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則也正在不厭其煩地給顧希音講述夏一鳴的事情。
“雲貴妃離開之後,夏一鳴一直留在中原。因為要避人耳目,我想到了許如玉,便讓人把他送了來,既是因為相信她的人品,也想著幫你補貼她一些銀子,這樣可以名正言順地給她銀兩。”
“我知道嗎?”顧希音問。
“起初不知道,但是後來告訴你了,你也經常給她送東西,你們之間的友情一直長存。”
“哦。”顧希音托腮道。
看著她若有所思,徐令則忍不住笑著問道:“棠棠在想什麼?”
“想你。”
徐令則:“?”
明明知道她隻是隨口一說,可是心髒狂跳是怎麼回事?
果然,顧希音道:“想你和我說過的話,竟然完全沒有一句假話。”
徐令則笑了,眉眼溫柔,“我自是不會騙你。”
顧希音想說感謝的話,但是想了想還是咽了下去。
——對徐令則來說,客套大概就等於疏離,或許他巴不得自己給他找點事情讓他解決。
從響水村到京城不過半個月的路程,徐令則卻明顯地感覺到,顧希音似乎有意無意地在更接近自己。
這讓他高興的同時又有些心疼,忍不住勸她道:“棠棠,別勉強自己。”
感情上她是個慢熱甚至遲鈍的人,但是一經認定,便矢誌不渝。
“再多給自己一些時間。”徐令則如是道。
顧希音笑著點點頭。
“紅巾黨那邊怎麼樣了?”她開口問道。
在她的意識中,這種組織很讓當政者頭疼,但是一路走來,徐令則似乎並沒有因此而感到壓力。
“小魚小蝦而已。”徐令則還是這般說。
但是眼看著就要進京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事情,把徐令則的臉打得啪啪作響。
“為什麼繞路了?”徐令則冷冷地問侍衛。
他方向感極強,就算在茫茫戈壁灘裏,他都能辨認方向帶著迷路的軍隊出來,更何況這條路他已經走了很多遍。
顧希音忽而緊張,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從馬車簾子的縫隙偷偷往外看。
年輕的侍衛麵色漲紅,鼻尖冒汗,顯然十分緊張。
“回皇上,路過的洛沂發生了些事情,為了您和娘娘的安危著想,所以這才……”
顧希音覺得不對,改變了既定地行車路線這麼大的事情,竟然不和皇上商量?
徐令則道:“周疏狂呢?”
周疏狂一直跟著他們,雖然沒什麼存在感,但是也沒有缺席。
但是昨天晚上他突然告假,說要去探望個從前的長輩,晚些回京。
既然已經找到了顧希音,徐令則就很好說話地放了他走。
現在想來,他應該是去辦什麼事情了。
侍衛見瞞不過去,隻能誠實地道:“紅巾黨在洛沂的一個村裏鬧事,怕驚擾聖駕,周指揮使聽說後已經帶人去了。”
“鬧事?”徐令則眉眼愈發冷了,“周疏狂倒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先斬後奏。”
侍衛不敢說話了。
不待徐令則繼續審問,身後忽然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