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都在脫衣服了,很顯而易見不是嗎?
“啊,變態!”她突然發出一聲大叫,使勁按床頭的電鈴:“護士,有人在我房裏耍流氓,你們快過來!快來救我!”
耍流氓?敖宸寬廣飽滿的前額閃過一片烏黑,咬著牙哭笑不得。他把脫褲子的動作收住了,重新穿上被脫掉的上衣,坐到床邊,柔聲道:“別這麼大聲的叫喊,小心把嗓子喊疼了。你說不讓我陪睡,我就不睡,我去外麵守著。你乖乖睡下。”
如雪對他幹巴巴扯了下嘴角,算是笑,皮笑肉不笑,等著他出去。
他歎口氣,轉身走出去了。
一會,顏夏冰和護士走進來了,給她蓋好被窩,掛好點滴,徹夜不眠的守了她一夜,生怕再出現剛才的岔子。
第二天,顏夏冰陪她出去曬太陽,敖宸一直跟在後麵寸步不離。偶爾接兩個電話,吃一個熱狗喝一杯咖啡,也坐在附近的長椅上曬太陽,但目光由始至終都追隨著她。
她坐在綠油油的草地上,鋪了野餐紙,擺上黛麗帶過來的可口美食,一邊吃一邊看嘯嘯跟黛麗的兒子在草地上踢足球,笑眯眯的。
“黛麗,你兒子是什麼時候出生的?跟我們家嘯嘯一樣高了。”吃完紫菜包飯,喝一口熱騰騰的香茶,她隨口問道,整個人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星眸微眯,笑看遠處那兩個差不多身高的小家夥。
“呃?”黛麗夾食物的筷子抖了一下,被嚇了一大跳:“我兒子出生的時候,你還喝過滿月酒,幫我布置了酒席場地。而且,我兒子比你兒子大。”
“哦,是呀,那天我去過了。”她喝了口茶掩飾過去,站起身走到跑得一身是汗的兒子身邊,給小家夥喂了口茶,然後給他脫小外套,叮囑他不要將球踢向別人家的狗狗。
“媽咪,Debby是我的狗狗,是你在火龍果村給我買的,不是別人家的狗狗。”嘯嘯一對黑寶石般的眼珠,在長睫毛下閃耀著光彩;被春陽曬得紅通通的臉頰上,露出兩個淺渦兒,小眉毛蹙起,連忙蹲下身把狗狗抱在懷裏,“Debby,我們繼續玩球球,不理媽咪。”
一旁黛麗兒子喊了她一聲裴阿姨,也跑開了。
“如雪,你沒事吧?”顏夏冰朝這邊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擔憂看著她:“你還記得我們母女是什麼時候相認的嗎?四年前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去英國?”
如雪的臉蛋白皙精致,鼻子和嘴唇的輪廓纖秀而靈巧,此刻,她把唇瓣迷惑咬著,眯眸思考:“我與媽您相認的那天,是在醫院,您打了妍奚一巴掌,妍奚跑出去了,但是媽,我什麼時候去過英國?”她一把抓住顏夏冰的手,臉上一片茫然,“媽,嘯嘯的爸爸是峻熙,峻熙從加拿大回來了,讓我與家人相認,然後他又回了日本。”
“如雪!”顏夏冰和黛麗這下可被嚇得不輕,三魂被嚇去了七魄!如雪不是完全失憶,而是記憶錯亂!
醫院給如雪做了一次很詳細的身體檢查,發現她大腦的腦電波非常混亂,體內被注射了少量cc的不明藥物,藥物分子非常活躍高端,極為罕見。醫院一時無法得出結論,抽取了少量樣本拿去化驗。
敖宸罵了聲娘,直接與美國的基地組織聯係上了,出示了處長的批示文件,讓他們查一查拉普達雪山群的秘密基地有沒有紅狐0013的出入記錄和迷幻藥遺失記錄。
那邊很快傳來消息,並將數據輸入他的移動提示上:雪豹0010,安東尼,請確認身份。待到他將掌紋按壓在屏幕上,係統自動確認他的身份後,那邊才給予答複,特工編號0013,姬娜,已被取締特工身份,雪山群秘密基地沒有她的出入記錄。基地藥品一切正常,沒有遺失。編號0010傳送過來的分子樣本,已確定為新品種迷幻能源,出現於國際軍火毒品組織黑盟。
“秘密基地沒有辦法研製出解藥?”他給處長打了個電話,劍眉攢緊,煩躁的扯了扯領口。
“親愛的,恐怕沒有,除非你舍得把你的心肝寶貝送來秘密基地給他們做試驗品。當然,試驗員一般隻拿白老鼠做試驗。”
“Leki,下次你來中國,我請你喝咖啡。”他把手機啪的掛了,走進如雪的病房。
如雪做完檢查後,正躺在床上看雜誌,並不知道剛才那一大群醫生給她做的是什麼檢查,隻當是每日的例行檢查,查查她的脖子和手腕有沒有事。
此刻她剛好在雜誌上翻到了一家很不錯的餐廳,聽到開門聲,還以為是她期待的那個人,立即抬頭笑道:“峻熙,我發現了一家新開的港式餐廳,感覺不錯,我們去吃。”
抬眸見進來的人不是峻熙,她一雙盈亮的美目有瞬間的失望與迷茫,冷漠問敖宸進來做什麼。
敖宸看著她不說話,黑眸中含滿心疼與擔憂,眉心一直不曾舒展。
她喊峻熙的名字喊得太順口了,仿佛韓峻熙就站在她眼前,他們從不曾分開過。
“你今年多少歲?”他啞聲問道。
如雪把雜誌一放,給他投來一個無聊的眼神,眉梢高高挑起,示意他沒事出去。旋即見他隻是盯著自己不肯出去,她發火了,再一次按響床頭的電鈴。
“敖總,雖然你是我的上司老板,衣食父母,但進門前也必須要敲門,這是基本禮貌。”她把這句話脫口而出,但說出來後,又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說。於是皺了皺眉,掀被子起身了,想拿什麼東西,但人走到那裏,突然又不知道要拿什麼了。她急得在房裏走來走去,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暗惱腦子裏不知為何總是空白一片。
“既然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敖宸過來阻止她,濃黑的劍眉往下一沉,望著她那迷茫空洞的眼神,心口越加心疼了。原來她不是失憶,而是記憶被人打亂了。
“我不是想不起來,是……”她抱著自己的小腦袋,苦苦思索,然後迷蒙的水眸陡然一亮,“哦,對。”,手指指著外麵道:“對,我剛才弄錯了,峻熙現在人在日本,不該在醫院。但敖總你不是應該在公司嗎?怎麼來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