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殺華陽,我心疼過麼?
章太後背著手,悠然的在殿內走動著。那孩子確實討喜,但也隻是討喜些罷了。
四十多年的搏殺生涯,章太後早心如鐵石。堅毅且冷酷。楊景澄受刑在她意料之外,但隻要人活著,沒殘疾,便沒什麼大不了。吃點苦頭,拋卻天真,這筆買賣再劃算不過。
何況,楊景澄越慘,章首輔便越會放鬆警惕。章太後踱到了燕子窩下,深秋來臨,燕子南飛,隻留下一個空蕩蕩的泥巴窩,待明年春回大地時,再歸來繁衍。
章太後抬頭看著蕭瑟的燕子窩,輕笑:“瑞安公府旁落,你連個泥巴窩都沒有了,你會恨麼?會有多恨呢?”
帶傷在官道上疾馳,應該很痛吧?章太後嘴角微勾,痛就對了。痛到你刻骨銘心,方知奪儲路是何等的刀光劍影。退讓無用、謙恭無用、仁善亦無用!經傳裏一切溫良恭謙讓的美德,隻有等你坐穩了皇位,真正能統禦**之時,才有資格去講。
否則,這注定了鋪滿荊棘的路,你是無論如何也闖不過去的!
“娘娘。”一個小太監低眉順眼的走了進來,輕聲道,“外頭來報,蔣興利死了。”
“黃鴻安的家眷呢?”章太後問。
“額,他們底子不好,更受不住,早兩天前便死了。”小太監答。
“嘖,你們手法不行啊。”章太後笑道。
小太監臉色一白,垂頭不敢答言。
“罷了。”章太後對些許小事不甚計較,揮揮手道,“死了就埋了,不用報我知道。”
“是。”小太監應了一聲,就想退下。
“慢著,”章太後忽然喊住,把小太監嚇了個哆嗦。
章太後重新吩咐:“告訴梁安,我想看看他怎麼處置。”
蘭貴奇道:“人都死了,梁安能作甚?”
“能做的,可就太多了。”章太後懶得跟榆木腦袋的蘭貴多解釋,慢吞吞的坐回了柔軟的羅漢床上,拿著個香爐撥弄起來。然而看似悠閑的她,內心的警惕卻從不敢有半點鬆懈。
沉思片刻,她喚道:“阿糖。”
“奴婢在。”
“前些日子譚吉玉病重,他康複了麼?”
“譚尚書今日有去章府赴宴,想是大安了。”阿糖利落的回道。
章太後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很好。”頓了頓,她低聲囑咐道,“命人把蔣興利的慘狀告訴他夫人。”
阿糖愣了愣,卻沒提出疑問,而是靜靜的聽著。
“順便,再把澄哥兒帶傷趕路會有哪般痛楚,以及重傷趕路的危險告訴她。”
“啊?”阿糖忍不住驚訝出聲。
可更讓她震驚的還在後頭,隻聽章太後淡淡的道:“你想辦法引的她利用蔣家多年的根基,逼梅文壽加快趕路的步伐。”
阿糖聽的倒吸一口涼氣:“那世子怎麼辦?”
章太後隨手把一塊香扔進了香爐,無所謂的道:“熬得過絕處逢生,熬不過……那便是他的命。”
細長的針在香爐裏攪動,香灰一點點蓋過香片,直至香片徹底消失。章太後鐺的蓋上香爐,輕笑。澄哥兒,路我已經給你鋪好,接下來,就讓我看看,你是否真能曆盡艱險,而後天命所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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