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大悟,趕緊告狀道:“幸虧二姥爺來得及時,這個野鬼,想著把我開膛破肚吃心肝呢!”
二姥爺聽了,老實不客氣的又抄起拖鞋在那個小夥子臉上啪啪啪一頓扇:“說,誰派你來的?”
“俺可實在是不敢說……”那小夥子可憐巴巴的說道:“要是說了,俺這條命就……”
二姥爺見狀,利落的就從身上掏出了一個麻布袋子來。
“別別別!”那小夥子像是認識那麻布袋子是做什麼用的,立刻嚎叫了起來:“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俺上有老下有小,死不得啊!老母八十家中坐,嬌兒繈褓聲聲啼……”
“去你媽的!”二姥爺上去又給那小夥子一拖鞋:“說人話!”
“是是是……”那小夥子思忖了思忖,看來是決定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得不情不願的答道:“您可萬萬不要泄露出去,這話是俺說的……”
眼看著二姥爺那拖鞋又舉了起來,小夥子怕挨打,趕緊連珠炮似的說道:“俺也是沒辦法,俺的主人被那個阿九姑娘給抓去了,要是俺不幫她用迷魂陣迷這個美女,她就得宰了俺的主人。俺的主人也不容易啊,他上有老下有小,也死不得啊!老母八十家中坐,嬌兒繈褓聲聲啼……”
“閉嘴!”二姥爺不耐煩的揚了揚手上的拖鞋:“那個阿九姑娘又是個什麼幺蛾子?”
“她是個養鬼師!”那小夥子認慫的縮了縮脖子,趕緊說道:“長得跟這個美女有點像,就是比她好看不少,昨天一直穿著一身民國紅裙裝,好像是個搞cosplay的。”
我立刻就明白了,趕緊說道:“二姥爺,就是它說的那個阿九姑娘,偷走了咱們楊家祖先的屍體,還綁架了姥姥姥爺!”
“阿九?”二姥爺擰起了眉頭,喃喃道:“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啊?”
我一聽,像是個突破口,趕緊問道:“是不是咱們潭深鎮上的人?”
二姥爺左思右想,抓耳撓腮,這才無奈的說道:“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那……”我隻好說道:“慢慢想也行,二姥爺,咱們趕緊去找那個阿九姑娘,把姥姥姥爺他們給救出來吧?”
“嗯,”二姥爺應了一聲,盯著那個小夥子,說道:“你快說,你跟那個什麼阿九阿十的,怎麼聯係?”
“俺沒聯係過她……”那小夥子瑟縮著說道:“都是她來聯係俺的,俺那主人還在她手裏呢,俺可不敢怎麼著了……”
“別你媽的放屁!”二姥爺不知剛從哪裏回來,一身的彪悍之氣,上來又是一拖鞋,那小夥子也是被打怕了,居然嗚嗚的哭了,一邊哭一邊說道:“在……在玄陰地的夾縫,陰陽路後麵。”
陰陽路……我想起來了,那應該是人間相近卻平行的一個地方,裏麵的詭異情景,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知道了。”二姥爺一下子將那麻袋套到了小夥子的頭上,小夥子隨即跟泄了氣的充氣玩具一樣,縮進了小小的粗麻袋裏麵,二姥爺收上了口,揣在了身上,說:“走。”
我一聽,趕緊說道:“二姥爺,咱們是不是喊太清宮的幾個道長過來幫忙比較好?還有,我養的那個鬼也還沒回來呢……”
二姥爺想了想,說道:“看這個樣子,你和你養的那個鬼之間的陰陽線像是被人隔開了,你別著急,等把你姥姥姥爺給救出來,你的鬼我給你找。”
救人如救火,也隻好同意了。隻是,我越來越擔心程恪了,他找不到二姥爺,應該回來找我才對,怎麼一直不見他的蹤影呢?
二姥爺從褲兜裏麵摸出了一張皺巴巴的黃紙來,那黃紙上麵還星星點點的著了點什麼痕跡,二姥爺拿了個Zippo點上了,在原地繞了一圈,口中念念有詞:“迷人藏物,奔逐忙忙,搬運無常,逐厲避荒……”
說著,那黃紙“擦”的一下,立刻冒出了滾滾濃煙,那煙衝著我就撲過來了,我趕緊在臉邊扇了扇,可是濃煙滾滾,怎麼也扇不開,一轉眼功夫,那濃煙居然遮天蔽日,把什麼東西都給籠罩上了。
等著那濃煙給散開了,我這才看清楚了,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天昏地暗的,像是突然日蝕了一樣,而且身邊陰風陣陣,大夏天的,居然讓人覺得冷。
我仔細一看,這附近黑沉沉的,突然一片蕭瑟,抬起頭來,太陽也沒有了!
二姥爺拉過我,站在了我身後,在我左右兩個肩膀還有頭頂各吹了一口氣,吹完了說道:“我暫時把你的命火給藏起來了,在這種地方,你可能會看見什麼比較可怕的東西,不過你就跟在我後麵,隻要不出聲,什麼也傷不到你。”
我趕緊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上次程恪,也是這樣說的,不能出聲。
二姥爺領著我往前麵走,我留心到,這路的兩側,都擺著很多的瓶瓶罐罐,而那瓶瓶罐罐裏麵,全插著三根樹枝,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我不敢碰,就小心翼翼的跟在了二姥爺後麵。
二姥爺盯著四周圍,手裏拿出了一個跟四姑姥姥手頭上很相似的羅盤來,那羅盤的指針轉了轉,並沒有轉出了什麼所以然來。
正這個時候,我忽然覺得,身後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戳我,我下意識的回過頭來,隻聽“哢噠”一聲,一個樹枝正好落在了一個罐子裏麵。
就好像,有人剛拿著那個樹枝戳了戳我,但是馬上又把樹枝扔了回去一樣!
我頭皮有點發麻,感覺身後跟站著個一心想戲弄我的隱形人一樣。
“噠噠噠……”這個時候,我們身後過來了一個女人,打著一把紅傘,紅傘打的低,也看不見她的頭臉,飄飄忽忽的,跟個影子似得,跟在了我們的後麵。
我心裏有點瘮的慌,當然知道,這不是什麼尋常地方,看見點不尋常的東西,也純屬正常,就沒吱聲,但是,我們走的快,她就也快,我們走的慢,她就也慢,總跟我們隔著十米左右的距離。
二姥爺卻像是渾然不覺,隻盯著那個羅盤皺眉頭。
過了一會,那個女人終於開了口,話是對我說的:“我認識你。”
我一下子愣了,盯著那個女人擋在麵前的傘,犯了疑惑,你認識我?可我沒見過你啊!
“我想跟你說點事。”傘下麵伸出了一隻白手,衝著我搖了搖:“你過來。”
我有點莫名其妙,看向了二姥爺,二姥爺終於也發現了這個女人了,一根食指豎在了嘴上,意思是讓我不要出聲。
接著,一把就將那個女人的傘毫不手軟的掀開了。
對於二姥爺這種簡單粗暴的習慣,我也真是有點目瞪口呆,可是,那傘一掀開,我更是傻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