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及時接住她,把她送回醫院。

有節奏的針水聲滴答作響,雲赫彎腰坐於床前,星眸呆望著床上的人兒,墨黑的瞳孔盡是憐愛和疼惜。

即使她每次見到自己都是以怒容斥罵相對,即使她多次說自己和她不可能,自己就是控製不了見她的念頭,像今天,自己到這附近見客,結束後便又忍不住跑來這間醫院,不過剛到醫院大門口便見到她,整個人失魂落魄似的,還走著走著就暈倒,把自己嚇得不輕。

醫生說她感冒未好,由於太過憂慮和操勞,休息不夠導致病情複發和加重。他問過小雄,她這兩天都沒回過公司,那就代表她有充足的時間休息,為什麼還會出現休息不夠的現象?到底怎麼回事?

看著她蒼白憔悴得令人心碎的容顏,難以言表的痛在雲赫心頭再度湧起,於是抬起手,輕輕撫摸在她冰涼的麵龐上。

就在此時,背後響起一聲叱喝,他下意識地回頭,隻見秦父秦母先後走進,剛才那聲叱喝,正是來自秦父之口。

原來,趁著醫生給秦雪柔檢查之際,雲赫用她的電話通知了秦母一聲,不到半個小時兩老已經火速趕來。不過,他們非但沒有感謝,還一來就當頭大罵。

“你這畜生,你又對小柔做了什麼,為什麼你偏要擾亂她的生活!”秦父繼續炮轟,還朝雲赫身上推了一把。

要是以前,雲赫必定感覺莫名其妙,可自從小雄找到他,告知失憶的那部分情況之後,他便不再覺得奇怪。

沒有半點不悅,他迅速起身,對秦父秦母低聲下氣,“你們來了。”

秦父不理他,眸中怒氣如舊。

秦母畢竟是婦人家,盡管不喜歡眼前這個人,但她還是向他問出女兒的情況,“醫生給小柔看過了吧?醫生怎麼說?”

“嗯,醫生說她感冒未好,太過憂慮和操勞導致病情複發和加重。不過醫生已給她注射過,留院觀察兩天便可。”雲赫態度還是非常謙虛,還有……敬重。

得到了答案,秦母自然不會再對他浪費口舌,整個注意力落在依然昏迷中的女兒身上,秦父則不甘休,開始驅趕雲赫。

雲赫先是愣了愣,居然順勢為以前的過錯道起歉來,“對……對不起,我知道以前曾經給柔很多傷害,但那些都是過去,而且……情有所緣,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傷害她,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傷痛!”

他的畜生形象在兩位老人家心中根深蒂固,故麵對他的真心悔改,兩老壓根不領情,秦父還硬下心腸,不久便將他趕出病房。

並沒因此而離開,雲赫懷著滿腹憋悶和鬱結,借用病房的百葉窗往裏偷看,直至秦浩宇抵達。

看到他,秦浩宇比秦父還憤怒,不顧這兒是醫院,厲聲痛斥,“你這混蛋,你來這裏幹什麼,你還敢出現?”

倒是林馨蘭,趕忙勸住秦浩宇,還示意雲赫先離開。

雲赫當然不肯,這時,碰巧依蓮出現,她聽說秦雪柔病了,於是趁著今天休假前來探望一下。

秦浩宇尚未清楚伊蓮是誰,但從她挽住雲赫的親密舉動,他猜出兩人關係匪淺,不由得怒氣更是不打一處來,痛罵得比方才還激烈,最後還驚動了護士。

“諾斯,我們先走吧。雪柔姐她還沒醒,不宜受到吵擾。”伊蓮再勸雲赫。

“你先回去吧,雪柔有我們看著,不會有事的。”林馨蘭也勸解。

雲赫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們,又瞄了一下怒氣不減的秦浩宇,稍後,便也滿麵沮喪地隨伊蓮離開。

一路看著垂頭喪氣、默默往前的雲赫,伊蓮在走出醫院大門後,再次做聲,佯裝納悶不解,“諾斯,你……什麼時候激怒了雪柔姐的大哥,他為什麼會那麼生氣?”

雲赫停下腳步,看著她,卻不回應。

伊蓮眸光暗暗流晃,繼而又問,“對了,你等下去哪?回公司還是回家?”

“回公司。”雲赫總算應出,淡淡的語氣帶著少許沉悶,其實,他是想獨自一個人到處走走。截了一輛的士,他對她留下一句話,“我先走了,你自便吧。”

望著他乘坐的的士揚塵而去,伊蓮憂慮和溫柔神態隱退,嘴唇微扯,漸漸呈現陰沉狀。一會,她拿出手機撥通一組電話,語調像臉色那樣沉冷,“找到人了嗎?”

“找到了!請問什麼時候行動?”電話那端是一個凜冽的男嗓音。

“大後天吧!記住,隻準成功,不許失敗!”

“好,你放心!”

“那我們再聯係!”幹脆利落地交代完畢,伊蓮結束通話。精銳的眼眸對著雲赫消失的方向又是瞅了一陣子,然後才轉身,朝反方向走去……

另一廂,秦雪柔到了下午四點多鍾才醒來,醫生給她檢查過,證實沒什麼大礙,繼續給她打點滴。

秦父秦母回去照料樂樂和嘉嘉,秦浩宇有應酬,故隻留下林馨蘭照顧她。

喝過水,秦雪柔把杯子遞給林馨蘭,待林馨蘭放好,開始道歉,“大嫂,給您添麻煩了。”

“傻瓜,我們是一家人,還講什麼添不添麻煩的。”林馨蘭握住她的手,輕輕撫摸著,“對了,聽媽說你和藍雋吵架,藍雋還離家出走了,到底怎麼回事?”

這幾天,林馨蘭和秦浩宇都忙著公司的事,沒有上去秦雪柔家吃飯,又沒人主動告訴他們,自然也就不知曉秦雪柔和藍雋之間的事。

秦雪柔先是心情複雜地瞄了一下林馨蘭,隨即娓娓道出整件事情的真相,包括藍雋對她的不遂和放手。

林馨蘭聽後,簡直目瞪口呆,同時唏噓不已,她萬萬想不到藍雋會是這樣一個人,看來,酒真的不是好東西;看來,愛有時候真的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