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篇 9.草龍祈雨說
謝天階
草龍祈雨不是我們現代人的創舉,從古至今一代一代傳下來的,但是半個世紀以來,也可以說六十年來,用草龍來祈雨這種方式基本上沒有了。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初,我還是孩童時,就看見過煎茶溪街上,人們用玩草龍來祈雨,親眼看見我的父親和鄉親們玩草龍,他們耍的是兩條草龍,當時我還小,不知道他們分公母龍沒有,後來聽我父親說當然要分公母龍。那時煎茶溪是一條長街道,兩條草龍從上街耍到下街,又從下街玩到上街,舞龍人興趣非常高,一邊舞龍一邊高喊號子,狂歡猛叫;街上的人們早就在自家門前,把家裏的缸缸、桶桶、盆盆都裝滿了井水(當時沒有自來水),萬事備齊隻等草龍到來。草龍到後不分男女老少,大家都將水潑向草龍,來回多次運水,多次潑灑,有的跑、有的躲、有的逗,舞龍人與潑水人都融彙在一起了,人們在水中嬉戲找樂趣,隻有和諧沒有矛盾,隻有歡笑沒有仇恨,這種歡聲笑語的場景,人人見了人人都會翹起大拇指佩服,在我幼小的心靈中深深地記住了這一刻。
古時的人們為了生存,從開初的狩獵逐漸轉變為種植為生,由於那時隻知道刀耕火種靠天吃飯,風調雨順的年景大家就有飯吃,遇上災害特別是遇上天旱無雨,莊稼長勢不好甚至幹死顆粒不收,無糧餓死人的現象經常發生,於是隻要天旱的年成,人們就要祈求蒼天下雨。後來人們又認為天下不下雨是龍在管理,就用稻草編織成草龍來祈求下雨,這就叫玩草龍。在玩草龍祈雨過程中為什麼要抬狗呢?抬的狗不能叫“狗”應叫它哮天犬,哮天犬在傳說中是二郎神(《西遊記》中描寫的天神)喂養的,二郎神又是管各大海龍王的天神,要請龍王來下雨,首先要去找二郎神發下雨的令牌。怎樣才能見到二郎神呢?當然就要二郎神的神犬——哮天犬帶路,這就是草龍祈雨抬狗的原由。在四川省的灌縣(現為都江堰市),就是都江堰那個地方,我國的第一大河長江的主要支流岷江流經那裏,洶湧澎湃的岷江年年發生水災,經過我們的祖先治理後,成為我國曆史上最早最好的水利工程,在這個名揚天下的工程岸邊就豎有二郎神的銅像,旁邊就有哮天犬的坐立像。鑄銅像就是要二郎神鎮守岷江裏的水龍王,要岷江為民造福,灌溉良田莊稼,不要再泛濫成災危害民生。
青龍鎮龍燈協會舉辦草龍祈雨節,不是古時人們迷信的觀念,而是一種民間民俗,是我們土家人的民族文化,我們這代人不能把它忘記了,要代代相傳下去,讓這一民間傳統文化發揮它應有的作用,打造成一個好的旅遊品牌,招徠四方遊客,促進德江經濟更加繁榮。
2010年(農曆庚寅年)六月初六(7月17日)是青龍鎮龍燈協會舉辦首屆草龍祈雨節的日子,當天中午在協會的帶領下,全鎮5個分會的10條草條(男龍5條、女龍5條)集中舉行盛大的出龍儀式,在出龍儀式上協會進行對天祭拜,祭祀盛況空前。出龍儀式結束後,10條草龍一起上街,接受沿街市民的潑水洗禮。
2010年6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