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見她,砂畫冷笑一聲,真是個放蕩不羈的冷血王爺,竟然可以在那張瑤妃的大床上同時玩四個女人。
夏殘魂約莫三十七、八歲般年紀,生得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為人表麵謙和愛笑,實則私底下就如他名字般殘酷無情,砂畫多揭開幾片瓦,準備找機會從柱子上梭下去。
這時,幾陣嬌喘聲直傳入她耳際,惹得砂畫一陣不爽。
她隻能盤坐在屋簷上,靜靜聽著裏麵他們辦事,待他辦完,她再下去吧。
“怎麼樣?瑤兒,我比那老頭子強吧。”七王爺興奮而低沉的問她。
瑤妃嬌笑一聲,大力的調笑起來,嬌聲說道,“當然是殘魂你更勝一籌,你可不知道,那老男人時常在我們麵前說他如何強,其實在我看來,也就一根牙簽。”
邊上的一名皮膚白嫩的姑娘也跟著摸了起來,年紀約莫二十出頭,她有些不滿的抱緊七王爺,嬌聲說道,“陽兒也要。”
“噗”的一聲,砂畫差點沒笑出來,原來那姑娘就是羽煙的姐姐陽煙公主,聽說生性喜好男色,今日砂畫果真見識了她的蕩名。
不看了不看了,她一個女孩子家,偷看人家歡愛,要是讓知道了,多丟人!
“陽兒乖,馬上就到你了啊!”砂畫移開眼不看,可是這些惡心的聲音還是傳入她耳朵。
一旁正爽著的瑤妃不同意了,她有些不開心的嘟著嘴,嬌聲說道,“陽兒,你還年輕,有的是福分享受,就別同我爭搶了啊!”
“什麼福分啊,定遠侯都把我休了,送了回來,我還有誰要啊!”
砂畫聽的臉都紅到脖子根了。
這是,她感覺屋簷上又有人上來,正尋思往哪躲之際,卻看見那張熟悉的臉正清潤的對著她笑。
“紅衣,在偷看人家睡覺啊?”藍炫輕手輕腳的朝她走過來。
砂畫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你怎麼跟來了?”還說她刺殺他,現在看來,他倒向個跟蹤她的刺客,連她躲在這麼隱蔽的地方都知道。
藍炫走到砂畫身邊,輕輕蹲坐下來,隨即就被洞下麵的聲音和畫麵吸引住,他驚訝得張大嘴巴,“我們那都沒這麼開放,你們這……竟然NP,他受得了嗎……”
男人正評頭論足得精精有味,卻發現一把銀光閃閃的寶劍正抵著自己的脖子,他嚇得冷汗直流,隨即皮笑肉不笑的尷尬的看著握劍的冷主人。
“看就看,少廢話。”砂畫攸地抽回寶劍,冷冷的盯著下方,她在考慮要不要進去,因為藍炫就在這裏,如果她同一王爺商議如何殺他,那豈不是露陷了?得想個辦法把藍炫弄走才是。
藍炫探了探頭,輕聲說道,“你好意思說我,你還看得這麼仔細,眼珠子都快掉下去了,原來剛才不在,是跑來這裏偷看人家鴛鴦戲,是不是想女人了?”
砂畫不理他,看來,有他在,她沒法和七王爺聯絡,這時,老女人急急的輕喘幾聲,好像在自己摸自己,砂畫見七王爺明明爬在陽煙身上,老女人幹嘛叫這麼大聲。
突然,“啪”的一耳朵,陽煙被煽得麵色潮紅,她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瑤妃就恨恨的拖開她,“賤人,還敢跟本宮搶男人,幹嘛?我都沒享受你倒先了。”
“陽兒沒有,陽兒沒有。”陽煙瑟瑟的縮到一旁,抱緊雙臂,七王爺一把拉過瑤妃,輕聲安撫道,“瑤兒,你說了咱們大家玩的,怎麼就吃醋生氣了呢!來來,本王補償你。”
說完,瑤妃一個嬌笑,快速的攀上七王爺後背,朝邊上楚楚可憐的陽煙狠狠剜了一眼,另外兩名女子也不敢動,隻得呆呆的坐在邊上。
“看來老女人勢力夠大的,連這當朝王爺都得怕她三分,真是亂啊!”藍炫失望的搖了搖頭,和砂畫並排坐著。
砂畫不看他,徑直說道,“說不定羽煙公主在等你,你快下去,我再看一會兒就來。”
藍炫像非常懂她似的,朝她調皮的笑了笑,“我知道了,男人嘛,都有這個需求,你不喜歡那些庸脂俗粉,來這裏偷看過過癮,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在大殿等你,你快來哦,別被發現了。”
砂畫尷尬的朝他笑了笑,“嗯,我想多觀摩觀摩,學點經驗。”看著他輕輕爬下去,想不到他武功不高,爬牆還挺厲害……
穿戴好的瑤妃牽起臉色有些潮紅的陽煙公主的手,嬌聲朝七王爺說道,“殘魂,你令我今日很開心,冰藍宮那片產業如果能奪來,本宮會全數讓給你,羽兒選駙馬大典馬上開始,我先去了哦!”
“乖瑤兒,快去吧!”七王爺調笑的摸了摸瑤妃的臉,惹得瑤妃嬌喘連連,羞紅著臉帶著一幹奴仆走了出去。
原來奪取冰藍宮的產業她倆都有份,砂畫探下探下麵,隻有七王爺和兩名護衛站在裏麵,似乎在等著她,她一個利索的抱緊紅柱,直梭梭的溜了下去,輕鬆的落到地麵。
“這麼晚才來?”夏殘魂冷酷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許血腥。
砂畫冷靜的朝他行禮,輕聲說道,“砂畫不好打擾王爺您的興致,故來晚了。”
“這麼說,你全看見了?”夏殘魂邪魅的看著砂畫,眼光略有深意的在他身上瞟了瞟,他長樣一般,但是身材極好,打扮起來,倒也是個挺有男人味的王爺。
“紅衣沒有,略聽見一二而已。”砂畫低聲回答,沒有看到,她連那幾個女人身上有幾顆痣她都摸清楚了。
夏殘魂不再談這個話題,轉而冷聲說道,“藍炫財富勢力本就夠強大,如果讓他成為駙馬,勢力更是如日中天,你一定要想方設法阻止他參賽,最好你去做那個駙馬,本王看那些酒囊飯袋都是蠢貨。”
“瑤妃娘娘知道嗎?如果她知道此事,定不會同意,她女兒羽煙很愛慕藍炫。”砂畫沉聲回答。
“她女婿很重要?如果藍炫成為她甕中女婿,那麼藍家產業不僅奪不到,依他的聰明機智,反而會把整座東陽皇宮搬到冰藍宮去,可別到時候偷雞不成,反倒蝕把米。”夏殘魂冰冷的分析道。
“所以,殺了他才是王道,你也隻有兩天時間了,不過本王知道他機靈矯健,身上又有些什麼炸藥手槍之類聽都沒聽過的玩意,那些玩意能輕易傷人,所以要殺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會兒你先阻止他參賽,再伺機把這包毒藥下進他酒杯中,到時候大王就會懷疑有人暗中下毒,而那個下毒之人,恰好就是剛才與你們打鬥的朱七寶,這樣,本王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除掉他,真是一石二鳥之計。”夏殘魂把毒藥遞給砂畫,吩咐好,徑直在侍衛的掩護下出了春陽殿。
你從正殿出,我就得從柱子上爬,砂畫收好毒藥,利落的攀上大殿中間的紅柱,像老鼠般矯健快速的爬了上去,然後趁人不備,悄悄潛回大殿。
原來七王爺野心這麼大,他不僅要殺藍炫,還要栽贓朱七寶,朱七寶掌管著東陽三十幾萬大軍,卻一直效忠東陽大王,不屑與七王爺接觸,看來七王爺的野心不是搶些商鋪米糧那麼簡單,他一定是想造反,先籌集好錢財,然後才好暗中招兵買馬。
待砂畫快速回大殿坐好,藍炫早已等在那裏,砂畫見一道道視線都火辣辣的射向自己,仍麵無改色的凝視著前方,其中右方有位視線尤其濃烈,他的眼神足以殺死砂畫幾千次,那就是剛才被砂畫修理的朱七寶。
禮官開始高唱,東陽大王牽著羽煙公主緩緩步入大殿,隻見那大王約有五十多歲年紀,麵色有些憔悴,身體羸弱,卻顯得異常精明,如果這樣的人放在民間,簡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根本沒人會覺得他會是位高高在上,權傾天下的大王。
大王攜羽煙公主坐定,砂畫看到七王爺和坐在他對麵的瑤妃眉來眼去,瑤妃身邊的陽煙公主則一臉仰慕的朝她們這方看過來,砂畫趕緊低下頭,她和藍炫若是被瑤妃盯上,指不定有什麼壞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因為她和藍炫外貌太過惹眼,瑤妃的目光還是成功的被吸引了過來,她盯著她倆,眼裏欲火正濃,視線灼熱,盯得砂畫十分不自在,天底下怎麼有這麼色的老巫婆。
禮樂聲聲,鼓聲擂動,眾人行過禮之後,大王開始凝視了殿上眾人,開始說話,“既然眾卿家都已到齊,比賽正式開始。第一關,文鬥,由寡人出一句上聯,如果誰能對上下聯,就判定他勝。”
砂畫看了看邊上的男子,很多都還長得過得去,因為衣著華貴,身份高貴,不是將軍就是相爺,倒是把他們襯托得英目劍眉,像個人樣。
東陽大王重重哼了一聲,說道,“十口心思思君思國思社稷,誰能對出下聯啊!”
眾人紛紛竊竊私語,這對子還真難,砂畫冷眼看了邊上的藍炫,看他胸手成竹,卻不說出來的樣子,她有些惱怒,輕聲喝道,“你知道答案?”
“你這樣問我,就是你不知道嘍!”藍炫頗為得意的取笑她。
“我能畫能寫能跳能武,就是不能對對聯!”烈如嬋可沒有教她這些,砂畫冷聲回答他。
“要我告訴你答案嗎?我萬萬沒想到這老皇帝出的對子竟然是唐伯虎的經典句子,他真厲害。”藍炫眨了眨他那雙桃花眼,自顧自的念叨著。
這時,朱七寶擄了擄滿臉絡腮胡子,大力站起身,朗聲說道,“一口情愛愛母愛兒愛媳婦。”
“哈哈哈……”眾人皆哈哈大笑起來,大王也遺憾的搖了搖頭,惹得朱七寶羞紅了臉,憤然坐下。
砂畫差點爆笑,一口情愛愛母愛兒愛媳婦!
藍炫悄悄湊向她,輕聲說道,“你是不是看上羽煙了,我見你一直在朝她拋媚眼,如果你愛她,我告訴你答案,你去對。”
“那你呢?”砂畫輕聲反問他,那羽煙的眼神可一直都是朝他瞟過來的呢。
藍炫則豪氣的拍了拍自己胸脯,“我心中早已有愛,況且我不屬於這裏,遲早會離開,怎麼能耽誤人家公主的未來?”
善良得真傻,他可知道,一旦做了駙馬,就有做大王的機會,因為東陽大王一生子嗣稀少,就連唯一的太子都於半年前一命嗚呼,他沒有子嗣繼位,隻有每天靠煉丹吃那些補身體的丹藥來與妃子行房,企圖能再生個兒子,可惜他已經老了,力不從心,努力多年,沒有一個妃子爭氣,個個都生一大堆公主擺在那裏。
如果他再生不出兒子,一旦駕鶴西去,各蕃邦王爺之間勢必為王位爭破頭,他絕不會讓自己的位置被那些野心勃勃的王爺搶去,所以他一定會立自已某位公主為女太子,以繼承夏家基業,而那位公主殿下人選,當然非他最疼愛的羽煙公主莫屬。
砂畫屏神凝氣,夏殘魂叫她一定要阻止藍炫為駙馬,可惜藍炫根本沒做駙馬的心,她也懶得去設計阻止,別人宮裏的家事,她還是少摻合為好。
眼看那些儒雅書生一個一個的站起來對,都紛紛拜下陣來,砂畫也懶得看他們,隻要藍炫不對就行了,她微微閉上眼睛,開始假寐,好困啊,真想有張大床能讓她舒舒服服睡一覺。
這時,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戳了她一下,她淩厲果斷的睜開眼,使勁捏住那隻大手,卻現藍炫正齜牙咧嘴的輕喊著,原來她捏痛他了,她趕緊把手鬆開,沉聲說道,“你幹嘛?有什麼事。”
“剛才公主告訴我,她不想嫁給這裏的任何人,除了我,她不想她的夫君是因為看中了她的地位、美貌和權勢才娶她,她更不想嫁朱七寶那種醜老頭,所以拜托我一定要幫她。我又不能娶她,要不你幫我吧,我把答案告訴你,你去對。你做駙馬好過那些紈絝子弟和蠻子。”藍炫悄悄湊過來。
砂畫搖了搖頭,她是女子,怎麼和公主行房?不過,如果當了駙馬,那麼她就順利擁有了金錢和權勢,到時侯要奪回小蛋和若兒十分容易,她也不用去做什麼殺手,她早已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為別人考慮的女人,如今的她,更多的是要為自己和兒女考慮。
死馬當作活馬醫,女子怎麼了?女人也能撐起一片天,她朝藍炫重重的點了點頭,藍炫則又湊過來,輕聲說道,“下聯是:八目共賞賞花賞月賞秋香。”
“你怎麼知道?”砂畫愣然問他。
“我前幾日找公主玩耍時,偷偷潛進禦書房看過對子,而且這對子在我們那很流行,喜歡唐伯虎的人都知道,我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了。”
砂畫記在心裏,毅然站起身,玉帶金冠,錦衣華服,俊美清新,極有自信的朗聲說道,“大王,在下知道下聯,下聯是:八目共賞賞花賞月賞羽煙。”
此聯一出,眾人皆向她投去傾慕的目光,就連東陽大王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哈哈大笑道,“寡人還以為這對子多難,沒想到讓他一下子對上了,羽煙,你可認識他,他對的句子裏可有你的名字,八目共賞賞花賞月賞羽煙。”
邊上的羽煙公主則有些不服氣的盯著砂畫,卻又不敢對她發怒,隻得假意對著眾人笑道,“他是冰藍宮宮主的好朋友,名夏紅衣。”
“嗯,不錯,是個人才,這局,就夏紅衣勝了。”大王開懷大笑,讚賞的看了砂畫一眼,又看了看她邊上同樣俊逸的藍炫,滿意的擄了擄胡子。
待坐定之後,砂畫明顯感覺羽煙公主臉色不悅,而坐在他們後麵充當跟班的龍糖糖也一臉不悅,悄悄在後麵詛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