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她扯出一個不鹹不淡的笑容,一雙素手十指交握擱在桌麵,抬高眉梢,對這個秘書還算客氣,“出去辦你的事,記得給我帶上門。”
“好的。”saba這才悻悻離去,給她帶上門後,臉上討好的諂笑瞬間隱去,用手中的文件大力拍了拍桌麵,開始對辦公室裏的其他小秘書們頤指氣使:“留下一兩個服侍這裏的‘老佛爺’,其他的跟我去洗手間開會,有事要吩咐你們!”
午餐時間,如雪沒有去外麵吃,而是直接在公司餐廳夾了一些簡單的自助餐,一個人坐在窗邊靜靜的吃。公司裏的女同胞們不與她同桌的原因有兩個,一是她的董事身份,二是公司裏傳得沸沸騰騰的流言蜚語。
於是她在員工們心目中的印象是這樣的——花錢買官的草包大小姐、一無是處的董事、對朋友背信棄義心狠手辣的惡毒女人、勾三搭四的妖婦……總之,沒有女人敢近她的身,讓她很清靜。
“聽說早上她是坐敖總的車來的,敖總還給她買了一車的新鞋,全是suoma的最新款。”旁邊又有女人開始咬耳朵了,聲音刻意壓低,但還是讓她一字不漏的聽進耳朵裏。她低頭看資料的身子動了一下,緩緩抬起頭。
“她臉上那兩道疤不惡心嗎?敖總看著那兩條醜疤是怎麼吃得下飯的?”
“噓,小聲一點。”
“對呀,前段時間敖總不是把葉細細調到南部分公司了麼?夫妻倆這樣分居兩地,感情絕對出了問題。”
“出現了第三者唄。”有人嗬嗬的笑,朝她這邊瞟了一眼,“難怪要被毀容。她要毀好朋友的容,別人要毀她的容,嗬,有意思。”
“幾角關係了?”
“加上季秘書,五角關係,有夠複雜的。”
“哎,所以說身為千金小姐命就是好,家道中落了算什麼呀,父母還能靠關係給她找個有錢的丈夫,嫁過去後,再靠丈夫的關係,勾搭幾個英俊多金的情人……”
“這麼羨慕啊,那你也去勾搭幾個。”幾個女人哄笑起來。
她聽著,喝水的動作一頓,擱下杯,扭頭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這麼好的天氣,為什麼總是有蒼蠅在旁邊嚶嚶亂飛呢。
旁邊的女人們還在聒噪——
“喂,別笑了,你們快看,那個不是敖總麼?他竟然也來這裏吃飯了!”
“俊美的臉,寬厚的肩膀,健壯的胸膛,結實的腹肌,修長有力的雙腿,成熟男人味,天生的衣架子,身家過千億……歐,葉細細那女人怎麼就那麼好命呢,釣上的男人這麼優秀,其實我也不比葉細細差呀。”
“葉細細已經是過期商品,被打入冷宮了,不需要羨慕她。現在敖總朝這邊走過來了哦,你把握好機會。”
敖宸確實在往這邊走,不過他沒有端餐盤,也不是來這裏走T台的,幾步走過來,往如雪對麵一坐,沉沉瞧著她:“上午你去見季安安了?”
如雪側回臉,點了下頭,“你來的正好,我也正有話跟你說。”
他俊氣的眉峰往上一挑,墨眸變黯,等著她的下文。
“為什麼要私自關押安安?”她平靜問他,眸中有了一絲不悅,“我希望她繼續回公司上班。”
“我並沒有辭退她,她若想回來隨時都可以回來。”敖宸勾唇冷笑,一雙利眸瞧了她身後那群探頭探腦的女人們一眼,視線再轉回她臉上,“看來我給你造成困擾了,這群女人在孤立你。”
“所以麻煩敖總你以後別有事沒事往我這裏跑,尤其是送東西。”她冷冷回了一句,臉蛋上的厭煩寫的一清二楚,“而且我有丈夫和孩子。”
敖宸看著那抹厭煩,俊臉上又是一陣失望閃過,連帶那意氣風發的臉色也暗沉下來,把他的俊美打焉了幾分,他這次不再與她笑鬧,睿眸變冷,直接起身了:“季安安可以回秘書部,但她絕對不可以做你的秘書,我會讓孫楊安排她的去留。你這段時間把財務學一學,等你上手,我會把公司的財務交給你審批。”
“公司有財務部。”她提醒他。
“公司財務部也要聽你的,因為你是與我平起平坐的董事!你負責財務,我管理公司營運。”他不容她多說,接個電話便走離了,高大偉岸的身影毫不停留的經過那群花癡女人身邊,漸漸消失在餐廳門口。
花癡女人們一陣失望,唉聲歎氣了幾聲,也接二連三離開餐廳回到辦公室了。
女子監獄接見室裏,韓湘雅瞧著多年不見的敖宸,別有所指的笑了:“嗬嗬,原來你們敖家父子也有求到我的時候,要不,敖宸你先給我磕個頭,以作當年告我入獄的賠罪?”
“韓湘雅,你別不知好歹!”身旁的孫楊一聲厲嗬,恨不得一耳光朝那不要臉皮的老臉摑去。這老女人坐了四年牢還是那副臭德行,給她一點活路她就當自己是慈禧太後,勞改白改了。
敖宸抬手示意孫楊莫要再插話,和律師一起退出去,對韓湘雅沉聲道:“看來這四年細細把你照顧得很好,用錢打點,讓你轉監獄,吃穿不愁,不再被瘋子折磨。”
韓湘雅唇角勾起,默認。她十月懷胎生下的雲姿總算有點良心,知道自己得勢了,就該來監獄看看媽媽。
敖宸睨著她唇角那抹笑,站起身,緩緩踱步到鐵柵欄門前,望著門外一排排堅守的女獄警,喜怒不形於色,“我把細細調去南部了,她身中四槍,一槍打中脊椎,很可能半身癱瘓。”
“怎麼會這樣!”韓湘雅這才被嚇得捂住嘴,急了,驚慌失措了,身子從長凳上翹了下來,“你騙我的吧?報紙上明明沒有報導!”
“消息沒有見報,是因為我把消息全部封鎖了。”敖宸回首,冷峭譏諷盯著摔到地上的韓湘雅,朝這邊走過來,“她被傷成這樣,是她自找的,叫自作自受,而你這個母親,早在四年前把她送給李良緣的時候,就給她帶來了無盡的麻煩,給她開了一個很好的頭。如果當年沒有你這個生母做指導老師,教她勾引男人,唆使她不要放棄,她絕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所以,要不要救她,要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