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桓心中一喜,連忙誠懇的道:“多謝世子。”
楊景澄擺擺手:“也是你肯同我說實話。不然,果真叫我自己查出來,雖不至於把你綁了送給康良侯,卻也不會再讓你躲在我家。但你既肯和盤托出,當年又事出有因,我便當做不知道。橫豎康良侯府也沒法拿我怎麼樣。當然,你最好也少出門。”
“世子仁厚。”馬桓真心實意的道,“我此生運道極佳,得遇三個貴人。第一個自然是提拔我的總兵,第二個便是公爺當年願意收留,第三……”馬桓朝楊景澄抱拳,“能得世子青眼,萬分榮幸。”
馬桓這樣的人才隻能做個武師父,楊景澄總覺得有些可惜。但他結了死仇的人來頭實在太大,休說眼下,便是將來華陽郡公上位,一時半會兒隻怕也奈何不得康良侯。即使康良侯家無理在先,可誰叫這世道把人分了尊卑貴賤三六九等呢?
譬如當日城外賑災,他若非宗室,當眾斬殺郭興業,恐怕麻煩也不小。他能在錦衣衛中立威,出身至少占了大半。如此,又更顯得馬桓這等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人何等難得了。
抬手替馬桓斟了杯酒,楊景澄笑道:“馬師父不必過謙,你教我的武藝,夠我受用終身了。對了,回護你的總兵官是哪位?聽你說著像是個能重用人才的,將來若有機會,我想與之結交一二。”m.X520xs.Com
馬桓捧著酒杯,頗有些惶恐。好半日才道:“是宣獻伯。”
楊景澄再次在心裏翻起了近來在衙門裏看的資料,宣獻伯韓運,隴原鎮總兵官。咦?又與李紀桐有點親戚關係啊!他姐姐是梁王次子興通國公之妻,李紀桐該隨著老婆叫伯母的。當然少不得與自己也沾親帶故,除了跟梁王結親之外,保慶郡公之妻亦是出自宣獻伯府。他與蔡亮差不多的時候出任的總兵官,應該是當年梁王的手筆。也就是說有機會的確可以結交。
“宣獻伯是個極公道的人。”馬桓再次開口,語氣裏帶上了些許懷念,“那時他對我說,沒把康良侯公子的身份告知於我,是他之過。因此無論如何要保我一命。其實我原先不過是個尋常軍戶,卑賤如草芥一般,伯爺大可不必為著我去開罪康良侯,但伯爺依舊把我放跑了。如此大恩,我卻無以為報,著實心中有愧。”
楊景澄點頭:“怪不得聽說康良侯常與宣獻伯不太對付,我原以為是派係之爭,沒想到中間還夾雜著個你。說實話,當康良侯去隴原鎮要人的時候,宣獻伯若一推二五六,康良侯大抵是能猜到真相的,所以你的通緝令才遍布邊關。算你機靈,知道往京中跑。這裏幾百萬的人口,真要藏個人,神仙都難尋。”
馬桓解釋道:“也是運氣好。恰巧有個商戶路遇山匪,被我打跑了。他以為我是走鏢的,便雇了我送他入京。”
後頭的故事楊景澄不在意,倒是好奇靖南伯如何看出的端倪。樓英此刻大概已經睡了,索性直接問了馬桓。馬桓撓頭道:“我也不知道京中兵士如此不能打,連大爺那般的都能打贏家將。我以為至少得世子才打的過哩。”
聽得此話,楊景澄終於察覺到似乎有哪裏不對。靖南伯可不是長居京中的將領,而是剛從邊疆回來的。換言之他的家將,也應該是邊疆好手才是。邊疆好手與樓英不相上下!?那他對上家將,豈不是能一挑二?這事兒聽著怎麼那麼不靠譜呢?奈何他對邊疆情形實在一無所知,隻得問道:“那……你當年在隴原鎮算甚級別的高手?”
馬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像,沒打輸過吧。”
楊景澄:“……”
“不過邊關將士並非江湖幫派,”馬桓沒什麼自覺的道,“個人勇武不算什麼,終歸得能領兵打仗才算本事。”
楊景澄:“……”一個能打遍隴原無敵手、對上蒙古以少勝多的遊擊將軍,說自己不算什麼……楊景澄的牙又開始酸了。這幾日他一直覺著自己可歸屬花拳繡腿行列,到頭來他師父告訴他,不是他花拳繡腿,隻是他師父太強!?你鬧呢!?
往事壓在心裏數年不能說不敢說,此刻一股腦倒出來,馬桓隻覺得胸中鬱氣一掃而空。又有楊景澄願意庇護他,更覺暢快。知道楊景澄喜好武學,遂搓著手道:“世子,武藝之外,兵法我也略知一二,不知您有興趣否?”
楊景澄:“……”
作者有話要說:那什麼,世子啊,馬師傅沒在跟你凡,他畢竟是將領,不是打手。你真遇到打手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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