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 第四十七章：熾天使（上）
[熾天使]
卓洛在馬爾科接任聯合野戰軍總司令那天晚上，在那間辦公室裏得到的東西，是聯合野戰軍總參謀長的職位和要塞啟動程序的備份。
說實話，他驚訝極了，幾乎是嚇了一跳。
他沒見過馬爾科什麼時候是這個樣子，他很冷靜，但是就好像隨時會大吼起來然後拿著槍把每個人都殺掉一樣。他坐在辦公桌後麵看著卓洛，燈光都亮不過他的眼睛。
“聽好了，羅羅諾亞•卓洛，這將是我今生最後一個錯誤，我把它交給你了，如果我死了或者你發現我已經不能做出一個合理的判斷，你就有權力使用我給你的東西，但是在那之前，我不會允許你把它給任何別的人或者使用它，我會殺了你，我想你不用試探我的話。”
馬爾科把東西給卓洛之後這樣對他說，卓洛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有機會使用這個傳說中很可怕的東西，但是他隻能拿著，他問馬爾科，是不是可以把這件事告訴山治和香克斯，馬爾科點點頭。
“讓他們知道吧，反正……是沒有意義的。”
不，意義重大，卓洛對自己說，這意味著他們有可能指望要塞來作為最後的盾牌，盡管馬爾科說他不死——幾乎就是這個意思——的話就不能用，但是如果有必要……
卓洛讓自己的思維停在那裏，沒有前進。
他告訴了山治。對此山治隻說了一句話：使用它，是最壞的打算。
事情還沒到最壞的時候。
5月9日北岸聯軍總參會議上，山治通過電視電話向他們公開了自己在未來一次戰役中的行動計劃。他的計劃非常的短，隻有八個字，但是聽完了他的計劃，會場裏一片靜默，最後羅輕笑一聲，他沒說什麼，霍金斯問山治準備怎麼實行這個不可能計劃，山治隻是露齒一笑，說協議上隻答應了公開計劃，可沒有說要公開方法。
第二天晚上，卓洛剛吃完晚飯就被山治來電話叫去了，說要在戰役之前好好“鍛煉身體”，畢竟半年沒行動了。卓洛說你這半年都沒有閑著在好好鍛煉呢。
他們發現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簡單了。
不見麵，就是打仗；見麵，就是上床。
卓洛看著伏在他的胸口喘息著平靜下來的山治，看著他的金色長發鋪在兩個人的身上，像會流淌的金屬。他很好奇，因為山治的欲望似乎永遠都很旺盛，那就像是構成了他生命力的一部分一樣，山治不斷的渴求著，不時的會讓卓洛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能滿足他呢？然後他就會覺得可笑。
他當然是可以滿足山治的，實際上如果按照他的標準來做的話，最後受不了的肯定是山治。但是山治是來得急去的也快，轟轟烈烈的做完立刻就消停了，一點兒都不纏人。
就像他在戰場上的風格一樣。
卓洛一邊擺弄著山治的頭發一邊隨口問了一句他要怎麼去實行那個瘋子計劃。山治爬起來坐在他身上輕輕的箍住他的脖子做個要掐死他的動作。
“你想知道也行，聽完之後我就掐死你。”山治說。
“小氣吧你，我又不會說出去。”卓洛拿開他的手把他拽回自己懷裏。
“我知道你不會說出去，”山治在他下巴上親一下，“但是你現在和以前的立場不同了，你現在是決策者，我不能讓我的做法影響你的決定。”
“放心，我肯定不會幫著你的。”卓洛一臉認真的說，山治猛拍一下他的腦門兒。
“沒人指望你幫我！我是不想你在做決策的時候順便考慮著我的做法來安排，我會吃虧的啊！”山治大聲強調道。
“啊，是嗎……”卓洛無力的說，按著山治的腦袋，手插進他濃密的頭發裏梳理著，湊近了他的耳邊，“一定，一定要小心點兒，知道嗎？”
山治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
“你會朝我開炮嗎？”他問，卓洛笑。
“如果你喊一聲‘為了勝利’，我會向你開炮的。”
“我可不是那種英雄。”山治也笑了。
“英雄做久了就渾然不自覺了……不過，我會下令攻擊你的，如果必要的話。”卓洛誠實的說，山治捏捏他的鼻子。
“好吧，那是戰場上的事，我不能怪你，”山治說，“但是我會生氣，事後會找你算賬的，個人名義的。”
卓洛看著山治生動的表情，讓他那麼清楚的感覺到這是活著的，有生命的東西，然而他們之間的約定，卻是關於怎麼去扼殺那些溫熱。
山治閉上了眼睛，慢慢的睡著了，卓洛在一邊看著他，他知道自己身下的床墊裏藏著槍和匕首，如果他想殺了山治，也許沒那麼困難，這個時候的山治，是沒有任何防備的。
是我在這裏殺了你好呢？還是在戰場上讓你經受那些炮火好呢？
這道選擇題，有正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