教育主管部門和各高校應不斷淡化學術排名，淡化各種評獎，改革傳統的科研評價體製，為高校科技創新營造良好的內外部環境。首先，高校教師科研業績評價應堅持“量與質”的結合，逐步由“以量為核心的評價”轉向“以質為核心的評價”。在“質”的基礎上追求“量”，沒有“質”的保證，再多的“量”也是虛的，從而建立以“質”為主，兼顧數量的合理的科研評價製度，把創新性作為評價科研成果最重要的標尺。其次，由於高校具有涉及的學科多、科研工作綜合性強的特點，采用單一的成果評價模式很難對所有的科技成果進行客觀、公正的評價，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損傷了部分科技工作者的熱情，研究成果是否有價值和研究水平是否高有時很難通過發表論文的數量來確定，因此我們應對科研成果分類評價。創新可分為原始創新、集成創新和二次創新三個層次，這三個層次正是對科研成果分類評價的依據。由於不同層級的創新在科技創新中的作用不同，因而科研管理部門在設計評價指標及其權重時應有所差異，必須反映出創新的質量差異。第三，隻有給教授、學者營造一個“支持創新、寬容失敗”的寬鬆學術氛圍，才能避免學術浮躁行為的出現。科技研究的過程，是不斷向未知領域進行探索的過程。這是一個漫長而艱辛的在孕育成功的同時也孕育著失敗的過程。我們應當遵循科研規律，適當延長評價周期，以寬容的態度允許探索中的失敗。有一些項目可以在短時間內進行攻關，馬上可以看見成果；但有更多的科研項目，尤其是一些基礎性研究，往往周期較長。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的查爾斯教授九年沒有發表一篇論文，最後證明了費馬大定理。而我們很多高校兩三年考核一次或者一年考核一次，達不到學校規定的科研工作量，就麵臨考核不合格的尷尬。這勢必會挫傷科研工作者創新的積極性。二、關於科研管理組織體係不合理的思考自19世紀末20世紀初物理學革命以來，科學技術的發展突出表現為分化的步伐大大加快，專業化程度越來越高；20世紀50年代以後，科學技術的綜合趨勢顯著增強。現代科學技術的高度分化與高度綜合加速了科學技術的整體化。各個學科之間相互融合或交叉，促進了一係列綜合科學、橫斷科學和邊緣科學的形成和發展，形成了大科學的時代浪潮，反映了當代科學技術發展的一個重要特點。通過對諾貝爾獲獎項目的分析可以發現，學科交叉已成為世界科技創新的增長點。從諾貝爾獎項設立到20世紀50年代，獲獎項目中交叉學科比率為36%；20世紀50年代到70年代，諾貝爾獎中交叉學科比率由36%升至42%；在20世紀最後25年，通過學科交叉爾獲獎的趨勢得以保持和延續，並增加到47%。當今科學技術發展的新趨勢，凸現了高校科技創新的優勢：學科門類眾多，學科間交叉融合，帶來思維的碰撞和啟迪，形成有利於創新的學術氛圍。但是，當前科研管理體製並沒有使這一優勢發揮出來。我國現行的科研管理體係是模仿前蘇聯和中國的行政管理機製而設立的，學術管理與行政管理混崗。高校的科研管理部門是科技處，研究隊伍分屬院（係）、教研室、課題組。這種管理模式信息傳遞周期長，存在信息衰減現象。學校科技處通過行政管理方式直接對校內的院（係）管理，管理層麵大、頭緒多，難以組織整合隊伍，完成綜合性的項目。而以院（係）、教研室、課題組為單位開展的科研活動，學科之間界限分明，合作交流少，缺乏課題間的有效協作，不利於學科交叉、融合及資源共享，導致科研設備重複購置，難以在校內外進行大規模、跨學科、群體化的研究活動，從而削弱了大學的整體科研實力。此外，這種科研管理模式依托院（係）等教學單位，容易導致教學和科研在資源使用與分配上的矛盾。高校擴招後工作量進一步增大，課時安排基本實行平均主義。高校教師身背兩副重擔，教學和科研兩頭奔波。當教學與科研在資源上發生衝突時，往往優先滿足前者，這種長期以來形成的管理體製在一定程度上製約了高校自主創新能力的提高和科學研究的效率。我們應改革現行的科研管理模式，使其符合現代科技綜合性、規模化等特點，有利於在科技活動中學科間的學術交流，充分發揮高校多學科交叉、滲透、融合等方麵的優勢。北京大學的模式是搭建科技創新平台，凝聚不同學科的科研力量，發揮綜合大學的優勢，在前沿和交叉學科領域培植新的學科生長點；同時加快科研管理從過去的個體自由探索到培育科研團隊的工作進程。目前國內外均在探索科技管理模式的創新，對此認識不同，本文認為應注意以下幾點：首先，科技活動的多樣性決定了其組織形式的多樣性，因此，不必拘泥於其具體形式和名稱，有時刻意避免以學科專業目錄命名，而是以欲解決的問題對象來命名，避免了該研究機構成為行政的下屬單位。其次，獨立研究機構由校長一級領導、學校直接管理，雖與校內其它機構有一定的合作和聯係，但是不受學院、係的行政及其學術文化的束縛。第三，研究機構的人員分為兩類：專職科研人員和兼職科研人員。對專職科研人員的考核依據是科研工作量，免除教學任務。兼職科研人員可以進行雙聘製，教學在相關學院，科研在研究機構；取得的科研成果采用適當比例的雙算製。第四，建立開放性實驗室。為避免實驗室的重複建設和投資，優化學校的儀器設備的資源配置，提高儀器設備資源利用率，實現儀器設備資源共享，需建立開放性實驗室，實現專管專用、有償使用製度相結合，發揮其應有的作用。三、關於高等教育創新理念缺失的思考當前，在世界新科技革命推動下，科技競爭已成為綜合國力競爭的焦點。哪個國家在知識和科技方麵占據優勢，哪個國家就能夠在發展上掌握主動。科技競爭，核心是人才競爭。胡錦濤於2006年6月5日在中國科學院第13次院士大會、中國工程院第8次院士大會發表的重要講話中明確指出：“建設創新型國家，關鍵在人才，尤其是創新型科技人才。”隻有教育創新，才能培養出創新型人才；隻有創新型人才，才能進行科技創新而實現科技進步，才能進行製度創新而實現管理改革，從而推進創新型國家、創新型社會的建設。因此，建設創新型國家，教育創新是關鍵。我國高校的人才培養模式與當今時代的發展不相符合。是培養知識應用型人才，還是培養知識創新型人才，值得我們反思。現在高校還是在延續知識應用型人才培養的模式，看看大多數畢業生的學習軌跡和他們的知識結構，就可以看出他們與老師一脈相承。這種培養模式認為知識是對經驗、事實、規則等的認識，而這種認識的真理性是絕對的、唯一的、靜止的。教師教學的目的是傳授知識，學生則是接受和記憶知識。耶魯大學校長萊文在第三屆中外校長論壇上說：在上個世紀早期，美國也曾采用“填鴨式”教學，讓學生學會記憶和在試卷上還原，但如今的美國大學，更注重學生的獨立思考，鼓勵大學生具有批判性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