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臉一紅,“要你管。”她衣服下藏的東西多著呢。

見她可愛的模樣,未央笑得愉悅,卻突然頓住,因為胸腔裏那壓製不住的瘙癢咳意。

白夜一抬頭,就見未央兩眼朦朧似有水霧生成,心下一窒,趕緊過去,順著未央的背,聲音都帶了一絲顫抖,“怎麼了?”

未央微偏過頭,避開白夜的目光,低低的咳嗽了兩聲。這才轉過來,麵容更是晶瑩剔透的模樣,唇卻豔紅豔紅的。黑不見底的深邃眼眸笑吟吟的看著她,“無礙。”

白夜抿了下唇,隻是靜靜環抱上未央的腰,把頭埋在他胸口,悶悶道,“未央,這戰事什麼時候才能打完?”

未央輕柔的撫摸著白夜的發絲,幽靜深沉的目光裏帶著淡淡的寵溺,“來年春天到來之前。”他必須那之前做完這一切。

“未央,你是不是一定要勝了天國?”白夜的聲音很小。

“是。”未央輕笑,“夜兒這是埋怨為夫沒時間陪你麼?”

“切……”白夜輕輕在他胸膛上咬了一口。心中卻絲絲涼意沁來,就像那晶瑩的白雪在心上化開了一般。對於男人來說,權勢到底是他們所追求的東西。而女人呢,在這洪流裏麵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冰天雪地的天,兩人都是這樣擁抱著同塌而眠,未央身上的溫度一直都是帶點微涼的,可白夜暖和,白夜說,“這樣抱著,就不冷了。”

翌日,白夜正在軍營的廚房鼓搗湯,外麵喊聲乍起,白夜掀開簾子見無數鮮血淋漓的士兵被擔架抬著一撥一撥匆匆跑往醫療的帳篷。

鼻尖充斥的都是濃濃的血腥味,白夜也顧不得湯了,動作麻利的收拾了一番迅速跟了上去。

“怎麼回事?”

“花副將,天國那些狗娘養的不要臉的偷襲,偷襲也就罷了,王早就預料到了。隻是他們進攻的不是人,是一種罕見的畜生,那東西太凶猛,縱然我們陣法靈活卻也死了不少兄弟了!”

“王上呢?”

“王過去……”話還沒說完,白夜就飛速消失在原地。

還很遠,白夜身下的追風下意識的刨了刨蹄子。

白夜狠狠踢了它一腳,“瞧你這熊樣兒,不就是犀牛麼,你怕什麼怕!”

追風看似不服氣的呼出長長的氣體,在寒冬裏噴出兩股白霧。

白夜壓根進不了前去,老遠看著,北齊的士兵傷亡慘重卻並沒有亂,整齊有序的守衛著這一方國土。那遠處的犀牛群在那清越的笛聲下更是暴躁的在原地打圈圈,空氣中一股子燒焦的毛發和皮肉味道。那是那些犀牛被點燃的尾巴。

一陣怪異的鼓聲緊湊的響起,那原地打圈的犀牛再度向北齊士兵攻過來。

這時,那清越笛聲又變了一個調子。

人潮中,高頭大馬上,未央一身銀白戎裝,英姿颯颯,好似天地間獨留遺世的那一抹芳華,讓人再也移不開眼。唇邊的銀笛聲音並不大,卻硬生生逼得那鼓聲漸漸小了許多。

天國點燃了犀牛尾巴,然後以鼓聲控製襲擊,而未央的笛聲也是能擾亂犀牛意識的存在。白夜握著拳,看著那個不染繁華似乎紅塵之外卻又那般讓人不能忽視的男子從容的吹著笛,若不是身在血淋淋的戰場,她甚至以為那是仙人遺留凡塵的煢音。

犀牛被兩邊的音律支配著,尾巴上的火越燒越旺,極致的痛讓它們更是不受控製的亂衝撞起來。

白夜看得一頭冷汗,她知道音律控製這樣的事是極為耗費心神的,心中擔心著未央的身體,也知道此刻不是莽撞去送死。畢竟,一個人在強大都不是無所不能的。武功可以強身健體殺人放火,可不是萬能的不死丹。

隻能默默看著,終於,笛聲陡然一轉,那鼓聲突兀的中斷。那些已經被燒得血肉焦糊的犀牛猛地反方向向天國的營帳衝,濺起一陣陣雪霧。

北齊士兵陣營裏,猛然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震天動地。

白夜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最關心的還是那個吹笛的芳華絕代的男子,無奈隔著人山人海,連遙遙相對都變得困難。未央並未看見她。

白夜默默的讓追風轉身,消失在人群後。

犀牛,她居然看見大片的犀牛被如此圈養。既然天國有這本事,隻怕不會隻有犀牛。就算未央可以以音馭獸,他的身體卻撐不下去。一次兩次或許可行,若是次數多了隻怕會竭盡心力。

既然對方陣營裏有如此厲害的馭獸之人,自然知道這要花費多大的心力。未央的病並不是秘密,白夜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次的犀牛隻是對方的一個試探。試探北齊軍營裏似乎有人是否有人能控製,那控製之人又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