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其實真的心裏沒有多少愛恨,畢竟他對母親的所有記憶都出自於別人的講述。
他心裏有些失落,替他母後。
但是他也豁達,畢竟人死不能複生。
他不高興的隻是被欺騙,以及恨大人們沒有把這個局做得再圓滿些,讓他敬愛的外公外婆傷心了。
周嘉懿不一樣,她是個女孩子,感情更加濃烈,忍不住代入自己——要是誰想搶占她娘的位置,她簡直,簡直要發瘋。
但是她到底是個孩子,忍受不了美食的誘、惑,便伸手拈起一塊點心,嘴裏還不服氣地道:“我倒要看看,她能做出什麼好吃的點心,哼!”
大河在旁邊洗手,道:“吃你的唄,話真多。”
他就知道,不應該和周嘉懿分享什麼秘密,簡直等於昭告天下了。
他暗自忖度,一會兒沒人時候他要再囑咐她一番,讓她管住嘴。
事已至此,大河已經接受現實了,不想父皇知道他心中所想,再感到為難。
周嘉懿咬著點心,雖然有心再詆毀顧希音幾句,奈何點心實在太好吃,她哼哼著說不出話來,點心吃得倒是極快。
大河洗手的功夫,周嘉懿一塊點心已經下肚,又拿起一塊,大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剛才沒嚐出味兒來,我再嚐嚐。”
大河擦了擦手,“好吃你就多吃點,矯情。”
“也就那麼回事吧。”周嘉懿嘴硬,“我怎麼覺得我嘴巴張不開了?”
大河看著她,已經目瞪口呆。
“怎麼了?”周嘉懿從他眼神中也看到了不同尋常,停止了動作,忍不住順著他的眼神抬手摸了摸嘴巴。
這一摸不要緊,她直接嚇哭了。
“我的嘴,我的嘴怎麼了?”
大河看著周嘉懿的香腸嘴,如果不是關心她,簡直要笑死了。
“叫太醫!”大河鎮定自若地道,又問周嘉懿,“怎麼樣了?疼不疼?”
周嘉懿覺得嘴巴悶悶的,不疼也喊疼,哭聲大作:“秦大河,我是不是要死了?你這個後娘是不是在點心裏下毒給你吃,我替你受了罪!”
虧大了,真的虧大了!
薛魚兒跟著顧希音那麼久,多少也懂些醫術,一拍大腿道:“周大姑娘,沒事沒事,你這是過,過啥來著?過敏!對,是這兩個字,很快就會好的。”
至於什麼後娘下毒,她聽得真切,但是暫時也沒顧上去問這個。
大河對薛魚兒還是深信不疑的,道:“魚兒姨,過敏是什麼?真的沒事嗎?”
“我從前見過。”薛魚兒篤定地道,“有人吃辣椒也這樣,應該是這點心裏用的芒果是稀罕物,不是所有人都能消受的。”
周嘉懿都哭得那麼慘了,聽到這裏還不服氣地反駁道:“嗝,嗝……我,我怎麼就不能消受了?定然是下毒了!”
薛魚兒見她還能說話,又聽她針對顧希音,不由生氣,道:“你個小屁孩,腦子裏裝得都是什麼。皇後娘娘給你下毒幹什麼?再說你對皇後娘娘的醫術有什麼誤會?如果皇後娘哪真想給你下毒,你早就投胎去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覺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