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子捂著胸口,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甚時候能有兩個娘們為我爭風吃醋!”
他的同僚張發財毫不客氣的道:“你醒醒,□□的做個屁的春秋大夢!俗話說鴇兒愛鈔姐兒愛俏,你瞅瞅自己的樣兒,能招姐兒麼?不把你當忘八打出去都看在你一身官皮上了!”
一語說了個哄堂大笑,丁年貴笑道:“夠了啊,當值呢!要笑回頭換了班自家笑個夠。”
丁年貴的話不重,可他們這些不見光的衙門最講究家規家法,因此他一開口,李金子等人迅速閉嘴,規規矩矩的站在了原地,再無交談。
不知過了多久,輕煙哭聲漸止,一塊嶄新素淨的帕子又遞到了跟前,她忍著想再哭一場的衝動,用帕子抹幹淨了滿臉的狼狽,而後將帕子折好,珍而重之的收進了懷裏,更咽著道:“世子有何吩咐?奴奴便是刀山火海也願意去的。”
江湖打滾的女子,玲瓏剔透到令人心疼。楊景澄想做的事,的確充滿了風險,他無法保證任何人的安全。隻得問道:“你家裏還有人麼?”
輕煙垂下眼:“都把我賣了,有又如何?”
“那,你有心願麼?”
“我……若死了,”輕煙抬頭,看向楊景澄,“世子可給奴奴一個歸宿麼?”
楊景澄頓了半晌,苦笑:“我家祖墳我做不了主。”
“奴奴不要墓,也不要碑,”輕煙的眼裏有水光劃過,“一把火燒了,撒在那地裏,奴奴便心滿意足了。”
“好。”楊景澄爽快答應。
輕煙露出了個明媚的笑:“那,世子要奴奴做什麼?”
楊景澄險些被她打岔打的忘記目的,稍作沉吟,方道:“我想你去探探劉常春的口風,問他想不想謀潑天富貴。至於甚富貴,等到了寧江府,他再來尋我詳談。不過你並非她家的家生子,與劉家沒有羈絆,有些事不好辦。你們當中,誰是劉家的?”頓了頓,他又道,“放心,我不會讓她越過你去。”
輕煙答道:“奴奴姐妹皆是那日劉員外著急買的,倒是明月白沙兩個小廝原是劉家的人。說來奴奴姐妹的名字,還是順著他們兩個起的。”
小廝麼?楊景澄皺起了眉。
輕煙何等會察言觀色之人,光從楊景澄揮退左右,坐在床上等她,就讓她把目的猜了個七七八八。正因如此,她才哭的那般傷心難過——楊景澄寧可擔個空名分,也不願碰她,大概……是嫌她髒吧。瘦馬們為了賣個好價錢,自是處子之身。可行內的哪個不曉得,她們這等處子皆做不得真。倒是少有破瓜的,隻身上哪寸不叫人摸過千百回,怎比得上公府裏養的清清白白的丫頭們幹淨。她自嘲的想,自己大抵也隻有辦差一個用途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壓下心中的酸意,輕煙輕聲建議道:“明月機靈些,世子可喚他來。”
楊景澄搖了搖頭,公子哥兒寵愛小男孩兒算不得新聞,但他不行。顏舜華肚裏的不知男女,且他父兄帶兩宮皆盯著他的生育。寵個瘦馬什麼的,便是生不出孩子,也不招人眼。若是叫男狐狸勾了魂,自己倒沒什麼,最多被訓斥兩句,明月就得想好怎麼死比較舒坦了。
不過此事也好解決,到時候叫輕煙去劉家認個幹親什麼的,亦好走動。另外,既然有六個瘦馬,也就別浪費。畢竟瘦馬與家生子們不同,她們見慣了世麵,接人待物上更占優勢。隻是不能一股腦兒的派活兒,其餘幾個他得再觀察觀察。
“今日便是這樁事,委屈你了,你且回去吧。”楊景澄深知辦事難有一天便成的,何況他還得考驗輕煙的口風是否緊,糊弄人的本事是否高明。
輕煙低聲道:“世子不傳個水麼?”
楊景澄:“……”咳,差點忘記了。
“世子,”輕煙還是有些不甘心,“奴奴不敢求名分的。”
楊景澄笑著拍了拍輕煙的腦袋:“日後給你尋個好人家,現跟我會耽誤你的。”
輕煙還想說什麼,楊景澄卻不再與她閑談,而是看著窗外接著想他的心事。所有謀劃與布局,皆不可落入紙上,因此他隻得放在心裏,細細琢磨。至於輕煙?此刻她還當自己是瘦馬,隻盼著能以色侍人。待她見識多了,便知道天高海闊,想法自然就不同了。
楊景澄想,收買人心的最高境界,不正是士為知己者死麼?既想引得人為自己拋卻生死,自然得替人好生打算。因為假的畢竟是假的,唯有真心能換真心。輕煙還小不懂事,他卻不能為了些許私欲阻了人家的終身。
他最盼望的是,每一個真心跟過他的人,最終都能長命百歲、子孫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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