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
兩人辦完事後,包廂裏飄散起一股濃濃的粘稠氣味,把房裏的菜香酒味全部覆蓋住了,非常曖昧刺鼻,如雪累得虛脫,躺在沙發上睡覺。敖宸給她披上外套,吻了吻她紅腫的唇,為她擦淨身子,穿上衣物。
門外名為雅兒的老板娘貼著門板聽了良久,見門裏沒聲了,這才躡手躡腳走下樓,一本正經坐在桌子後算賬,吩咐服務員準備一些水果,一會她給端上去。
如雪一身香汗,神思有些恍惚,耳邊不斷回蕩敖宸的那句‘說你愛我’,亂烘烘的,她在沙發上躺了一會,悠悠轉醒,看到剛才侵犯她的男人正坐在旁邊緊緊盯著她,俊顏饜足,含笑不語。
“肚子痛嗎?”他瞥了眼她的小腹,悠然一笑,勾起他那張性感的薄唇。
如雪靜靜瞧著他,抿唇不語,兩彎淺眸清亮。
這時,房門被敲響了:“敖老板,你們吃好了嗎?我送水果來啦!”
“不需要。”他側首斷然拒絕,不讓這老板娘進來,再定定望著她:“我抱你回去。”
“現在幾點了?”她嘶啞出聲,緩緩坐起,窸窸窣窣把衣服穿好,自己站起身往門口,不讓他抱。
“快四點了。”他撚起自己的外套,走在她身後,還是一把摻住她的胳膊:“我來背你。”
“不用了。”她甩開他的手,腳步停在門口,沒有感情波動的說道:“天快亮了,我們就在這裏分手吧,不必再回賓館了。”
他聞言翹唇一笑,雙手抱胸,凝立不動。他就知道她醒來會是這種反應。
她打開門走出去,迎麵碰到了端著水果盤不肯離去的老板娘。這雅兒老板娘也是為了敖宸才通宵營業的,這次偶遇敖宸,也是喜不勝喜,比中了大樂透還要興奮。
雅兒把如雪往屋裏攔,媚眼如絲笑著對敖宸說,這頓算她雅兒請了,以後同學會,敖老板可得單獨請她一次,現在留下聯係方式以便老同學聚會,敖老板可不能不參加,不然就是敖老板瞧不起他們這幫同學。
口如舌簧說著,身子又往敖宸身上靠,非要敖老板的聯係方式,嗲得在場的人一陣雞皮疙瘩。
如雪把往外走的腳步收回來,突然想起了老板娘先前所說的‘第一次’,轉身又走到敖宸身邊,給他理了理領口,柔順窩在他懷裏:“宸,在遇到我之前,你到底有幾個女人?第一次發生在什麼時候?人家想知道。”
敖宸微微一怔愣,一時間無法適應她的陡然轉變,尤其是她突如其來的‘嗲’,她這麼直接的問法,想了想,睨著她虛假的笑臉,笑眸沉聲道:“沒成事的無數個,成事的一個。”雙臂一收,順勢將這女人給摟緊了。
原來是應雅兒與她說了他們高中時期的那檔子事呀!
如雪聽到答案,忽覺心涼與厭煩,真想打這臭男人幾耳刮子,但她沒表現在臉上,濃睫眨動,繼續溫言軟語說道:“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女人十五六歲的時候可是花樣年華,像花兒一樣在嬌豔綻放,你把人家給吃了又不負責,就是偷吃不抹嘴的混蛋。”
混蛋。敖宸聽得俊臉一陣黑線閃過,側目瞟向正心虛的應雅兒,冷眸笑道:“雅兒,高二的時候我們做過一個星期的同桌,後來是什麼原因被調開了,你還記得嗎?”
老板娘雅兒被點名道姓的質問,真是為剛才那番拿來炫耀的謊話無法圓謊,一雙濃妝大眼不住的左左右右移動,最後跺跺腳,僵笑道:“哎呀,敖老板,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哪還記得。”
“哎呀,那可奇怪了。”如雪在旁邊也跟著發出一聲嬌呼,一雙清澈靈動的雙眸一片迷茫,不解道:“剛才老板娘與我敬酒的時候,分明說到與敖老板的第一次,說敖老板猴急得什麼,把老板娘給疼得哭爹喊娘,哎呀,難道是我酒喝多,產生了誤聽?”
話一出口,捂口笑起來,清眸中分明是一片諷刺。一周的同桌也拿來炫耀,都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麼做老板娘的!
應雅兒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尷尬不已。
敖宸則總算明白是什麼事,大掌輕輕壓低老板娘手中的水果托盤,這是他發怒的前兆,麵上卻仍掛著笑容:“雅兒,當年好像是你讓你父母找校長說情,拚死拚活調到我身邊?調過來之後,你以學習為借口勾引我挑逗我?並在酒店訂了房間,將卡片夾在我書本裏,邀請我去?”
“敖老板……”應雅兒此刻已經毀到腸子青,乞求他不要再說。
“嗬,當時我被你纏煩了,直接將你的卡片掛在了黑板上。”敖宸沒有理會她的乞求,已經開始發怒了,冷冷笑道:“當年你才十五歲,卻已經與無數貴公子哥發生了關係,經驗老道,勾引我失敗後,你跟一個大你很多的男人跑了,對學校則聲稱出國留學。
我以為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你多少會改變一些,懂得潔身自愛,成熟處事,沒想到,今天在這裏重逢,你還是不忘搬弄是非一番!雅兒,你覺得我們還有必要開這個同學會麼?”
“這是飯錢!”他揚眉,見應雅兒啞口無言,長指從皮夾裏抽出數張百元大鈔放在桌子上,最後冷睨了一臉尷尬的應雅兒一眼,摟著如雪往外麵走。
如雪聽他這麼一說,心裏是暢快的,就好像把那隻被應雅兒硬塞進嘴的蒼蠅給吐了出來。
不過在走出魚莊大門後,她沒有再讓敖宸碰她,走到停了雨的濕漉漉路麵,伸手攔車。
敖宸走在她身後,忽道:“你不問問那個‘無數個’和‘一個’?”
他非常喜歡她剛才窩在他懷裏吃醋的模樣,嬌媚靈巧,仿佛真的在乎他有沒有很多女人。
這樣撒嬌吃醋的女人才可愛。
如雪聞言腳下一頓,並不回頭。這種事並不值得炫耀,他的無數個與那一個,讓她覺得他很髒。
“在沒遇到你之前,為了解決生理需要,我讓一些經我精挑細選的女人給我做過口技服務,但我並沒有碰她們。”他走到她麵前向她解釋,明顯是讓她的沉默弄得驚慌了,攔在她麵前,“我的第一次是發生在岱山島,我用強占的方式侵犯了一個女孩。那年我21歲,女孩17歲。”
如雪這才有了反應,倏然抬起頭,一雙眸子冷冷瞧著他,紅唇噏動卻沒有聲音。
“那個女孩就是你。”他的手指穿梭進她濃密的長發,有些心疼,似要把她揉碎了,“雪,嫁給我,讓我好好照顧你。”
“放開我,我不會嫁給一個強奸犯的。”她在他肩窩處悶叫出聲,掙動了幾下,還是把他給掙開了,然後用一種冷峭蔑視的目光注視著他,慢慢往後跑,攔住一輛taxi,鑽進了車裏。
他站在原地目送她離去,沒有追上來。如果之前她看他的眼神是陌生,那現在,陌生演變成了一種敵意。
如雪坐車回了家,先是睡了一覺,然後在兒子和母親的吵吵鬧鬧聲中睜開了眼睛。
兒子為了給他的狗狗過生,一大早就起了,親自給狗狗洗澡澡,換新衣,梳理毛發,在門外跑來跑去,叫來叫去。
現在,小家夥爬到了她的床上,把鬧鍾撥響放到她的耳邊,大叫著媽咪起床。
她把兒子的小屁股拍了一下,讓奶奶和母親先帶兒子去KFC,自己則頂著一個千斤重的腦袋進了廁所。如廁的時候,屁股針刺般的疼,才讓她渾渾噩噩的腦袋記起一些事。
她懊惱的閉上眼睛,有些痛恨自己。
昨晚太放縱了。
梳洗完,她先匆匆去了趟醫院做身體檢查,問出血是怎麼回事。
醫生瞧了瞧她的病曆表,說沒什麼大問題,以後房事不要太劇烈、太頻繁就行。現在懷著孩子,胎盤還不穩,子宮不宜受到刺激。
她聽得耳根子一紅,匆匆趕回了嘯嘯所說的kfc。
遠遠的,她就聽到KFC的大門口播放著Happy—birthday—to—you!孩子們讓爸爸媽媽牽著進進出出,歡歡喜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