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無數妖魅精怪被地脈泄露出來的靈氣吸引,試圖靠近山崖,卻都在十裏之外停下了腳步。
因為地脈被砸破的第二天,一對神仙般的男女禦劍而來。落地後,他們就在山崖上結廬而居,從此再也沒有離開過。
這兩人太厲害了!不管是修行幾百年的熊妖,還是吞噬過成千上萬小妖的蛇精,隻需一劍揮去,必定身死道消,就連本命妖元都殘存不下!
好在這兩人挺低調的,隻要不踏入山崖十裏範圍內,人妖無範。所以周圍仍然有些不死心的小妖徘徊不去,想著盡量靠近山崖,多少汲取一些地脈靈氣。
青竹搭建的碧綠小屋背靠山壁,門前是一小片平整石麵,看得出,是男主人一劍削平的,石麵上青石為桌,樹樁作凳,隨意擺放,而又暗合天道自然。
屋旁靠近瀑布一側,有一小塊一看就是被悉心照料過的藥田。
藥田裏,一個青絲挽作雲鬢,一襲水綠宮裝覆體的女人,彎下婀娜細腰,一邊運功抽取水潭裏的水流細細灌溉參草,一邊含笑說道:“阮大哥,我們運氣真好,找到這處無主的地脈靈穴不算,還能碰上玉液金參這種傳說裏的稀罕靈藥。”
正站在瀑布邊的男人身穿寬大白袍,頭頂玉冠,俊朗的麵容上泛起淡淡的笑容,
他心意微動,收回懸浮半空的靈劍,微微搖頭歎息道:“可惜這種荒野山川畢竟比不上我們的宗門,就算是走運碰上這處地脈靈穴,這靈力補充對於我們的境界來說,也隻是聊勝於無罷了,好在有這玉液金參,對於你將來破境有極大幫助。”
“多虧了阮大哥見識廣博,不然當初這稀罕東西早被我一劍除去了。”宮裝女人側首看向意中人,甜甜而笑,天真笑容裏帶著點讓人骨軟筋麻的媚態,配上她幾乎無暇的麵容,堪稱絕色撩人。
白袍男子一瞬間竟有些失神。
正在這時,啪!——半空中忽然傳來一聲極其細微的爆裂聲!
兩人聞聲色變,陣法被破!
幾乎在聲音傳來的一瞬間,他們同時彈身而起,肩並著肩,提劍仰頭看向山崖上空。
“何方道友來……”
白袍男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白光破空而來,強大威壓隨之憑空而生,硬生生地把他餘下的話語逼回喉嚨裏。
濃重的酒味撲鼻!刺得兩人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眯了眯。
伴著酒味,一個同樣穿著白衣的男人在他們麵前閃現。
這男人容貌驚世駭俗!。
並不是說他長得多麼俊美,而是太過嚇人。
露在白袍外的肌膚宛如透明的象牙色琉璃,肌膚裏麵有乳白色氣霧不停流動,根根筋肉血脈在這氣霧裏若隱若現,尤其是麵部,森森白齒清晰可見,一對冰冷眸子就像是黑玉雕成的一般,此刻正微微轉動,不經意地掃過兩人身體。
兩人同時打了個寒戰,一股涼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阮姓男子反應還算快,他用充滿震駭之意的目光和女人對視一眼,立刻收劍躬身,強壓心神,向身前的白袍男人恭敬說道:“天下觀弟子阮初元,攜賤內江九歌見過呂前輩!這種化外之地,居然有幸能夠遇見呂前輩,真是天大的福分!”
江九歌此時也終於反應過來,趕緊跟著收起手裏的長劍,垂眉躬身顫巍巍地一福。
本來他們倆的真名是萬萬不能同時出現在世人麵前的,可是阮初元此刻毫不猶豫地就報了出來,自然是駭於此人的凶名,絕不敢抱有僥幸蒙騙的心理。
“什麼呂前輩不呂前輩的,你們不是都叫我呂狂徒麼?別……嗝!”
白袍男人淡淡說著,卻忽然打了個酒嗝,吐出一口難聞極了的酒氣,“別他媽假惺惺的,噯,不對,你們這些狗屁天下觀的,本來就全都是一幫假正經,比有無寺的那幫賊禿還假!”
如果在平時,聽到師門被辱,阮初元就算是拚了性命也要維護師門名譽,可是在眼前這位凶人跟前,他隻得硬生生咽下這口氣,暗自咬牙,一聲不吭地垂下頭去。
這天下不講理的人太多,可是像眼前這位,既不講理又不能惹的,一隻手數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