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伯伯帶我們去雪兒的閨房看看吧!”
墨翌涵總是最會做人的那個。
“好,幾位請跟我來。”雲堡主在前麵帶路。
白慕寒搶先走在前頭。他到要看看那丫頭是因為什麼要逃?如果是因為雲家錯待她們母子,陰沉的銳眸瞥了一眼繁花錦簇的雲家堡。他不在意滅了這地方,給他兒子出氣。
幾人很快來到一個雅致的小院落前。院門緊閉,門眉上掛著一個書著“雪園”的牌扁。
“這裏就是雪兒從小住的閨閣了。”雲堡主特意將從小兩字強調了一下。意在告訴他們,雪兒是他從小養大的女兒,她不見了,他更加著急擔心。
白慕寒看了他一眼,推門入內,直衝主臥房。他沒見過姑娘家的閨房,可是這個房間裏麵的擺設物件都是上乘的。這點他可以確定。床上的被辱幹淨整潔,桌麵上不染絲塵。可見有人打掃。知道了她並沒受委屈,他暗暗吐了口氣。可是,隨即另一個更加讓他憤慨的想法湧現出來。
“你剛才說她離開多久了?”
“從白家回來後,她隻在家裏住了半個月就離開了。”雲堡主如實回答。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白慕寒。“這是她留下的書信。上麵寫了是給你的。我也沒敢拆開來看。”頓了一下,他又不啥的取出另一張便條一樣的紙條。黯然道:“她隻給我留了這幾句話。”
墨翌涵接過來看了一眼,上麵的確是她那手獨特灑逸的字跡。“是她寫的。”他看了一眼白慕寒,垂眸念道:“謝謝您這些日子的照顧!我走了,不用找我。白慕寒如果真的來要人,就請將這封信給他。如果他不來,請千萬別告訴他我已離開雲家之事。謝謝!雲飛雪留!”
看來她仍然沒有認爹啊!墨翌涵同情的看向雲堡主。
這丫頭真狠心,從頭到尾沒有叫過一聲爹。金元也安慰的看向雲堡主。
後者一臉苦澀的道:“也怪我。這次回來,她本就與我有些疏離。我因為離開一段時間,有許多雜務需要處理。也沒怎麼顧及她。以為她回到自己家裏了就會過得很好。可是直到她離開後,我才聽下人們說,原來她的兩個姐姐和大娘總是對她惡言相向。她不願意呆在這家裏也是正常吧!”他抬頭看向拿著信,遲遲不拆的白慕寒道:“或者,她會告訴你她的去向也說不定?”
聞言,白慕寒拿信的手抖了一下,她真的會告訴他去向嗎?她不是故意拐他兒子走,她是依賴他的嗎?心裏突然湧出一股難以言語的感覺。令他迫切的想要一探究竟。一下拆開蠟封,取出信紙。信展到一半時,心開始撲騰撲騰狂跳起來,從未有過這樣的緊張感。就連第一次殺人之時,他也是閉著眼一劍解決。
可是現在,隻不是看一封信。他便開始遲疑了。在幾雙鼓勵的目光注視下,他終於抿唇將信展開。
隻掃了一眼。他的臉色驟然巨變。再看第二眼,身上的寒氣已經令屋內的空氣急降十度以上。屋內三人,不自覺的退離他十步之外。再看一眼,刷的一下,將信撕得粉碎。他咬牙切齒的叫出三個字“雲飛雪!”
幾人怔怔的看著他,盡管他們心裏都好奇得不得了,那封信中到底寫了什麼?令白慕寒氣成這個樣子。現在的他就像一隻發怒的獅子,張牙舞爪,尋找著獵物。他們誰也不想成為他的晚餐。所以他們都屏息忍著。靜待那位獅王自己將怒火調勻的那一刻。
白慕寒的隱忍力一向是超強的。這點他們一點也不懷疑。半晌之後,見他臉上的青筋漸漸平息。金元才小心的問道:“信中怎麼說?”
“她要我不準為難雲家堡,說如果我敢為難雲家堡,她就為難我兒子!”白慕寒雙拳緊握,額上青筋暴起“可惡的丫頭,她以為她是誰啊?竟然敢威脅我!”
呃!幾人不敢置信的相視一覷,隨即疑惑的望著白慕寒。“你是不是看錯了?”
“你們不信?”白慕寒額上青筋再度暴出。
這話是飛雪說的嗎?如果說是那個邵大小姐說的,他們決對相信。可是飛雪會舍得傷害她用命來保護的孩子嗎?鬼才會信呢?
“她當然不會傷害孩子。可是她在向我叫板。你們聽不出來嗎?”白慕寒吼了起來。“她是想告訴我,我要是敢找雲家麻煩,她就會跟我拚命!”
是這樣嗎?好像有那麼點意思吧!幾人緩緩點頭。看來這丫頭也不是完全那麼無情嘛,至少知道保住家人。
“那信裏就沒說別的嗎?”墨翌涵鼓起勇氣問道。
“說了,說孩子是她的命,她無法割舍。說不會剝奪我當父親的權力,等孩子十八歲以後,她會讓孩子回來看我,還說我年輕力壯,想要孩子,隨時可以找人生十個八個不成問題……”
“撲哧!”兩個師弟笑噴了。
“哈哈哈……師,師兄……雪兒……雪兒真是為你想得周道啊。”
雲堡主既驚訝於飛雪的用詞,同時也為那些話從白慕寒嘴裏說出來的滑稽而及力忍笑。
“很好笑嗎?”白慕寒瞪了幾人一眼。
幾人連斂笑。隻能在肚子裏麵偷笑。
可惡的丫頭,當他是公豬嗎?隨便找人生十個八個,虧她想得出來!她幹嘛不去隨便找人……打住。她要是敢,他就殺光所有姓雲的人!
目光倏斂,冷聲問道:“雲堡主,你有派人找過她們吧?你們都找了哪些地方?用什麼方式找的?”
“從發現她離家那一刻起,整個錦江城方圓百裏的客棧,食肆,碼頭,要道都尋遍了。就連那些租屋我們都排查了,可是就是一點有關她們母子的音訊也沒有。如果不是她留有書信,我都以為她們又被什麼武林高手給掠走了。”雲堡主黯然搖頭歎道。
“她們母子?你的人不會隻找母子吧?”白慕寒言辭犀利的問道:“如果父子呢?從你們眼皮底下走過,你們也不會發現?”
“這老夫也考慮到雪兒會易裝行走,所以凡事帶著小孩行人我們都會特別注意。”白慕寒的態度雖然令雲堡主及為難堪,可是雲堡主卻相當大度。除了因為是他弄丟了女兒跟外孫,他本就自責外。還有就是因為,做為父親,看到準女婿再意她們母子,他是欣慰的。
沉默了片刻,白慕寒突然問:“金元,你師傅離開晏城回鄉是什麼時候?”
金元摸了摸頭,挑眉想了想道“好像就是雪兒離開後半個月前後的事吧?”見白慕寒眼睛裏閃過一抹神采,他眯著眼問“怎麼?你懷疑是師傅劫走了雪兒?不至於吧!”在他的意識裏,師傅最在意的人可是白慕寒。她老人家怎麼可能幫著雪兒逃跑呢?就算是要帶她走,也會將她帶回白家吧!
墨翌涵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二師兄,笑道:“哈哈,我覺得在飛雪身上,什麼都有可能!”
也對哈,他跟寒認識了十多年,寒的那張臉上除了在白家故意偽裝時有表情外,別的時間他就沒見過除了冷漠的第二種表情。第一次見他麵色大變,是在他聽到雲公子被劫後。接著每次一遇到飛雪的事,他似乎什麼樣的表情都有了。以至於現在變成,他最常見的是暴怒的表情了。金元點頭認同了墨翌涵的說法。
“不過,師傅好像還帶走了那個沒人要的小雜種吧!”
“我聽說那個快被瘋女人打得斷氣的邵全也被人救走了。你說會不會是咱師姑幹的呢?”墨翌涵的笑容裏充滿了邪味。
金元應聲咐和道:“以我對師傅的了解,她很可能想將那父子倆送給師妹當死士。你想啊,那個邵全要是發現救他的人是他害過之人。他還不得對她死心踏地啊!”就像當初收他是為了白慕寒一樣。這句他留在心裏了。
白慕寒用眼角刮了他們一眼。轉而對雲堡主道:“立刻讓人查出半年之內,新買房落戶在錦江城內的外地人。無論是幾人,也無論有無孩子。將這些資料全部拿過來。我們親自查。我敢保證,她們從未出過錦江城。”
“她們沒有出城?”見他說得肯定,雲堡主不想反駁,可是他實在是找不到相信的理由“可是她連首飾都沒帶走,她哪有錢買房啊?再有這半年她們要靠什麼生活呢?”
“哈哈,看來雲堡主對雪兒真的是不夠了解哦!我曾親眼見她在賭場,不用分紋,全憑智慧輕而易舉的贏光了在場所有人的錢,到最後還落個好名聲。就光那一次。她就賺走了十萬輛白銀。”金元一說到那次賭場之事,就對飛雪表現出了無限的讚服。“您說,錦江城除了雲家堡外,有她買不起的房嗎?”
雲堡主完全呆滯了!雪兒會去賭場?這可比雪兒會逃家更讓他覺得不可思意。
墨翌涵先他一步驚呼出來:“飛雪進了賭場?還空手套白狼贏了十萬?”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不知道?不過突然想到她還他銀子之事。當時他以為她是問師姑要的銀子呢!卻不知還有這麼一出啊!他不禁為錯過好戲而惋惜。
“那時她是雲公子,她為了救奶娘的女兒。獨闖晏城最大的賭場,那場麵……”金元說得回味無窮“唉!等我找到她,一定要再跟她去一次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