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晴知道了我的情況,也趕緊請了假,來到醫院照看我,但我覺得自己真的沒什麼,而醫生一番檢查之後,也找不出什麼原因,隻說是神經有些衰弱,開了點安神的藥之後就讓我回家療養。
但菲菲這次像是真的嚇著了,堅持要讓我住院,她把我的情況誇張地給杜晴形容了一番之後,杜晴也嚇得要讓我住院。沒辦法,這兩個好姐妹實在太關心我了,在這種情況下我隻能選擇聽從。
我給菲菲簡單交待一番後就讓她回去開店,她本來打算在醫院一直守著我的,但我說咱們昨天已經收到很多訂單了,最起碼不能失約。勸了半天,菲菲還是讓我趕回了店裏,因為我這也不是什麼大病,有杜晴一人守著也就足夠了。
我和杜晴聊了半天,談天說地也不知時間過的多快,轉眼之間,又晃到了下午,杜晴也隻請了半天的假,見我情況不嚴重,下午她就又回到了公司去。但她一走,我眼前又慢慢浮現出那副血腥的畫麵來,隻要一不留神,似乎就會隨時回到那個可怕的夢境中去。
病房裏空無一人,為了不讓自己又睡過去,我慢慢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昨天安旭楓應該不會是簡單的生我的氣,要是真的生氣,他就不會那麼無聊地訂什麼黑玫瑰,但他為什麼就是不開門呢?按照他那不規矩的雙手,估計早就恨不得把我抓進去按在牆上了...
或許他隻是因為在療傷吧,我這樣安慰自己。
但無意之中,我將這件事和昨天的噩夢聯係在了一起,一種莫大的恐懼感油然而生,他為什麼要訂黑玫瑰?他之前為什麼對我態度忽然轉變?他昨天為什麼不開門?我怎麼會做這種叫不醒的噩夢?
不,他是安旭楓,一定不會有什麼危險的,而且我不是和他有密不可分的聯係麼,他要是有什麼閃失,我身上肯定會有反應的。
想來想去,我啞然失笑,我隻是一個弱女子,居然開始擔心起他的安危來。看著空蕩蕩的病房,我的手不由得向衣兜裏摸去,那個衣兜裏裝著他給我的衛星電話,我每當有不安的情緒,隻要握緊它,就能緩解很多。
但,早上來得太匆忙,好像將它忘在了家裏。
我的心裏慢慢變得焦躁不安,手裏沒了那個電話,我仿佛覺得每個小角落都有一雙眼睛盯著我看,暖氣片後麵,床頭櫃下麵,甚至電視銀幕裏...
我頭一次發現自己是如此的缺乏安全感,如此需要保護。
不知何時,四周的安靜和無聊讓我慢慢閉上雙眼,雖然我不困,但睜著眼睛總會覺得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我猛地一睜眼,那種失去保護的恐懼和空虛極度放大,不行,我不能離開那個電話,我要回去取,我要出院!
我向窗外看了看,外麵已經天黑了,我居然一覺睡到了現在?菲菲她們呢?怎麼也不打個電話?
想起電話,我摸了摸衣兜,裏麵空無一物,我的手機也不見了。
這時候的病房變成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封閉密室,我失去了與外界的所有聯係,但當我想爬起來行走時,雙腿依舊不聽使喚,這種恐懼和無助讓我意識到,安旭楓也許說的沒錯,有什麼東西盯上了我,而且如今看來,該來的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