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留給你們母子的,隻有這些了(3 / 3)

“瞧瞧,還說不是衝著少爺的錢財來的!”照顧葉細細的老傭嫂用白紗吊著她受傷的右手從樓上幾步衝下來,仗著有老太太撐腰,指著如雪的鼻子罵:“各位親戚朋友,你們這下子看清楚這個女人的嘴臉了吧。她就衝著少爺的錢來的,搶我們少奶奶的丈夫,拿我們少爺留給小少爺的財產,說不定少爺就是她找人害死的……”

“少奶奶?”如雪眉心一蹙,俏臉刷的冒火,真想拿針把這老女人的嘴巴給縫上了,看她還能不能胡說八道,卻抿唇一笑道:“你說的是葉細細麼?她和敖總結婚了?我怎麼聽說敖總不肯娶她,她就帶著孩子死賴在敖家不走,哪裏都不肯去,後來敖總不得已,隻有將她送到南部,不準再回來。嗬嗬,現在她又回來了呀?”

“你放屁!”

如雪眉梢一挑:“你要是拿不出他倆的結婚證,就是你在放屁!放了屁就捂著自己聞,別拿出來熏人好麼。現在人命關天,沒有證據的事別拿出來亂說,否則我讓你以誣告罪吃牢飯!”

“你,你現在就是一個小三,有什麼資格在這裏罵人,現在這裏是敖家,你這狐狸精倒是找上門來分財產了,我們敖家今天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老女人氣得跳腳,衝上來又想直接用巴掌解決事情,但被老太太嗬斥住了:“好了,你給我退下去。”

老太太斥退這得了便宜就賣乖,不知輕重的老傭嫂,瞥了律師一眼:“這財產我們先不分了,等敖宸的死因水落石出後,我們再議不遲。到時候若真是你裴如雪謀財害命,我老太讓你給敖宸抵命!”

如雪聞言一震,心知自己是身處虎穴,稍有一言觸及他們這群三姑六婆的心裏疙瘩,她們衝上前動手打人、撕爛她的可能性都有。這群人,為的不就是一個錢字麼。姓敖的沒留錢給她們,她們借題發揮,隻有把氣都撒在她身上。

思及此,她也不再咄咄逼人,清眸一壓,對那律師道:“好,今天我們就不簽字,下次律師你記得通知我去律師事務所,敖家的人最好也去。”

最後冷冰冰瞥敖宸的屍體一眼,她轉身要走。

“先別走。”老太太再次嗬斥出聲,“今天我們雖然無法解決財產的問題,但是現在我們可以解決嘯嘯的撫養問題!”

她緩緩轉過身,揚起眉,非常反感這個問題。

“孩子是在你失蹤的那四年裏出生的,四年後你回國,拿了敖家彌補給你的股份和錢,卻隱瞞了孩子的身份。所以現在我們敖家追回孩子的撫養權,完全合法!”老太太厲聲說道,現在就像被針刺激了神經末梢,或者回光返照,之前的無精打采悲傷絕望全沒了,短暫的一劃而過,現在隻有一身的怒火與犀利:“下周把孩子送過來,改名敖晟!”

“孩子的父親是峻熙,與你們敖家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你們這算是胡攪蠻纏?”她用輕蔑的目光掃一眼敖老太,再到一語不發的敖世政,坐在椅上哭得死去活來的敖雪蓮,以及一群拿目光蔑視她的三姑六婆,再輕輕一笑:“你們敖家的確權大勢大,不僅人多,還官大壓死人,搶一個外人的孩子,打死一個人算什麼呀。所以,敖少爺留給我的那些財產我要定了。畢竟我不要,你們不放過我,我要了,更不放過我。反正你們敖家盯上我了,我拿這筆錢還能雇一些殺手來保護我,嗬。”

她這次是真的轉身往門口走了,無論後麵的那些人再怎麼嗬斥叫囂,她走她的,唇邊掛著一抹譏誚的笑。

姓敖的,你這次的死完全是個悲劇。

等走到門口,她發現那個紅衣san原來一直守在門口等她,歪在跑車旁,曲線玲瓏,氣質冷酷,手裏拿著把槍,對她不冷不熱歪了歪頭,“現在走嗎?這裏已經被那姓李的人包圍了,他們打算搶屍體。”

“為什麼還搶屍體?”她驀地收住了腳步。

san眯眸瞧了瞧四周,耳垂上的兩隻大耳環在風中搖晃,長發飛舞,“因為他們跟你一樣,不相信敖宸是真的死了。他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過敖宸確實死的有點突然,我跟軒剛下飛機,直奔kfc,就嗅到裏麵不尋常的氣息。”

“他們不必搶屍,敖宸是真的死了。”如雪坐到車上,靜靜望著那敖家的大院門哐當的對她無情關上,仿佛看到敖宸的棺木在她眼前漸漸闔上,蓋住他那張冰冷的俊臉。

敖宸真的是為她而死麼?當每個人都這麼說的時候,她在努力回想與敖宸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就是純粹的同事關係,她視他為上司,一個俊美多金的男人,一個眾星捧月的公司總裁,這樣的男人,隻要是女人都會喜歡。

但這樣的男人擺在她眼前,使盡手段接近她,吻她,卻讓她感到驚慌與抵觸。

她也不知是怎麼了,就是對這號男人感到驚恐。

雖然他們發生了一夜情,但激情平息過後,心中隻有後悔與自責,害怕再見到他。隻是這種害怕是多餘的,第二天,他就死了。

他的死訊就像平地驚雷,驟然而至,讓人仿若身處夢中,一點都不真實。那天即便是親手碰到了他冰冷的屍體,她還是覺得不真實。

她感覺他還活著,活生生的,是那麼的有力量,那麼的霸道,說蹭飯就蹭飯,想得到她就壓著她不讓她動,又怎麼會死?所以她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笑他為了引起她的注意,真是花樣百出,這麼一個強大的男人竟然說死就死。可笑的時候,她的胸口很疼。

那種疼痛很悶,滯在胸口,讓她看到什麼就發呆,不想吃飯,不想睡覺,不想動,不想再看到他烏青的臉,可她又無法發泄,就是疼。

於是剛才她來到了敖家,再次看到他失去呼吸的臉龐,腦中竟有片刻的空白,心中狠狠一揪,似被利器拽住了,又疼又澀,可以清楚感覺到胸腔裏的空氣在一點點的凝固,身體裏的血液在慢慢的冷卻……那種感覺已經不能稱之為疼痛,而是一種說不上來的絕望。

他死了,是真的死了。可那老女人卻還在說葉細細是他老婆,他們把他的屍體供在靈堂,隻有葉細細能以他老婆的身份守在旁邊,還有他們的兒子,她卻連走近他一步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