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官商勾結就是最大的暴利。楊景澄不信劉常春不想借他的勢,不想日後在華陽郡公得道之時,跟著升天。所以,此時此刻,劉常春……或者別的什麼商人,一定在抓耳撓腮的想向他交投名狀,以換取將來潑天的富貴。因此,他正可利用此機會伸出觸角,在合適的時候,徹底擺脫章太後的控製。㊣ωWW.メ伍2⓪メS.С○м҈
至少,他與章太後的合作,絕不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他們,未必是單純的商人。”丁年貴提醒道。楊景澄能想到的事,丁年貴自然也能想到。何況在做探子這方麵,丁年貴比楊景澄的經驗豐富太多了。
“那你覺得,一個祖母會更喜歡哪樣的孫兒?畏畏縮縮的?還是勇往直前的?”楊景澄問。
丁年貴平靜的道:“世子,您與陛下,已出五服了。”章太後的滿臉慈愛有幾分真意,誰都不敢想。那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這件事也誰都不敢忘。
楊景澄又沉默了很久,問:“如果我東窗事發,會連累你嗎?”
“不會。”丁年貴斬釘截鐵的答。
“果真?”楊景澄有些不信。
丁年貴輕笑出聲:“世子,我發現您有個很大的問題。”
楊景澄挑眉:“說。”
“你為何會理所當然的覺得……太後娘娘一定得講理?”丁年貴臉上的笑意愈大,眼神卻愈冷,“千刀萬剮之刑,與您是否聽話,是否掙紮,有甚關係?”
楊景澄一滯。
“您想讓我幫你打掩護,是麼?”丁年貴開門見山的道。
“是。”
“但又怕惹惱了太後,自己沒事,倒害的我們屍骨無存?”
“是。”
“您確定您沒在學劉備,用仁愛關懷感化我?讓我不懼生死,為您效命?”
楊景澄:“……”
被說中心思的楊景澄略僵了僵,幸而他好歹在官場滾了半年,多少有些城府,不至於顯露出來。
丁年貴再次輕笑出聲:“行,您說服我了。”
楊景澄不由一愣。
“至少您願意考慮我的生死。”丁年貴的目光裏帶了些許的無奈,“您千萬小心些,隊裏除了許平安,其餘的人我誰也不敢保證是自己人。”
楊景澄沉聲問:“自己人的意思是?”
“我是太後的人。”丁年貴道,“至於其他的,太後的、聖上的、章首輔的、甚至華陽郡公的……誰知道呢?”
“你這話說的,我連你的不敢信了。”楊景澄道。
“本也不該信。”丁年貴道,“我與世子的羈絆,無非是個從沒見過麵的表妹。男人為了前程,妻兒老小哪個舍不下?表妹算個屁!”
“我看人從不看親緣關係。”楊景澄道,“我看人挺準的。”
“哦?”
“宗親那麼多,我直接挑華陽哥哥的大腿抱了。”楊景澄笑,“怎麼樣?眼光毒辣吧。”
丁年貴哭笑不得:“您難道還去抱長樂郡公的大腿不成?”
“可是全京城,除了我之外,還有哪個敢跟華陽哥哥耍賴打滾的?”楊景澄靠在了門框上,懶洋洋的道,“不看人對己,隻看人對人。我就是看我哥願舍下臉麵去賑災,才敢在他麵前上躥下跳的。我不怕他,我不覺得他可怕,才是根本。抱大腿什麼的,玩笑罷了。”
“而你,”楊景澄笑的兩眼彎彎,“沒見過的表妹,能絮叨人半下午內院掐架的,怎可能是無情之人?”
“我算知道劉備是怎麼哭來的天下了!”丁年貴好笑的道,“果然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我叫您說的,若不幫您,好似罪大惡極。”
“哭的真誠方能動人。”楊景澄道,“而心若是冷的,再多的表麵功夫,也隻會引人防備。”就像章太後,越和氣,則越恐懼。“也不必你做什麼。”楊景澄拉回正題,“你‘如實’稟報我對輕煙的寵愛即可。”他在如實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丁年貴顯然聽懂了,這個任務並不難,於是他爽快的答應了聲:“好。”
“多謝。”楊景澄退入房間,並順手關上了門,京中來信帶來的焦躁頃刻間一掃而空。因為,丁年貴的倒戈,代表著他在密如蛛網的囚籠裏硬生生的破開了一條……極為珍貴、或能在將來逆轉乾坤、充滿生機的縫!
楊景澄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永和帝至少還有十年可活。十年,掙脫樊籠,夠了!
。您提供大神瀟湘碧影的萬萬沒想到準太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