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當我回到玄清宮之後,詢問了一個小太監,他竟然說秦蝶兒根本沒有出宮,因為肚子不太舒適,正躺在床上睡覺。
原來是自己嚇自己,虛驚一場,我心中暗自慶幸不已,隨後便留下了一盞宮燈,屏退了宮人,想自己靜靜的看看秦蝶兒。
隻有看到她真實的存在後,才能安撫安撫我那扔有些驚魂不定的心。
我來到她的床前之後,發現她果然如宮人們所言的那樣,正在熟睡著,這讓我徹底的鬆了口氣,並順著她床前的木椅坐了下來。
這時,我突然又想起了她那雙受傷的腳,便輕輕的揭開她腳邊的被角,低頭看了下去。
映入我眼簾的卻是一雙裹得如粽子一般的東西,都包成了這樣,那她腳上當時的燙傷一定很嚴重,她當時又硬著性子與我僵持了一會,延遲了處理的時間,現在她的腳一定很疼吧?
想到這裏,我不禁心疼萬分的輕輕撫摸了一下,嘴裏也喃喃自語的詢問她,為何她那般倔強,我應當拿她怎麼辦?這句話既是在問她,也是在問自己。
隨後,我改坐到床沿上,癡癡的看著她,並慢慢靜下心來,回想回想這段時間以來所發生的一切,有種好似正在做夢的感覺。
雖然我痛徹心扉過,絕望過,生不如死過,但是,我現在最感激的便是,她能活生生的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忍不住伸出手來,想輕輕的觸碰觸碰她,讓我感覺到她的真實存在。
可惜,處在睡夢中的她也是這般的倔強,我手尚未觸碰到她時,她便翻了個身,讓我的手頓時就落空了。
我無奈的輕笑一聲,打算將手轉到她現在麵龐的所在處時,卻突然聽見她夢囈道:“大師兄不要走。不要丟下蝶兒。”
我知道她嘴中的大師兄便是遠兒,沒想到,雖然遠兒走了,但是,便是在夢境之中,秦蝶兒都對他如此念念不忘。
頓時,我的手僵在那裏,一股銳利、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在我全身蔓延開來,在這種疼痛感的作用下,我臉上的肌肉都開始抽搐起來。
正在這時,我突然又看見她放置在被子上方的手中,握著一個墨綠色的笛子,這個笛子我以前也曾在秦蝶兒的蚊帳上麵瞅見過,不過,卻一直沒有太在意。
突然,我的腦海中靈光一閃,覺得自己的腦海中似乎也有關有一段墨綠笛子的記憶,那是以前母妃最喜歡用的笛子,有一日我拿著那墨綠笛子吹奏曲子,哄遠兒睡覺時,隨手放在遠兒的搖籃之中。後來,賊人將遠兒掠走時,連帶著這支笛子一起掠走了,莫非,莫非……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我的心情變得激動起來,顧不得弄醒秦蝶兒,徑自從她手中將笛子抽了出來,在燈光下細細的看了起來,終於在笛子的尾端看見“兄梅風增梅靈”幾個楷體小字,梅風是舅舅,也就是香兒父親的名字,而梅靈是母妃的名字。這支笛子原本是母妃入宮前,舅舅贈與她的。
原來,這支笛子竟然是遠兒送給秦蝶兒的,遠兒說過,他腦海之中有母妃吹奏這支墨綠笛子的記憶,既然他知道這笛子是母妃的物品,卻仍然將它轉送她人,隻怕這笛子在他心中,已經如同定情信物一般無異了吧?
原來,他早已將秦蝶兒定了下來。
而秦蝶兒一直將笛子懸掛在蚊帳上的寓意,不就是表示她也一直在思念著遠兒嗎?
看來,他們一直就是郎有情,妾有意,我隻不過是個第三者插足罷了,估計,遠兒與秦蝶兒都非常痛恨我這個強勢的第三者吧。
我也從未想過,母妃的笛子竟然以這種形式出現在秦蝶兒的手中,這是不是寓意,母妃也早已屬意將秦蝶兒指配給遠兒,而非我呢?
在這種情況下,我是不是應該君子不奪人所好,瀟灑一點的將她還給遠兒呢?
可是,我的心似乎很排斥這個想法,一想到將蝶兒拱手讓人,哪怕所讓的是親密如遠兒之人,一股挖心般的疼痛和窒息感便從我的體內傳了出來,讓我無法支撐住自己的身子,也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