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lclass=&"tent_ul&">
慈寧宮內。
章太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章貴妃與顏舜華扯著家長裏短,無趣的她想捂嘴打哈欠。然顏舜華帶著樓蘭來“討嫁妝”,正是示好的表現,她少不得要給些顏麵,好讓下頭人醒醒腦子,看清楚誰才是值得追隨的主上。
垂頭坐在下首的樓蘭此刻滿腦子漿糊,她與顏舜華剛認識的時候便打了一架,二人可以說是互看不順眼。次後雖是顏舜華把她從惠慈庵撈出來的,但雙方皆知,為的是樓英的麵子,而非彼此的情誼。不想今日顏舜華卻呼喇巴的將躲麻煩的她從家裏拎了出來,一路帶進了宮。
在章太後的眼皮子底下,樓蘭緊張的冷汗一層層的落。她雖長於瑞安公府,可父親早喪、家族凋敝,何曾有資格進過宮?更遑論麵見赫赫威名的章太後了。章貴妃倒是曾在外祖家見過幾次,但貴妃之尊,根本輪不到她一個不得臉的孤女靠前。因此,此刻她能繃住不瑟瑟發抖,都算章夫人往日在眼界上教導有方了。
俗話說,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顏舜華與樓蘭一般年紀,出身還更差些,前日亦是頭一回直麵章太後,竟能強撐著把事兒辦清楚。章太後跟前來來往往的天之驕子不計其數,當日隻覺得顏舜華膽氣不錯,堪與楊景澄相配。直到今日見了半個字都說不出來的樓蘭,章太後方想起,時下的女眷說的好聽是貞靜嫻雅,說的難聽便是叫家裏管成了上不得台盤的呆木頭,樓蘭這樣兒的才是常態,而今日敢領著樓蘭進宮表明立場的顏舜華,竟可稱奇葩了!
瞥了眼東拉西扯說嫁妝、半點沒察覺顏舜華進宮有何目的的章貴妃,章太後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終於百般無奈的靠在了軟枕上,閉目養神。
對於章太後的心情,章貴妃渾然不覺。她久居深宮,膝下無兒無女;又因姓章,在後宮被排擠;加之於政務上毫無天賦,無法做姑母的左膀右臂,是以平日裏過的頗為寂寞。恰好趕上顏舜華進宮“討嫁妝”,總算趕上了件她能聽明白的婚喪嫁娶之事,不由說的興頭起來。不到兩刻鍾,已經高興的賞了樓蘭錦緞八匹、紅綠潞綢八匹、大紅金枝綠葉杭綢四匹、五彩如意羽緞四匹;赤金雜寶項圈兩個、明珠八顆;描金箱籠四個、鏡架一雙、盒罐若幹;兩部文集、兩方端硯、兩盒湖筆、四袋芽茶……
雞零狗碎的休說章太後,連顏舜華都聽了個兩眼發直。並非東西多值錢,而是她來“討嫁妝”隻是個借口啊!
“好了,”忍無可忍的章太後打斷了還在掰著指頭數嫁女兒要多少物事的侄女兒,“些許小事,交給下頭人辦即可,不然你身邊的太監女官,何以有品級享俸祿?”
章貴妃方猛然想起姑母最不喜聽婦道人家的瑣事,而顏舜華進宮的牌子是遞到慈寧宮的,換言之顏舜華必然有其它的事,而不僅僅是討嫁妝。於是訕訕的應了,垂頭坐在炕邊,好似打了霜的茄子。
章太後:“……”
章貴妃覷了覷章太後的神色,見她半日沒說話,心裏又有些摸不準了。試探著道:“盤算著嫁妝,便想著以後女兒是別人家的人。怪道世人總說‘養兒人家熱騰騰,養女兒家冷清清’。這一說親啊,人也嫁了,家什兒也陪了,不像討媳婦的,又得人又得財,怎怨得人人都想養兒子?”
章太後:“……”
章太後的反應,讓章貴妃越發摸不著頭腦。她隱約察覺到了章太後已然有些不高興,擱平日裏,恐怕已然訓斥,今日卻隻是沉默。宮內頓時變的極為安靜。這樣的安靜,讓章貴妃十分的不自在。她看了眼顏舜華的肚子,勉強笑道:“你這胎一準是個兒子!我不偏心眼,今日賞了蘭兒嫁妝,日後你兒子娶媳婦兒,我也替他出一份聘禮!”㊣ωWW.メ伍2⓪メS.С○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