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看看手腕上的腕表,抬眸微笑道:“上班時間到,不跟你說笑了,你去停車。”打開車門走了出去,一轉身,臉蛋上的微笑立即變成了冷漠,靜靜往前走。
季安安瞧著她離去的背影,臉上虛假的笑容也在隱去,換上陰險。
光線充足、窗明幾淨的辦公室裏,如雪坐在皮椅上,輕閉星眸,靜靜聽著saba與季安安的手機通話。
saba站在她麵前,按照她的意思給季安安打了個電話,說道:“季姐,我被裴如雪抓了個現形,這可怎麼辦?原來她一直知道我在偷她的資料,知道我帶動其他秘書製造流言中傷她……”
“你什麼都不要說。隻要不開口說話,她就拿你沒轍。她這個人沒什麼本事。”
“但我是被抓的現形,我剛剛圈改賬本上的數字,她就來拿文件了,並且有監控錄像。”
“她在辦公室裏安裝了監控錄像?!”季安安的聲音陡然拔高。
“嗯。”saba與睜開眼睛的如雪對視一眼,點點頭:“她不僅在她自己的辦公室安裝了監控,還在我和小莎她們的辦公室安裝了監控錄像,洗手間也有竊聽器。她在事發當天看到了我的腳,認出了我,所以自從我們那次在樓梯間聯手陷害她,我們的一言一行,她全部了若指掌。”
“怎麼會這樣?你馬上離開公司!”季安安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她問你什麼,都不要提到我的名字,知道嗎?你且先離開公司,我來幫你想辦法。”
“季姐,雖然這些事都是我們做的,但唆使我們的人,是你。我們從沒想過害人,但那天你將裴如雪騙到了樓梯間那裏,想將她引下去被人捉,她害怕沒有下去,反而往安全門跑。當時你讓我跟在她後麵,守在門口,一旦她往外跑,就死死拉住門。我照你的意思做了,因為你說隻是看這個女人不順眼,嚇嚇她,不會拿她怎麼樣。但你卻不守承諾,讓她差點被人害死,以至於讓我也背上了同謀的罪行。季姐,其實你由嫉妒生恨,心理已經扭曲了,不把她這個多年的好友當回事,也不把我這個四年的好友當回事,你一直在利用我們!”
“別把話說的那麼難聽!”季安安在那邊尖聲吼了起來,“如果你們不是想巴結我,會給我辦這些事嗎!好了,有些話在電話裏說不清楚,你上天台來,我們見麵再說。”啪的把電話掛了。
saba訕訕的望向如雪,如雪朝她點點頭。
saba上了天台後,季安安果然等在那裏,依然是打扮得妖嬈多姿,性感撩人,長發在風中飛舞,女人味十足。她把一張卡塞到saba手上,說道:“裏麵有幾萬塊,密碼是我的生日,你拿著這些錢先避避風頭。”
“季姐,事情不是我做的,我為什麼要避風頭!”saba側開身不肯接那張卡,雙腳往後麵退,情緒顯得有些激動,“你讓我離開,分明就是想讓我畏罪潛逃,給你背黑鍋。季姐,你好自私!”
“好妹妹。”季安安又將那張卡往saba手裏塞,扶著她的肩,好言相勸:“你別這樣說季姐,季姐也是想讓大家都過好日子。以後,等季姐有了大豪宅、幾百億的身家,一定給你們這些姐妹謀高職、買小洋房好不好?來,聽話,拿著這幾萬塊出去避一避,不然你現在就會以經濟罪被刑拘。”
“我不要你這些錢!”saba一把揮開季安安的手,想躲開,但卻發現她的季姐用自身空手道的功夫將她箍著,一個勁將她往後推著,推到那已經被扭開螺絲釘的鐵欄門前,想將她從天台上摔下去。
她後躬著身子,大半截身體懸空在萬丈高空,死死拽著季安安的袖子,嚇得腿都軟了。現在隻要季安安一鬆手,她就摔得粉身碎骨。
“隻要你拿著這幾萬塊錢離開公司,警察問你什麼,你都不要提到我的名字,我就拉你上來讓你活命。”季安安在她上方猙獰笑著,故意把她抓緊的手扳了扳,“否則,我一鬆手,你的小命就沒了,而且罪名還是畏罪跳樓,一樣要把所有的罪行都背在肩上。”
“好,我拿著錢走,給你背黑鍋……”saba哇哇大哭起來,嚇得渾身顫抖,哆哆嗦嗦的差點把季安安也給拽了下去。
季安安唯恐saba為了求生把她也拉了下去,連忙把saba拉了上來,警告的拍了拍她紙白的臉:“那好,拿著這些錢現在就滾!如果以後聽到你在警察麵前提到我的名字,我就找黑盟的那些人把你的雙手雙腳給剁了!”
她把那張根本一毛錢都沒有的現金卡扔到saba臉上,撩撩長發站起,轉身。
但迎接她的卻是一大排警察,每個人手上都持了槍,那六個小秘書,裴如雪,他們站在那裏,圍了一大圈,明顯把剛才的一幕看了個透徹。尤其是如雪,那雙清洌洌的眸子,除了冷漠,還是冷漠,靜靜看著她,完全不複早上的溫柔。
她心頭大震,連忙跑去拽saba:“原來你上來的時候已經報了警!你夥同裴如雪設計我!”
saba則早在看到如雪他們時,便跌跌撞撞的往這邊跑了,又是爬又是跑,嘴裏拚命大喊著‘救我!’,季安安被逼急了,想利用她的身手來將奔跑中的saba撲倒,抓來做人質,但刑警瞄準她的小腿就是一槍。
她被打倒在地,跛著腿無法再跑,被兩個女警一左一右擒拿住,慌忙引頸張嘴朝如雪喊,讓如雪救她,“如雪,你聽我說,我是你姐姐,從未害過你,是基隆港的那些人……”
“基隆港的那些人怎麼了?”如雪朝她這邊走過來,眸中漾著一絲嘲諷,在她五步之遠處停下:“當年在基隆港,是他們求著你,讓你把我的消息告訴他們的?”
“如雪,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季安安心虛的將身子往後麵退了退,目光開始閃爍,“當年在基隆港,我對得起你。”
如雪朝她走近,突然抬手一巴掌朝她打過來,眉心蹙起冷笑不已:“十七歲那年,我一直以為是我韓家的奶奶將我賣了。現在我才知道,你季安安一直是給冥夜通風報信的走狗。我被強奸的時候,你不是躲在一邊看麼?看離開峻熙後的我,是被怎樣糟蹋得生不如死!嗬,為什麼每次他們潑油漆,你都會第一個衝過來?因為是你告訴他們,我什麼時候在,什麼時候不在,我又躲到了哪裏,可以去哪裏尋我的人。你在基隆港隻是毛博山的一條狗,來了h市後,成了gina的狗。那天在樓梯底下與你說話的人,是gina吧?你讓她把我擄去,自己卻裝作一個受害者,讓秘書部的秘書傳言是我買凶殺你,反咬我一口。”
“是,如果我不聽他們的話,他們就要找我家的麻煩!”季安安在兩個女警的鉗製下掙動著身子,見如雪把話說破了,索性把心一橫,失聲大吼起來,“這就是認識你的災難!他們一旦找不到你,就拿我們這些朋友開刀,非要我說出你在哪裏,不然殺我全家。所以我隻有跟他們打太極,讓他們去找你。那年你被擄到岱山島,被五花大綁的從他們的倉庫裏逃出來的時候,我是打算救你的。但那個時候有一男一女上了島,男人受了傷,女人則一身殺氣,拿著槍讓毛博山他們一夥子人一起上你,不準毛博山一個獨占。我就知道他們的頭出現了,目標就是你,所以我知道我一個人是以卵擊石,根本救不了你,隻有在一旁等著。反正你遲早是毛博山的人,被他的幾個兄弟上了,他日後勢必會把那幾個兄弟給滅了,替你報仇。於是我在一邊等著。然而事情又有變,那兩個上了島,準備在屋裏辦事的一男一女,男人突然跑了出來,應該是想跑到那祖宅裏去,經過那片樹林時,見到躺在地上的你,似是認識,把你拖了拖,但被毛博山他們圍著,最後還是走不出去,直接占有了你。他是被那女人趁機下了藥,而且受了很重的傷,不肯讓那女人得逞,便把你當做他的情人解了媚藥。之後那女人趕過來了,見他藥力減弱,已經有意識在護著你,全身暴戾,驚動了祖宅裏的人,便收手了。你知道嗎?我是給你報了警的,並沒有丟下你不管!每次你受傷,我都會去安慰你,但我的家人受到騷擾,卻沒有告訴你,因為我怕你內心不安,會對我們有愧疚!”
“我不愧疚。”如雪冷冷瞧著她,“對你這種朋友我為什麼要愧疚?是你為了保住自己,去向他們告的密,當我被強奸的時候,你卻在旁邊笑。當在公司找不到機會向金龜婿下手,就將主意打到我家裏;當得知我失憶,就開始用各種可笑的手段得寸進尺,甚至連懷孕的招數都使出來時,我隻是在為你季安安的癡心妄想感到好笑。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是姐妹,可你的姐妹其實是虛榮心、錢、男人。你打孫楊的主意沒打到,目標便轉移到敖宸身上,敖宸不理你,不給你機會,你便利用四年的時間去整容、模仿、養精蓄銳,四年後沈廷軒出現在你麵前,你便心花怒放。這下好哇,裴如雪的男人又出現了,你又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了。她裴如雪軟弱沒主見,長的也就那樣,憑什麼男人一個接男人,我季安安卻一個也沒有?上天不公平啊。友情算什麼?男人,錢權,後半輩子的飯碗才最重要,能做少奶奶才是人生頭等大事!她裴如雪蠢是不?還在給我機會下手,嗬嗬,我說去試婚紗就去試,站那麼高就不要怪我摔死你!她不是想掌管公司的財政麼?我就讓她錯誤百出,在財務上不斷出紕漏,孤立她,用流言蜚語勒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