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闊(3 / 3)

“我看你就是和魔教一個鼻孔出氣,巴不得聖死了好讓聖香那個怪物出來,那才是你要看到的,對不對?”玖王爺本來就看霓殤不爽,這一下更是逮住機會發泄心中的怒氣了。

“我沒有。”霓殤不知如何辯駁,她天生就是個路癡,她哪裏知道有天會有個人的生命需要用到她的缺陷。

“噗……”冥風驀地從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跟著倒在了冥聖香的旁邊,他已經耗盡了真氣,無法繼續為冥聖香延續著生命。

玖王爺瞪了霓殤一眼,跟著接替了冥風的工作,“我不管你是不是要害死他,總是我們三個人的命都交在了你的手裏,你自己看著辦。”等到他再耗盡內力的時候,他們四個人會脆弱的不堪一擊。

霓殤愧疚的看著坐在一邊修生養性的冥風,他嘴角的血絲還停留著,眼下這麼狼狽的情景到底為什麼會發生?

獨自一個人坐在馬車的前方,她緩緩的放下了轎簾,閉上眼睛,她密長的睫毛緊張的顫抖,盤坐著身子,轎子內的人都沒有看見霓殤的周身忽然出現一道道紅光。

腦海中,那日與冥聖香所走過的路慢慢的重現,忽的睜開眼睛,她像是收到牽引一樣策馬前行,轎子內的冥風和玖王爺麵麵相覷,任霓殤將馬車不知道趕向何方。

霓零站在山腳,手掌中赫然呈現著一朵雙色曼陀羅,此刻它正在霓零的掌心飛速的旋轉。

馬蹄的聲音由遠而近,收起那曼陀羅,她緊皺的眉頭還是沒有鬆開,緩緩的走回小木屋,此刻孤嵐和孤忻正在幫岩子做草藥。

“來了。”她對著岩子的背影淡淡的說道。

岩子的身子稍稍一頓,繼而收起手中的工作,“知道了。”

“這裏,就是這裏。”霓殤激動指著在半山腰的小木屋,激動的不能自已,總算讓他們找到了。

雖然是股無名的力量幫助了她,但是她還是有點用的。

玖王爺背著冥聖香吃力的往小木屋挪去,缺少了真氣護住心脈的冥聖香身子開始漸漸變冷。

“岩子神醫,你在嗎?”霓殤敲了敲門,趴在門上還是很興奮,“岩子神醫?岩子神醫?”

不會不在家吧??額……

“看來好像不在。”冥風又將手掌貼向冥聖香的後背,但是無奈,似乎那已經是徒勞的舉動了。

“殤兒。”霓零開了門,而她的出現,讓霓殤眼睛一亮,渾身的血液燙了厲害,像是遇到了同類一樣,但是處在亢奮狀態的霓殤當然沒有注意到。

“姐姐,你還在這裏?”霓殤差點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岩子神醫在不在?快點救救他。”將玖王爺拉到霓零跟前,她急欲衝進屋內。

“霓殤?”孤嵐和孤忻各自探出個腦袋,在看見霓殤的時候激動不知如何是好,眼神再落在玖王爺背上的冥聖香時,更是驚愣的無法說話,“三……三少?”但那是三少嗎?感覺好像已經死了一樣。

“嵐姐姐?孤忻?”霓殤顯然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看見她們,哽咽的笑了出來,“好奇怪,大家都聚到一起了。”

“好了。”岩子的聲音驀地從裏屋傳來,玖王爺趕緊背著冥聖香往裏麵走去。

在眾人好奇的眼光中,冥聖香被放在由三朵冥界之花擺設的床榻之上,而那床榻的旁邊是另一個床榻,那個床榻上被冥界之花鋪滿了呈現一個人的形狀。

霓殤怔仲的看著這兩個床榻,驀地想起了曼陀羅山的冰棺,這樣的情景跟那個好像,而霓零從掌心騰出那朵雙色曼陀羅,擺在了兩個床榻的中間,霓殤緩緩的瞪大眼睛,這樣更像了,簡直一模一樣。

“先出去等會。”霓零看都布置好了,帶頭離開了小木屋,以後的一切,就是冥聖香和聖香的較量了,而他們能幫的隻能到這裏。

霓殤扒著門框不肯離開,最後還是被孤嵐和孤忻給架出去的。

“這個給你們。”霓零的掌心攤開兩顆藥丸遞給了玖王爺和冥風,“岩子的藥很好。”

玖王爺和冥風不疑有他,全部都吃了下去,既然是神醫,應該就有她是神醫的道理。

“殤兒,你也要吃。”霓零指了指她包紮的好好的十指說道,霓殤見狀,自然也就將那藥丸吞了下去。

“姐姐,岩子神醫要對三少做什麼?”霓殤好奇死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而旁邊的四個人很不識相的都伸長了耳朵。

霓零不語,臉色忽然一緊,雙手捂住唇瓣欲嘔吐,“救他的唯一的辦法,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管他們的眼光怎麼樣,霓零就是毫不掩飾自己已經懷孕了。

“姐姐,聖修他,來過嗎?”霓殤躊躇了半響才開口道。

玖王爺聽到聖修的名字整個人都處在了戾氣之中,仿佛聖修就站在他的麵前一樣。

霓零星眸微閉,忽的轉過身去,岩子站在門外衝著她搖了搖頭。

霓零像是泄了氣一樣癱坐在地,眼神落在霓殤脖間的血淚,她不知道如何開口。

“零姑娘,怎麼了?”孤嵐將岩子和她的互動看在了眼裏。

“殤兒,你跟我來一下。”霓零沉著臉,將霓殤帶進了屋內,隻留下屋外的四個人雲裏霧裏。

到底是無關緊要的人呀,到關鍵時刻就被嫌棄的很徹底。

“姐姐?”霓殤不知道她要幹什麼,跟著岩子的腳步往裏屋走去,現在的裏屋跟剛才完全變了一個樣,四周到處都散落著曼陀羅,散發的香味讓人昏昏欲睡。

“岩子,不行嗎?”霓零看著站在一邊的岩子問道。

岩子搖了搖頭,“不行,雖然他們用了很多內力護住了他的心脈,但是他心跳停止的時間可能是往山上來的時候。”岩子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屋子建在山上還會害到人,鬱悶不已。

“你說他死了?”霓殤怎麼能接受這種打擊,不管霓零的呼喊,她一下子就衝到了冥聖香的麵前,“你騙人,我剛才還看見他跟我笑了呢。”她倔強的說道。

“殤兒……”霓零低語,不忍的別過腦袋,一切,隻是重演了而已。

“他確實已經死了。”岩子的話又一次毫不留情的將霓殤打進了地獄。

“不會的,不會的。”她忽然發了瘋似得揪住冥聖香的衣襟拚命的搖晃,“他被救出來的時候還有呼吸,他不會死的。”她圓圓的眼中滿是憤恨,直直的瞪著岩子,“是你沒有盡力救他對不對?你討厭聖修,所以你也討厭三少,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會做負心漢的,你就是故意的。”

霓零的指控可謂是毫無根據,但是岩子確確實實被震到了。

“我……想救他。”她不是個熱血的人,因為她的冷情而死的人也不在少數,但是霓零,冥聖香,她都真心的想救,可笑的是神醫也不過是人而已。

連霓零都沒有見過岩子那樣的表情,霓零曾經不止一次這麼想過,或許在岩子的過去也有著很唯美的故事,但那已經成為傷疤永遠的留在她的心底。

“殤兒,你冷靜點。”將霓殤從冥聖香的身上拉下來,她大有和她好好聊聊的架勢,“有的事情,我想必須要告訴你。”

霓殤收起悲傷的情緒,認真的看著霓零,是呀,霓零剛才可以順手拿出雙色曼陀羅,她這個姐姐好像跟平常人很不一樣。

“其實,你不是血女。”霓零輕笑,真的很可笑,大家追捧的對象居然不是真正的血女。

霓殤被嚇到了,揪出懷中的血淚,她不敢相信的直搖頭,“我是呀,我有血淚,我的出現和預言書上記載的一模一樣,我為什麼不是。”

“你確實不是,但是你跟血淚有著最直接的關係,而你脖子上戴的隻是個疵品,雖然是個疵品,但是它能保護你,可是隻能保護一次。”真正的血淚什麼時候會出現,連她也不知道呢。

“你告訴我這些,為什麼?”霓殤不懂,霓零為什麼會告訴她這些。

“用這個血淚救他,你願意嗎?”霓零伸手指向冥聖香。

霓殤也轉身看向冥聖香,如果這個血淚可以救冥聖香,她當然願意,“救的了嗎?”

什麼血女先放在一邊吧,先在最重要的是救人。

“能,但是以後你如果遇到什麼危險就沒有可疑庇護你的東西了。”霓零的意思很明顯,她的未來肯定充滿坎坷,而她現在就要用未來賭上冥聖香的命。

“那有什麼關係。”霓殤不以為然,摘下血淚她順手就交給了岩子,“岩子神醫,剛才是我太衝動了,對不起。”

岩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接過了霓殤手中的血淚,“我會盡力的。”

“姐姐,如果我不是血女,那誰才是呢?”霓殤撐著下巴,好像慢慢的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

“殤兒,有些東西,你還是自己想起來比較好。”霓零緘默,不想再多說什麼。

霓殤好奇的看著霓零,從眼睛,眉毛到嘴巴都看了遍,“是你嗎?姐姐?”霓零太不一樣了,跟聖修強迫給她記憶中的那個霓零完全不一樣。

霓零對上她的眼眸,兩個人黑白分明的眼中印著彼此,“不用過多久你會知道了。”

是的,命運的軌跡已經和千百年前徹底的吻合了,而這次會不會再和千年前一樣,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