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保釋我
掛斷saba的內線電話後,如雪並沒有立即出去赴約,而是拉開百葉窗簾,靜靜望著樓底下。樓下馬路上的汽車像火柴盒跑來跑去,來來往往的行人隻是幾個微微晃動的黑點,似螞蟻一般,根本看不清誰是誰的臉。
她輕蹙眉梢,凝望安安所在的那間咖啡廳,回想著一些她出事前的事。她出事的那天,安安也出事了,那天她們姐妹倆還在一起說過話,但之後安安堅決說沒有見過她。
門外的saba見如雪沒有立即出來赴約,馬上敲了敲門進來催了,“裴小姐?”
“我知道了。”她轉過身,冷冷瞧著這個始終對她持有一種嫉憤情緒的秘書saba,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道:“安安讓你來三催四請的?她為什麼不親自打給我?”
saba把目光放柔,微低下頭,看著地麵,極為罕見的柔順恭謙道:“裴小姐你換了新手機號碼,季秘書並不知道,所以打來了辦公室,她說與裴小姐你有一些誤會,需要解釋清楚。”
“嗯。”如雪抬了抬手,讓saba出去了。
不過接下來她並沒有去咖啡廳赴約,而是給安安打了個電話,讓她來埃弗森的職工餐廳見麵,訂在她們以前一起吃飯的老位子。安安爽快應允了,幾分鍾就到達了埃弗森的員工餐廳。
“如雪,病好些了嗎?這幾天我有點事,沒法來看你。”安安拉開對麵的椅子,大大方方的坐下,把麵前的清水喝了一大口,非常豪爽。
“是什麼事?”如雪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看著安安。
“自從上次那件事發生後,敖總執意認定是我害了你,派人把我關了起來,不讓我出來。”季安安垂眸放下水杯,把這件事當故事講,語氣裏帶著淡淡的悲傷,“並且你換手機號碼的事,他們都沒有人告訴我,把我們姐妹倆隔離了起來。如雪,你真的覺得我會害你嗎?”她抬起頭,緊緊抓住如雪擱在桌麵的手,眼眶微紅,情緒微微激動起來,“那天我們確實一起坐電梯,一起聊了幾句,但後來你接個電話就走了,我們沒有再見麵。”
“敖總為什麼關你?這是犯法的。”如雪聽聞有些吃驚,擔憂的反抓住安安的手,“他沒有對你怎麼樣吧?安安,我是相信你的,我們自小一起在基隆港長大,一起上學,一起跳舞,每次我出事,你都會為我出頭,一腳踹開那些色狼,所以,安安我怎麼會懷疑你呢。那天的事,我明明記得我們在電梯門口就分手了,後來我被人打暈拖進電梯……是姓敖的多事,抓不到那個姬娜,就拿安安你來當替死鬼,給埃弗森受驚的員工一個交代。安安,我會跟他說清楚的,讓他還你一個公道。”
“如雪,你相信我就好。”安安欣慰的笑了笑,眼眸一壓,從手提袋裏掏出一份辭呈書推過來,笑容斂去很無奈道:“現在公司到處風言風語,讓我壓力很大,所以我想辭職。如雪,你幫我把這份辭呈交上去吧。”
如雪瞟一眼辭呈,不解道:“什麼風言風語?”她養病養了段時間,公司爆出黑色謠言了?安安這話裏有話呀。
季安安推開椅子站起身,望了望四周一個個對這邊嗤之以鼻的八卦女人們,臉上很難堪很委屈,對如雪說她得走了,不然待會秘書部的那群女人們來餐廳吃飯見到她,一定會用吐沫星子將她淹死,她受不了,說完,拎起包包便轉身走了。
如雪看向四周三三兩兩的女人們,果然發現她們還在議論是非,說一句笑一句,眼角餘光一直瞧著她。她起身從她們身邊經過,走了幾步,那群女人便拚命的伸著脖子瞧她,壓低聲音歡快道:“自己的好姐妹被丈夫灌醉占了便宜,她便把氣全撒在好姐妹身上,買凶‘教訓’好姐妹,誰知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反倒被‘教訓’了!這就是報應喲,活該的!”
“你怎麼那麼肯定季秘書不是自願的?說不定兩人是幹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那天季秘書不肯去她那,是她非要拉著去的,然後到半夜的時候,她借故出去了,把季秘書留在了家裏……”
“噢,明白了。她就是在試探她丈夫對季秘書到底有沒有那種心思。誰知她丈夫對季秘書還真的動了歪心思,把送到嘴邊的肥肉強上了,於是她一口氣咽不下,把氣全部撒在季秘書身上,打擊又報複,寧可要變心的丈夫,也不要貼心的好姐妹。”
“這麼說,季秘書才是受傷最深的受害者。但為什麼事情發生後,季秘書像沒事發生過一般呢?”
“誰說季秘書沒事,她不是申請調離了嗎?而且女人遇到這種事是最憋屈的,被自己好姐妹出賣,被強暴,誰願意把這些傷害寫在臉上,整日苦著個臉?隻有打落門牙和血吞,更加努力的生活。這一次要不是這裴大小姐把人往死裏逼,買凶恐嚇季秘書,這事估計會被永遠隱瞞下去。”
“季秘書算是對好友掏心掏肺的,可人家不領情呀。”
“……”
如雪站在柱子後靜靜聽著這些冷嘲熱諷,總算明白安安所說的‘風言風語’所為何了。她把手裏捏著的那份辭呈拿起來看了看,稍忖片刻,直接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轉身走回辦公室。
辦公室裏,saba早抱了一堆文件過來,說是公司的財務文件,是總裁剛剛讓人送過來的,請裴小姐學習批閱。她讓saba把文件放進她的文件櫃裏,然後給她衝泡一杯咖啡過來。
saba端來咖啡後,沒有立即離去,而是偷偷打量她低頭翻閱文件的模樣。
“還有事?”她不悅的抬起頭。
“如果裴小姐有不懂的地方,saba可以幫您解決。”秘書saba竟然開始討好她,笑得甜甜的,“裴小姐現在是整個埃弗森的經濟樞紐,各個部門財政支出的決策官,公司的每一筆開銷都要經過您這一關,一切以裴小姐您說了算,所以saba身為秘書,也開始覺得任重道遠,出不得一絲疏忽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