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茫然

心的茫然

看完之後,秦雪柔熱淚盈眶,腦海全是曾經和他在一起的過往,心裏不停呼喚著他的名字。

發生了那樣的事,根據對他的了解,她有想過他可能會因為羞愧難堪而躲起來,卻想不到,他會“躲得遠遠的”!

他選擇退出,說放手和成全是為了不讓自己為難和傷心,是想自己幸福,可是雋,你這樣走了,我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幸福快樂嗎?還有,你認為我和雲赫在一起就是幸福?我和他的事,無法說得清,不錯,我愛他,就算他把我傷得遍體鱗傷,我也割斷不了對他的愛,我無法自控,但很多事,並非單靠愛就能解決。

他曾經的過錯,不可抹滅,我爸媽和大哥很難會原諒他,那我和他在一起又豈能算得上幸福?或許,你能祝福我,我媽能祝福我,可是我爸和大哥,他們絕不允許我再和這個曾經給我帶來無以複加的傷痛的男人在一起,他在他們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形象——那就是,一個無人性、冷酷變態、禽獸不如的魔鬼!所以,他們根本不會同意自己心愛的女兒/妹妹再與這個魔鬼在一起!

是的,心隻有一顆,愛也隻有一次,我刻骨銘心的愛和跳動火紅的心已經給了另一個男人,但正如韓希說過,往往和你結婚的那個人並非你最愛的那個。雋,我知道,現在的我優柔寡斷,在十字路口徘徊,不曉得該向左轉還是向右轉,難免會給你帶來痛苦和折磨。其實我也不想這樣,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我需要你給我點時間,相信不久將來,我肯定會選出一條正確之路。

你說,你累了,一個人的掙紮會消磨原本的信念。對不起,因為我的猶豫躊躇,讓你感到疲倦,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淚水在不停湧流,秦雪柔已經淚流滿麵。突然,她的手機響起,拿出一看,是馮芝華打來的!對了,藍雋離開,應該也告知馮芝華吧?刻不容緩地,秦雪柔馬上接通它,還來不及開口,便聽馮芝華氣急敗壞的怒吼劈裏啪啦地傳來,幾乎要震破人的耳膜,“你這賤人,你這禍害,我就說嘛,有你在我們藍家永遠不得安寧,這下好了,你到底對阿雋做過什麼,他竟然選擇這樣的方式來逃避,賤人,你為什麼不去死,你到底還要害我們到什麼時候?你告訴我,你到底還要害我們到什麼時候?”

聽著如潮水般湧來的責罵,秦雪柔哀傷更甚,但還是安慰道,“媽,您別激動,等我,我過去醫院找您。”

“不要你來,我不想見到你這個害人精,給我滾得遠遠的,有多遠滾多遠,知道不?最好去死知道不?”馮芝華吼完最後這句,立即掛了電話。

秦雪柔仍舊愣愣的,良久才從中回過神來,回家換了一套外出衣服,片刻不停地出發去醫院。

當麵見到她,馮芝華並沒剛剛在電話裏的怒吼咆哮和竭斯底裏,但是也不給好臉色看,一張白皙憔悴的麵容蘊含怒意,冷冷的眸子讓人不寒而栗。

秦雪柔深吸一口氣,隨即做聲,“媽……”

卻被馮芝華打斷,疾言厲色,“不準你叫我媽,以後都不準你再叫這個稱呼,知道不?你不配這樣叫我!”

秦雪柔不由得怔住,好一會,改口問出,“伯……伯母,阿雋是怎樣跟您說他走了?他有沒有跟您說去了哪,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可惜,馮芝華不應答,繼續給她一個冷冷的瞪視,走向病床,在床前的椅子坐下,握著藍建廷的手,悲傷再現。

秦雪柔於是也沉默下來,四處環視,發現桌上壓著一張紙,是藍雋的字!

“媽,還記得小的時候,您總是叫我小心肝,我當時就明白那是代表您很愛很愛我,我對您的重要性就好比您的心,沒了我,您相當於沒了心,可見,那是多麼的矜貴和珍貴!

由於您和爸爸的寵溺愛護,讓我度過無憂無慮、快樂自在的前半生。謝謝您和爸爸,真的很感謝。我知道,在這個時候我不該一走了之,但我真的需要一段時間來理清我的人生,活了30幾個年頭,我現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沒長大過,所以,我需要一些時間去長大!這次的離開,並非逃避,而是為了將來的精彩。

您常跟我說,Jessica配不上我,不值得我付出那麼多,還叫我別和她在一起。如今,我終忍痛放手了,然而我放棄她,並非因為不愛她,反之,我太愛她,不舍得她為難和傷心,所以才成全她,給她幸福和快樂。

您常跟我說,不明白我為什麼會愛上這個‘缺點多多’的女人,我一直都沒回答過您,今天,我趁著這個機會跟您坦白,這幾年,是我人生最充實的時期,我高興過,開心過,滿足過,同時也難過、傷悲甚至心痛過,可我還是要對自己說一聲,我不後悔,愛她,不悔!假如可以重來,我依然會選擇和她在一起。

所以,請您別再針對她,更不要恨她。根據她善良的個性,接下來她一定會幫您,會代替我照顧您和爸爸,盡管您會罵她、甚至打她,她仍會堅持不懈,故我希望,也是懇請,請您別阻止她,讓她幫您,讓她的心好過一些。

還有,請不用找我,更無需擔心我,我不會做傻事,我清楚自己的使命,我不會讓我愛的人難過,更不會讓愛我的人傷悲。我在另一個地方會好好的,希望您也安然無慮,下一次的見麵,便是我的重生,是我人生的另一個起點。

媽,請您支持我,您的放心,便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不孝兒子雋留。”

秦雪柔緊緊拽著那張薄薄的紙,反複默讀著上麵的內容,感受著他的癡愛和諒解,悵然憂傷的心不覺更加悲痛蒼涼。

秦雪柔,看,多好的一個男人,可惜,這麼好的一個男人,你負了他!你傷了他!

她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離開醫院,也不清楚自己是怎樣離開醫院,她隻知道,出到醫院大門、思緒恢複些許知覺的時候,忽覺頭暈目眩,步履沉重,渾身乏力,最後,難以支撐地朝地麵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