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村民手指洞壁上金黃色鍾乳石,問我們像什麼。我們看時,似一美女正在攀壁而上。村民說,這是傳說中的鬆鼠妖精。相傳很久以前,每天日暮時分,單身男人會看見一位貌若天仙的少女,出現在“山岩阡天坑”對岸,並向男人招手。待男人繞過天坑到達時,少女卻又出現在天坑的另一邊,向男人拋媚眼。男人喊又不答。如此再三,直到夜幕降臨,不能看清對岸,氣喘籲籲的男人,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家。回家則茶飯不思,每天日暮來到天坑守望,可再也見不到那位少女了,不久骨瘦如柴不治而亡。如此死了不少男人。一天,少女正在向對岸男人拋媚眼時,一懷恨在心守候在此多日的寡婦,將塗滿貓血的尖刀向少女擲去,瞬間,少女變成鬆鼠逃向天坑洞內,寡婦飛步追來,再擲一把飛刀,準備爬壁而上穿洞逃跑的鬆鼠,被尖刀釘在了洞壁上,變回人形,緊緊貼在了洞壁。從此,此洞被當地人稱之為鬆鼠精洞。聽完這個故事,想起因美人廢了江山的曆代皇帝,因二奶丟了官位的大小貪官,看來人間的不幸,都是女人造成的了,惟有這類男人,是東西。
返回洋山河峽穀,峽穀呈南北走向,長2.5公裏,深度在100至200米之間,寬度最窄約140米,最寬近400米。兩岸是連綿的陡崖,如斧劈刀削一般,肩部為已關閉小煤窯曾經留下的小道,頂部是平緩起伏的峰叢。峽穀北部與寬穀相連,峽穀南部末端是一道聳立的山梁,阻擋了峽穀的延伸。峽穀底部有小溪流淌,末端右側為形似喉嚨的石牌橋穿洞,小溪從此穿越,經過1020米跋涉,在山梁的另一邊山腳鑽出來,與沙河壩交彙。
我們抓著草木,沿著鄉政府請民工砍開不久的小道,一步一步試探著向峽穀走去,來到半山,爬上聳立半壁的大石墩,正好麵朝峽穀正中,一條長長的峽穀盡收眼底。此時,穀底傳來男女嘻鬧聲,原來是高山中學的幾位老師,來此觀光。由於時間關係,我們沒有下到穀底,從另一側陡坡爬上山坳,回望峽穀,峽穀顯得更加幽深。沿肩部采煤小道往裏走時,以前的石壁,顯出不同的造型來,或峰柱,或壁畫,或屏風,不一而足。石縫間長出的樹木,讓人歎服生命的堅韌和頑強。
想看峽穀半壁的天橋,天橋離峽穀末端隻有1公裏,離穀底不足100米,但無路可通。我們返回303省道,坐車上行約1公裏後,開始徒步下行,先是穿過一片茂密的杉木林,然後是陡峭凹凸不平的石徑,再是斜穿滿坡遍野的箬竹和灌木叢。叢林小徑,亦是鄉政府請人砍出不久的毛路。站在半山,看從山頂竄下穀底的山路,又從穀底蜿蜒爬上對麵山坡的小徑,想象山後小路邊的人家,也想起一句“喊聲聽得見,見麵走一天”的對山區峽穀的形容。走過一個人稱天橋的穿洞,繞出一條小溝,帶路的人指著樹叢前麵的石壁說,前麵就是天橋。我一看,一堵石壁中間有一個洞,洞前的石柱很像大象鼻子,急忙更正:“那怎麼是天橋?分明是象鼻。”
走進象鼻,往上一看,又有些像天橋了,這是景隨步移的結果。真正的天橋,是抬頭向前就可看見的一道石梁,橫跨在兩道石壁之間,橋長近5米,寬有1米餘,離地20來米高。高應清、覃海波走上橋去,叫為他們拍照。我為他們捏了一把汗,急忙喊他們下來,並對帶路的村幹部計剛、馮修龍、冉隆勝等人說,今後不準人上去了,一是安全沒有保障,以防萬一;二是對橋體或多或少都有些破壞,不能因此讓這一特殊景觀消失。
我們此行最大的好奇心,是李登佳等在《貴州都市報》發表的《德江發現一地質奇觀》——洋山河峽穀等3張圖片作為提要放大發在一版,有些意外,意外的是高應智在溶洞中拍攝的紅、黑、白三色河。張金舉等人說,要去仙人洞看彩色河,從“海螺”景觀平行過去隻有600米,離峽穀穀底也隻有100來米,但無路可行。我們被迫返回,為抄近路,隻好勇往直上,手腳並用,抓住樹枝草根,在前後人員的拉推中,爬上山梁。
坐了一段車,下車碰到鄉黨委書記周應龍、縣旅遊局副局長張方、泉口鄉副鄉長田劍波等人,陪同從泉口石林、草場采訪返回的《貴州都市報》記者寇啟偉,此時,加上帶路的,人數達到20人,年齡最大的71歲。
再向山下走去。沿著緩緩下行的山路,穿過茂密的樹林,來到一片長草不多的山坡,看來這裏棄耕不兩年。在半山石壁腳,一股白色乳汁液體從岩隙汩汩擠出來,在數米遠潛入地下,白色乳汁所經之地,亦是白色。高應清將“白水”捧在手中,我拍下這一鏡頭,以證明“白水”的存在。
橫著半山小道繼續向前,來到懸崖邊,欣賞右前方一高一矮相依的兩根石柱,石柱站立石堡上,高約5米、8米,形似人身,隻是頸部以上尖如刀削。同行的人說,先前上麵是很形象的人頭,後來被人砸掉了。問其原因,傳說這對石人,在它們目視前方這條線上居住的姑娘,總是未婚先孕,且是夢中苟合。期待家風純正的父母們,請來陰陽先生探查,千裏迢迢查下來,原來是這對石人作怪,於是將其頭部敲掉,讓它們再也無法邪視遠方。我心裏一笑,敬佩那些未婚的姑娘,終未暴露愛人的姓名,同時也保護了自己;也感謝那位先生,用這荒誕不經的理由,保住了姑娘的名節甚至性命。無辜的是那對石人,頭掉了也不知究竟得罪了誰;遺憾的是遊人,聽了一個故事,看了一段殘景,留下一縷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