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石磚路的兩旁就是浮動的光液海,同上一次一樣,連著張太成,張安生把人馭著法劍,互成掎角之勢,催動著玄奧的法訣,點點銀輝從法劍上灑下,光液的海洋湧動著。
張椿看著身前的張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咽了口口水。
“你是,什麼意思?”
“我一直在想是什麼把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是什麼讓仇恨占據人的心神,是什麼讓貪婪滋生,然後我突然發覺······”
張生突然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卻是笑著的:“是世道啊。”
張生無比懷念前世那個法律管製的社會,但現在這裏已經脫離了法律所能管轄的範疇。
現在,拳頭大才是硬道理,所以得向世人展現一下拳腳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得把上梁鑿了才行,世道翻個麵,才能還天地一個朗朗乾坤。”
張生似乎是在跟張椿說,也似乎在喃喃自語,他伸開雙臂,似乎在擁抱眼前無窮無盡的光海,靈氣開始躁動了起來。有南嶺城的,修煉聲道的術法修行者低聲吟誦者一致的經文。光海澎湃著,仙子從那些漂浮在半空中的白玉石磚上騰空而起,裹著霓裳輕紗,琵琶聲悠揚,其中似乎又帶著法力,也在催動著無盡的光海。
法劍的劍尖上凝著銀輝,八條光液凝聚的巨龍騰飛在空中,隨著劍尖飛舞,金色的,明媚的巨龍騰飛到雲層之後,然後朝巨石一衝而下。
這一切未免太過浩大了,好像是專門為今日的一切所做的舞台,張巍想必是個好大喜功的人,那帶著純白麵具的黑衣人也是。
今日那黑衣人也來了,就在離張生不遠處的一塊白玉大磚上。
無數的光液巨龍騰飛到空中,又一衝而下,衝刷著巨石,源源不斷的靈氣散發了出來,一如幾天前一樣,這些靈氣狂暴,又混亂。
就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巨石身上時,有一個男人,悄悄地,一步又一步,好像踩著透明的階梯腳鐐垂著,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卻被悠揚的樂曲,莊嚴的念誦所掩蓋。
直到他走到了整片小天外天最高處,才有人注意到了他。
“那是誰?”
張椿問道,她明明是最熟悉那人的幾位,可那洋溢著複仇怒火的眼神,滄桑的麵容卻讓她一時不敢去確認。
“儀式不要停!”
那坐在高台上,錦繡虎袍的老人一拍案桌,洪亮的聲音便傳遍了整個小天外天,所有人都看著那個半空上的男人。
“歡迎來到張家。”張巍笑了笑,可言辭間滿是譏諷,有認識他的人開始驚懼,站了起來想要逃竄,但張巍依舊不僅不慢的說著。
“我叫張巍,來找張生。”
張椿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看向張生,他卻沒有絲毫的意外之情,心中不由得猜測了起來。
這一對兄弟要做些什麼?
張生的氣勢漸漸高漲,好像北冥大淵般深厚,隻讓人覺得深不可測,一步又一步的,等上了高空,八柄法劍一同指向天空,八條金龍直衝而起,在雲層間穿梭,好像是給張生造勢一般。
每走一步,氣勢便高一分,等到了張巍同樣的高度,修為低的人甚至已經開始流起了血。
“真是一個完美的舞台。”
張生低聲感歎,張巍不說話,那蓬亂的頭發下,是淩厲的雙眼。
“我叫張生!”
兩人遙遙對立,張巍的眼眸中似乎有雷霆閃爍,兩隻手伸出,張生隻感覺指尖上凝聚了強大的真氣,不等張生猜測張巍要做什麼,他便已經給出了答案。
兩隻手指在半空中繪出了兩張巨大的符籙,玄奧的符文閃爍著,眾星拱月般簇擁著其中的敕字,黑雲開始翻湧,身著囚服的張巍此時就好像傳說中的雷神一般,腳下馭使著雷蛇。
“律令!”
彙聚了龐大靈氣的兩隻符籙猛然破碎,金色的雷霆遍布了整片天空,符籙破碎後又凝在一起,散發出猛烈地金光,兩股金光散去後,兩隻惡鬼操著刀斧出現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