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她終於可以睡一個好覺了,連日來為了尋找南風瑾,她一直都吃不好,睡不著,現在看著他健康淩厲威嚴掃視眾人的樣子,砂畫知道,他又恢複以前的他了。
南滄寧雅手裏拿了件紅色披風,輕輕走到砂畫身邊,低聲說道,“皇後娘娘,今日是你正式住進昭華宮的日子,昭華宮,是之前皇上特別吩咐宮女為你打掃出來的地方,雖然在前朝是座冷宮,不過娘娘您別太在意,張貴妃並未住進清心殿,而是和皇上住在冥王殿。”
清心殿,是曾經的錦鯉宮,也就是明夏皇後的寢宮,隻有皇後,才有資格入住。南風瑾為何不讓婉兒住進去,如果她一住進去,勢必就順理成章成了這皇宮的女主人。而她,卻相當於被他打入冷宮。
“寧雅,我根本不是這宮裏的皇後娘娘,自從回來時,他從來沒向人宣布過這件事,大家都隻是憑著以前的封號叫我一聲皇後娘娘,今後,你還是叫我夫人吧。”砂畫輕歎一口氣,她這次跟他回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南滄寧雅眼角紅紅的,低聲說道,“娘娘,你就是皇後娘娘,史書上都記載得有,你是北冥元年冬月十八號被皇上冊封的,當時他說,雖然你已經出走,不過這北冥皇後的位置,非你莫屬,天下人都知道,雖然咱們沒有鳳印,不過,咱們可以去冥王殿找皇上要。那是你身份的象征,是你執掌六宮的法器。”
砂畫溫潤的笑了笑,輕輕摸了下寧雅的小臉頰,“要不要那鳳印無所謂了,我都被她攆到冷宮來了,隻差那一句‘打入冷宮’,要鳳印來幹什麼呢?”
“再怎麼說,娘娘你也是兩國皇後,又是羅刹真主,其實我說吧,你為什麼不選擇大帝呢?他對你一往情深,現在已經統一天下,將來,他就是天下權力最大的人,你可以當他的雪夜皇後,我相信,他一定會對你很好的。”南滄寧雅不明白,為什麼她的夫人總是這麼倔強,放著一往情深的雪夜天子不要,非要跟著已經不愛她的北冥邪皇。
砂畫輕笑了下,“寧雅,等你遇到自己愛的男人,就懂了。我愛他,所以,不會輕易對別人動心,至於他愛不愛我,那是他的事。”
兩人正靜靜的望著窗外稀疏的月光,這時,一名身穿鵝黃色宮裝的宮女走了進來,輕聲稟報道,“皇後娘娘,皇上派人來叫您去冥王殿,說是商討鳳印該誰執掌的事。”
“鳳印執掌還需要商討嗎?鳳印本就應該皇後娘娘掌管,什麼時候輪到張貴妃了?”南滄寧雅氣呼呼的望著前來的宮女,大聲問道。
砂畫急忙拉過她,輕聲說道,“又不關她的事,我們先去冥王殿,鳳印到底該誰執掌,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砂畫沒領其他宮女,就帶了南滄寧雅一個。還未到冥王殿,老遠,就被悅耳華麗的絲樂聲刺到,真是一派笙歌曼舞。
豪華床榻上的男人,一頭銀發隨意用緞帶綰起,眉清目秀,一身白色的睡袍隨意敞開,顯得十分魅惑性感,在他的懷裏,則躺著同樣衣衫不整的婉兒,兩人正興致勃勃的欣賞大殿中的歌舞表演。
砂畫努力使自己鎮定住,頓了頓身子,緩步移到大殿,恭敬的說道,“臣妾,參見皇上。”
南風瑾頭也沒抬,似十分厭惡的沉了沉眸,沉聲說道,“朕找你來,是為了鳳印之事,依朕看,這枚鳳印,暫時交給婉兒代管,你身份不明不白,又住在冷宮,恐怕不適合掌管它。”說完,他把玩著手中一枚晶瑩、以白玉製成的鳳印。
砂畫輕輕吸了口氣,看著一臉親昵的兩人,沙啞的說道,“臣妾記得,皇上在北冥元年冬月十八號被皇上冊封為後,之後,你一直沒廢掉我,也沒納過妃,所以,臣妾仍是北冥皇後,那枚鳳印,自然是臣妾執掌。”
“哈哈……”南風瑾鄙夷的看著砂畫,冷笑一聲,“原來你也不是什麼清心寡欲的女人,為了一個皇後之位,竟然敢頂撞朕。”
“在你心中,我就是那麼不堪嗎?”砂畫頓了頓,突然覺得,這句話南風瑾不知道對她說過多少次,可是,她從來沒相信過他,“為了找你,我連羅刹真主,女帝都不做,你認為,羅刹真主的地位,還不及你一個北冥皇後?”
南風瑾聽了砂畫的話,氣惱的一把抱過婉兒,狠狠的埋頭在她肩上輕啃,一派香豔場景,張婉兒則是有些輕的嚶嚀出聲,一臉暢快無比。
“皇上,這……不太好,皇後還在這裏呢。”婉兒有些故作羞澀的倚在南風瑾懷裏,可那雙小手,卻仍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的,還急急的朝他身上最重要的部位摸去,看得砂畫和寧雅急忙閉上眼睛。
“怎麼,不敢看嗎?”南風瑾突然起身,邪魅的走向砂畫,“朕聽說,你在六年前,離開了朕,嫁給東陵大帝楚夏,這……算不算犯七出之條?古代女子難二嫁,你竟然輕易而舉的嫁人,還帶著孩子嫁人,嫁的還是皇帝,朕真的很佩服你,你的手段,真的很高明,天下所有男人都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中。”
砂畫攸地睜開眼睛,憤慨的盯著他,“沒想到,你也是這種人,原本我以為,你跟別人不一樣,你明知道,我和楚夏之間是清白的,我和他沒什麼,你為何要中傷我?”
南風瑾無辜的攤開雙手,“我怎麼知道你們之間清白不清白,我失憶了,記不起以前的事,現在,我隻愛婉兒。你已經是楚夏的王後,你就應該跟他走,不應該厚著臉皮耗在北冥。”
“我……”我愛你,我才厚著臉皮留在北冥,南風瑾,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記起我來。
南風瑾看到有些詞窮的砂畫,眼神突然黯淡下來,驀地,他大掌一推,直直的朝砂畫推去,把她推了個趔趄,“滾出去,朕不想看到你。”
砂畫穩住自己的身子,冷眼看著又朝張婉兒爬過去的男人,頓時一種惡心的感覺襲上心頭,她冷冷凝視南風瑾,“人果然,不能失憶,一旦失憶,不僅沒了愛情,連羞恥都會忘掉。你們倆在這裏慢慢表演,我沒空奉陪。麻煩邪皇,以後沒事,請別再傳召我。”
“鳳印我交給婉兒了,以後,你都得聽她的,出去。”南風瑾冷冷看著砂畫,臉若冰霜。
等她走後,他一把起身,捏了捏有些痛的額頭,朝婉兒輕喚道,“婉兒,朕今日有些累了,你早些歇息,朕不打擾你,朕去清心殿睡。”
“皇上,您……剛才不是說的要陪婉兒嗎?”婉兒驚恐失神的睜大眼睛,望著南風瑾無情的背影決絕離去。
黑暗中,他身後沒一個侍衛,輕輕摸索著月光,朝清心殿走去。突然,他“噗嗤”一聲,猛地咳出一口濃血,在皎潔的月光下,手上的鮮血,顯得別樣的妖豔。
這一夜,她是一人獨眠,他何嚐不是。
第二天一大早,砂畫早早收拾起床,看著這有些陌生的環境,她淡然的在南滄寧雅的服侍下梳洗,昭華宮曆來就是冷宮,裏麵衣物和用具甚少,院子裏開滿破敗的野花,到處是斷掉的木頭。
南滄寧雅在幫砂畫整理好一切之後,乖巧的朝她笑了笑,“娘娘,您今天,可真美。”
砂畫朝她溫和的笑了笑,窗外有一束淺淺的陽光灑進大殿,“寧雅,你能叫幾個宮女來打掃一下苑子麼?我想種些花。”
“寧雅這就去。”南滄寧雅說完,歡快的跑了出去。
不知道怎麼回事,寧雅去了很久都沒回來,砂畫覺得奇怪,疑惑的朝苑子裏走去,不遠處,卻看見捂著小臉,一臉哭相的寧雅走了過來。
“寧雅,誰欺負你了?”寧雅身上的宮裝被抓得破破爛爛,頭發也蓬頭垢麵的,臉上還有一些掐痕,砂畫急忙拉過她,輕聲問她。
南滄寧雅一邊哭,一邊聳肩,斷斷續續的說道,“娘娘,剛才我去為你找人來打掃苑子,正巧碰見張貴妃的丫鬟翠兒和雲兒,她們一見到我,就說你的壞話,我氣不過,就和她們爭執起來,沒想到……她們兩人聯合起來打我,還說您被皇上打入冷宮,遲早有一天,皇後的位置會被張貴妃奪了去。”
砂畫輕輕拉起她,替她擦拭眼角的淚水,“沒事了寧雅,有我在,她們不敢再怎麼樣,如果再有下次,我們就不放過她們,好嗎?如果是以前的我,你被別人傷害了,可能早就用輕功飛過去殺了她們,可是現在不同,我們身在北冥,這裏不是羅刹。而且,我漸漸覺得,人的內心,不能老想著仇恨,要用寬容的心態去麵對別人,得饒人處且饒人。”
南滄寧雅乖巧的點了點頭,砂畫拉起她進殿,開始為她清洗身上的傷口,為她敷上藥膏,她輕歎了一聲,“寧雅,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打掃。”
“可是娘娘,您身體嬌貴,讓寧雅去吧。”
“你不也是南滄的公主嗎?好好休息吧,被小蛋和若兒知道了,他們肯定會去找南風瑾麻煩的,鬧大了不太好。”砂畫把寧雅按坐到凳子上,挽起袖子,準備出去清理苑子。
她要在這裏種好多花,梔子花,茶花,玫瑰花,海棠花……隻要是有香味的花,她都會種,雖然南風瑾忘記她了,可是她仍要陪在他身邊,哪怕是卑微得像一粒塵埃般呆在這裏。
她深信,她們之間,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如果真的相愛,就應該相信對方,除非,他已經不愛她了。
忙活了半天,砂畫累得香汗淋漓,纖細的腰枝十分柔軟,苑子裏很多木材都被她一人移走,雜草也拔了很多,現在看起來,似乎要幹淨多了。
砂畫坐在苑子裏的凳子上休息,突然發現,小蛋和若兒呢?剛才她都看見她們在邊上玩耍,忙活大半天,才發現孩子不見了。
砂畫用力敲了敲自己的頭,當娘親的怎麼這麼大意,連孩子都會忽略。
“不好了,不好了,娘娘。”砂畫抬頭,翠兒正急忙提起裙子朝這邊跑來。
砂畫趕緊起身,用手絹在額上擦了擦汗,急急的問道,“怎麼了?翠兒。”
“小太子和小公主她們,把……把張貴妃打了,皇上正守著準備懲罰她們,你快去救她們,小太子和小公主還是孩子,又這麼可愛,奴婢不想她們受罰,聽說要夾棍子。”翠兒大聲說道。
“什麼?翠兒,麻煩你快帶我去。”夾棍子,南風瑾,你怎麼能這麼對你的孩子。砂畫氣得不管三七二十一,還沒有扯掉身上的圍腰,就跟著翠兒朝冥王殿跑去。
一跑進冥王殿,就看見楚小蛋和若兒可憐兮兮的被綁住小手,正綁在大殿中央的大柱上,兩個可憐的孩子一直在哭,小臉紅通紅通的,而南風瑾,像沒事人一樣的坐在凳子上,一臉盛怒的盯著兩個孩子。
“南風瑾,你怎麼能這麼欺負小孩?她們是你的種。”砂畫想也沒想,張口就朝南風瑾破口大罵。
南風瑾冷眼看了看她,輕聲說道,“你這像一國之後嗎?把你那髒兮兮的圍裙脫了再和朕說話。”
“南風瑾,你……”好,我暫時忍你,不是看在你失憶的份上,我早就衝過去揍你了。砂畫咬牙看向南風瑾,一把扯下身上的圍裙。
“母後,大冰塊,欺負我們,嗚嗚。”楚小蛋可憐兮兮的抽泣道,一旁的楚若兒也哭得稀裏嘩啦的。
南風瑾氣得騰的一聲從凳子上站起來,大聲吼道,“楚小蛋,朕還沒打你們,你們就哭成這樣?”該死的,他不過是把那兩個調皮的小鬼綁在柱子上,她們就哭得像他揍了她們一樣。
楚小蛋朝楚若兒使了個眼色,楚若兒立即接過話道,“爹爹,你剛才不是說要用棍子夾我們的手嗎?還要夾出血。”
“好啊,南風瑾,她們隻是小孩子,婉兒這麼大,她們能怎麼欺負她?”砂畫冷冷的盯著南風瑾。
南風瑾慢慢走向她,咬牙切齒的吩咐身旁的宮女,“來人,把貴妃扶出來。”
這時,幾句宮女急忙跑到內殿,不一會兒,砂畫被眼前的景象差點鬧得笑死,隻見婉兒臉上和頭上裹著幾圈厚厚的白棉布,頭顯得臃腫無比,比一顆霹靂錘還大。
婉兒兩隻眼睛滴溜溜的朝眾人轉,然後把目光停在砂畫身上,她透過棉布,吱吱唔唔的說道,“皇後娘娘,你想害死我,也不用利用兩個小孩子,你有氣,衝我發就是了。”
“她……她吱吱唔唔的在說什麼?”砂畫有些聽不清,張起耳朵咧起嘴問一旁盛怒的南風瑾。
南風瑾一把抬起砂畫的下巴,厲聲說道,“你知道嗎?你的寶貝太子和公主,悄悄捅了馬蜂窩去蜇婉兒,把她蜇得滿頭大包,臉全部腫脹起來,如今,邊喝水都困難。最快,都要治療一個月,你這讓朕怎麼和婉兒大婚?”
“咳咳……南風瑾,我警告你,立刻放手。”砂畫恨恨的瞪著他,他再不放,就等著吃她的拳頭。
南風瑾坦然的搖了搖頭,一旁的婉兒則是得意的笑看著這一幕,巴不得砂畫和南風瑾越鬧越僵。
陡然間,砂畫抬起腿,一腳朝南風瑾小腿肚踢去,南風瑾沒防她這一招,硬生生的被她踢了一腳,砂畫也得以從他手中逃離,快速退到南風瑾後麵,“砰”的一聲,砂畫一掌朝南風瑾後腦勺劈去,眾人立即驚呼起來,砂畫愣愣的立在原地,尷尬的舉起手,他怎麼不躲不閃,也不還手?
麵前的男子鎮定的轉了過來,不過眼裏,早已噴出了火,他咬牙切齒的眼著砂畫,這麼多宮女看著他出糗,被一個女人踢腳,還被她劈後腦勺。
“我……我劈得不重,很輕的。”砂畫吞了吞口水,望著眼前一臉憤怒,足以把她吃掉的南風瑾。
“好啊,皇後,你竟敢打皇上,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張婉兒小嘴隔著幾層布,氣呼呼的由宮女攙扶過來,緊緊挨在南風瑾身邊。
砂畫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南風瑾,立即收回自己的手,他應該是真的失憶了,以前的他,隻要她一靠近,他就會急忙躲開,失憶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習慣,所以不知道躲。
南風瑾緊緊盯著眼前有些無辜的小女人,沉聲說道,“帶著那兩個搗蛋鬼,給朕滾出冥王殿。”
“南風瑾,你……你沒事吧?”不知怎麼的,砂畫突然覺得南風瑾的臉色有些慘白,她一開口問他,他就滿臉怒氣的盯著她,她隻好快速奔到小蛋和若兒身邊,替她們解繩子。
“皇上,你怎麼能這樣?她打了你,那兩個小鬼耍了我,你怎麼就這樣放她們走?你要為我作主啊,要是將來我的容貌恢複不了,我這一生,就真的完了。”婉兒透過棉布,甕聲甕氣的朝南風瑾說道。
這時,砂畫已經解開小蛋和若兒身上的繩子,一手拉一個小鬼,悄悄低著頭,從大殿角落裏走了出去,就在她出門時,又聽到南風瑾像獅子一樣的怒吼聲,“快點滾。”
而冥王殿裏,男子終於撐不住,在目送砂畫遠去之後,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皇上怎麼了?快請太醫。”宮女們亂成一團,手忙腳亂的開始扶昏倒的南風瑾。
“皇上這是舊疾,現在複發比以前厲害多了,快請太醫。”婉兒輕輕扶起南風瑾,從懷裏抽出銀針,對著他頭上的穴位輕輕紮了下去。
唉,她在心底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他到底能撐多久,他的病,最近時常發作,要不是那個女人經常惹他生氣,他也不會發作這麼厲害。
如今,她還連累她和皇上的大婚推遲,一天沒有大婚,她都不會心安,隻有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和他成親,才是他名正言順的貴妃,不然,她的地位,永遠不如那個女人。
砂畫拎起小蛋和若兒,一出門,她就擰起楚小蛋的耳朵,厲聲吼道,“死小蛋,誰叫你捅馬蜂窩去蜇貴妃的?她生得那麼漂亮,要是將來臉上留下什麼印跡,我要怎麼給她交代?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們父皇的救命恩人。”
“我覺得她沒你漂亮。”楚小蛋倔強的嘟起嘴,耳朵被砂畫擰得通紅,卻明大包天的瞪著她。
“說,你們為什麼要捅馬蜂窩整她?”砂畫厲聲問楚小蛋。
楚小蛋調皮的嘟了嘟嘴,“我們還不是被蜇了幾口,不過沒她嚴重了,誰叫她擦那麼多香粉,馬蜂喜歡蜇身上香的人,還好母後你沒有給我擦粉。”
砂畫一聽楚小蛋這麼說,作勢就揚起巴掌,準備打他,一旁的若兒立即擋到他麵前,大聲說道,“母後,不要打小蛋,若兒也參與了。因為……因為我們聽到寧雅姑姑被貴妃的丫鬟欺負,所以為她報仇,就捅了樹上的馬蜂窩,蜜蜂一直追啊追,就盯得她滿頭包了。”
砂畫揚起的巴掌硬生生的縮了回來,她沉聲望著兩個孩子,“知道嗎?做人不要總記著仇恨,得饒人處且饒人,冤冤相報何時了?以後不準這樣了,如果貴妃出了什麼事,要是她的臉又真的變成麻子,她的一生幸福,就毀了,你們知道嗎?做人一定要心善,不能這麼調皮。”
楚小蛋乖巧的眨了眨眼睛,輕輕倚在砂畫腿邊,“母後,父皇為什麼不喜歡我們,以前,他可是追著我跑,逼我學習,天天和我睡覺,逗我玩,為什麼現在他都不理我了?看我的眼神無情冰冷,就理那個醜八怪。”
“大冰塊不理你,父皇理你啊。”楚夏溫文爾雅的聲音從她們身後傳來,三人愁雲滿布的臉突然變得開心起來。
“楚夏。”砂畫一看到一臉清潤的楚夏,眉頭頓時舒展開來。
“父皇。”楚小蛋和若兒快樂的湧了上去,楚夏趕緊蹲下身子,在小蛋和若兒臉上各親了一口。
後麵大群隨從均不敢吭氣的盯著這曾經的一家四口。楚夏一把抱起若兒,朝砂畫伸出手,“今天,我帶你們去逛街好不好?窩在這皇宮裏久了,會生病的。”
“好啊好啊,父皇,你真好。”楚小蛋歡快的拍起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