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必報
正當飛雪與白慕寒爭執不休之際,忿忿離開的吳媽已經想到了另一個留人之法。幾年的相處,她已經與兩個孩子有了深厚的感情。要她看著天真無邪的忘憂去給那個惡女人糟踐。她定是不肯的。
她知道雪丫頭平時好說話,可是一遇到她認準的什麼狗屁原則問題。她就成了一根筋,十頭牛也拉不彎。可是,她也有弱點,那就是寶寶。遇到寶寶,她再硬的筋也得開竅。
“寶寶,你喜歡忘憂弟弟嗎?”她將寶寶從雲堡主那邊抱回來。
“喜歡啊!”寶寶天真的回道。
“那如果忘憂弟弟要離開我們,你會怎麼做?”她開始誘導。
“弟弟為什麼要離開我們?”寶寶抬頭閃著亮晶晶的眼睛望著奶奶。
“因為邵安叔叔要將忘憂送給他娘親。”說完她等著寶寶激烈的反應。
“哦!”寶寶了然的點頭。接著就沒了下文。
“寶寶,你不想留下弟弟嗎?”吳媽有點急了。
“寶寶想留下弟弟啊!可是寶寶不能因為自己想有弟弟玩,就不讓弟弟去找他的娘親啊!寶寶有媽咪疼,所以寶寶知道弟弟也是很想要媽咪疼的。”寶寶說得有條不紊,與他娘的話如出一轍。
聽得吳媽忍不住要捶胸頓足!難道這母子倆都這麼無情無義嗎?
吳媽強忍住忿概,繼續說服寶寶:“可是忘憂的娘親是個壞女人,她當初將忘憂拋棄……”
“忘憂的娘親不是壞女人!”她的話沒說完,就被一個憤怒的童音打斷了。轉過頭去,見天真的小忘憂此時像隻小刺蝟似的鼓著腮幫,小手叉腰,怒目豎眉的瞪著她。似乎她才是那個誘吃孩子的狼外婆!
“忘憂的娘親不是壞女人!”小忘憂重聲!
“弟弟,你別生氣。”寶寶連忙過去拉著忘憂的手安撫他。同時轉過頭急切的要求:“奶奶您快給忘憂弟弟道歉吧!告訴他,他的娘親不是壞女人。”
吳媽怔忡的望著兩個她一手帶大的小東西。一個衝她橫眉冷對,一個要求她道歉!頓時,冰涼的酸水不住的從心田湧出來。心拔涼,拔涼!接著湧向眼睛和鼻子,她感覺眼睛裏有什麼東西滾落出來……
“奶奶您怎麼哭了?”寶寶小心的問道。奶奶沒有回應他。他回頭看看弟弟,發現他也在流淚。寶寶有點慌了。情不自禁的他的眼圈也紅了。
這種時候,聰明的他想到了向媽咪求救。
“媽咪,嗚嗚……”
“寶寶!你怎麼了?”飛雪緊張的飛出去將寶寶抱起來擔憂的問道。剛剛說完寶寶是她的命,她的命就哭著跑來了。她怎麼能不緊張。
“男子漢怎麼能哭呢?”隨後跟來的白慕寒淡淡的說道。他的話沒說完,隨即收到一記白眼。
“寶寶告訴媽咪出什麼事了?”用手擦掉寶寶臉頰上的珍珠。
“是誰欺負寶寶了嗎?”她誘導的問道。
寶寶搖頭。
“是哪兒不舒服嗎?”她摸了摸他的頭。溫度正常。
寶寶仍然隻是搖頭。可是他的眼淚卻仍然不停的往外冒。寶寶畢竟隻是個四歲的孩子,心裏一慌,他就不知道該怎麼描述了。
寶寶平時很少哭的,見他哭得說不清話了。肯定是出大事了。飛雪抱著他往外麵走。出了門,飛雪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這裏的路。
“寶寶告訴媽咪你剛才是從哪邊來的?”
寶寶指了指右邊。飛雪匆匆往右邊趕去。走到旁邊一個院門口,寶寶突然指道“他們在裏麵。”跟在後麵的白慕寒搶先衝了進去。然後他怔然停住了。飛雪抱著寶寶一頭撞到他鐵板一樣硬的背上。“啊喲!”她幫寶寶呼痛,手連忙為寶寶揉被撞的頭。忍不住抱怨“你怎麼突然停下了。”突然她的目光也僵住了。
“師傅,忘憂你們在幹嘛?”飛雪又回頭看看寶寶。她禁不住揶揄道:“你們在比賽誰的眼淚多嗎?”
“哼!一群白眼狼,枉我一心一意的對你們。結果大的忤逆我,小的衝我吼叫,竟然要我道歉!我做錯什麼了?我錯就錯在不該救他們一雙白眼狼。”吳媽終於找到能發泄的對像了。她一口氣將鬱積的怒氣全總衝著飛雪潑了去。
飛雪猝不及防,被師傅的當頭痛罵,給吼得一愣一愣的。合著寶寶要她來,就是給他們當擋箭牌的啊!她轉身將寶寶遞給身邊的白慕寒,一把抱起地上哭得小眼紅種,一臉小花貓似的小忘憂。又靠向師傅的肩膀,撒嬌似的勸道:“師傅,您怎麼能與孩子們一般見識呢!他們說錯了話,做錯了事。我代他們受罰好嗎?”
“哼!”師傅退出兩步,錯開她。冷冷道:“罰!我老太婆哪敢罰你啊!”
見師傅的氣仍沒有消,知道問也問不出是怎麼回事。她回頭衝寶寶大吼:“寶寶!是不是你惹惱奶奶了?”
從未被這麼吼過的寶寶被嚇得一顫,不由自主的往白慕寒懷裏鑽。白慕寒不自覺的用大手撫著他的背,將他圈起來,令他更加有安全感。
“你衝孩子吼什麼啊?”吳師傅立刻心痛的吼了回去。她被氣得發抖了,也舍不得衝孩子發脾氣。她到好,當師傅的隻不過是罵了她幾句,就將氣轉架到孩子們身上去了。
“不是寶寶啊!”飛雪衝寶寶道歉:“寶寶對不起啊!媽咪錯怪你了!”然後又底頭問忘憂:“忘憂是不是你惹怒奶奶了?”
“哇!嗚嗚……”結果她這一問倒是引發了另一場洪水。
飛雪無奈的看著這祖孫三人。誰能告訴她,現在倒底發生什麼事了?
寶寶窩在寬大的懷裏,探出頭來哽咽的小聲解釋:“奶奶說忘憂弟弟的娘親是壞女人!弟弟生氣的了,寶寶讓奶奶道歉。可是奶奶就哭了。弟也哭了……”
“暈!”飛雪捂頭做暈狀。“就為這麼一件小事,你們三就開始洪水泛濫啊!”她低頭將忘憂抱得高一些,令他與她對視。然後問道:“忘憂,你是不是想親娘了?”
小忘憂點了點頭。
“忘憂也想要媽咪疼!”寶寶代他回道。
“在忘憂心裏你的娘親是什麼樣的呢?”飛雪又問。
“當然是跟媽咪一樣的。”又是寶寶代他發言。
“寶寶!”飛雪掃了他一眼。嚴肅的道“現在不是搶答時間。”
寶寶立刻將頭縮了回去。抱著他的人則忍不住挑了挑眉。
飛雪回過頭溫柔的問道:“忘憂,寶寶說得對嗎?”
忘憂眨了眨眼再點頭。
“那就是說忘憂想要的娘親是幹媽對嗎?”
“嗯”忘憂除了點頭,終於應了一聲。
“可是奶奶剛才說的那個女人並不是幹媽。而是生下忘憂的那個人。那個人為了她自己而將忘憂拋棄了,讓忘憂從小沒了親娘。你說這樣的娘親是好人嗎?”
忘憂水霧迷蒙的小眼睛裏充滿了迷惑與不解。
跟一個四歲的孩子討論這個問題似乎有點殘酷,可是忘憂必需正確認識自己的親娘。不然,他真的有可能被人洗腦,然後成為別人的利用工具。
“忘憂,如果你爹要將你送回到那個女人身邊。你一定要記住凡事用眼睛看,用心體會。無論別人說什麼你也別相信知道嗎?”飛雪認真的教道。
“死丫頭,你當忘憂是寶寶嗎?他要是能記住這麼多,就不是那個女人的兒子了。”吳媽忍不住再一次暴發。“我不管你有沒有將他們父子當仆人。可是他們的命早就被我送給你了。所以,你要是敢同意他將忘憂送走。我就帶著你的寶寶回清園。”她嚴厲的威脅道。
“師傅您不講道理唉!這關我寶寶什麼事嘛!”飛雪無奈的反駁。
“我不要跟媽咪分開。”寶寶第一個叫起來。
“我也不要跟幹媽分開!”小忘憂的意識總是跟隨寶寶轉。
“可是……”
“沒有可是,我說到做到。”吳媽堅持。
“好吧!我去找邵安談談。”飛雪不得不妥協。
祖孫三人立刻破涕為笑。吳師傅急切的說道:“邵安去賭坊了,你現在就去找他吧。我擔心夜長夢多。”
望著師傅得逞的笑容,飛雪有種被擺了一道的感覺。可是對方是師傅和孩子,她除了無奈就是苦笑。
“好,我這就去。”她將忘憂拋給師傅,瞪了他們一眼轉身出去。
“你先回去換身衣服。”吳媽提醒道。飛雪頭也沒回出了院門。
由於飛雪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被白慕寒抱著進來這京城白府的。所以白慕寒主動給她當向導。帶她出門去“好運來”找邵安。
穿上男裝,束起頭發,描濃秀眉,抹黑肌膚的她又成了那個俊美如斯,灑逸不羈,渾身泛著邪氣的龍公子。與一身白袍,卓然挺拔,成熟爾雅,周身散著冷氣的白慕寒走在一起。兩人簡直為京城的街道平添了一道優美獨特的風景。引得街道上的大姑娘,小媳婦們不斷駐足觀望,交頭結耳。
飛雪平時扮龍公子出街也有這種情況,不過那也隻能憑借著那張俊臉,引來少數不懂情為何物的思春少女的青睞。掃了一眼那些花癡少婦。那一束束火焰般灼灼的目光,明顯是衝著她身邊這人來的。這樣的情景不禁讓她想起那兩位望著他流口水的雲家小姐來。忍不住多看了身邊的人兩眼,眼裏明顯寫著“看不出白當家的回頭率竟然這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