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還
如雪與廷軒離婚了,法院批準了如雪的離婚申請,民政局給兩人一人發了一個綠本。
這天,兩人也一同來到了民政局旁邊的‘離婚酒店’,點了一個包廂,不要任何菜,也不要任何人來打擾。
如雪知道前一任公公敖世政與婆婆鄭淑貞也來過這裏,可她與廷軒的情況不同,他們不需要那些服務員來給他們‘上菜’,也無需去回憶一些美好的記憶。
因為當回憶隻剩傷害,就沒有必要去記起了。
“安安這次很傷心,如果你能娶,就娶吧。”她說出了心裏話。
“你希望我娶?”廷軒明顯嚇了一跳,不解而受傷的望著她:“我跟她沒有絲毫感情,甚至還算陌生人,就因為發生了一夜情就該娶她?”
他這次沒有再吊兒郎當的笑,而是把那綠本本扔在桌上,氣急敗壞走到了窗邊,“如雪,你就沒有愛過我一點點嗎?”
如雪心下一冷,很討厭這個話題,推開椅子就往門口走了,“既然離了,大家好聚好散!”如果當初他愛,就該好好珍惜,現在說這些都是屁話。
廷軒被她的反應弄得臉色更加黯然,說了聲等等,走到她麵前,“現在在法律上,我還是沈家的人,沈斯年的兒子,而我們的財產分配和子女撫養問題,也是按國內法律來判的,所以我們現在得回敖家一趟。”
“沈斯年已經卷著那十億款項逃到國外了,你狀告他的‘黑市出售活人器官’的罪名沒法成立,也抓不到人。”如雪冷冷提醒他,拒絕與他一同前往敖家。
“這個沒事,沈斯年逃到哪我捉到哪,他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現在隻不過讓他多苟活幾天。”廷軒劍眉斜挑,薄如刀鋒的唇一勾,陰狠笑起來,一把抓了她的手堅持要一起回敖家。
於是二十幾分鍾後,她被廷軒強製性帶到了敖家。閑暇在家的敖雪蓮見到他們出現,嚇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廷軒,你這是做什麼?快走,趁他們敖家父子還沒回來,帶如雪離開吧。”
廷軒知道養母心疼她,笑了笑,把緊摟著的如雪放了開,一雙漂亮藍眸四處打量敖家大客廳,嘴角微微向上翹,顯得非常冷硬。
“媽,您在這裏住的舒適嗎?我小時候這個大客廳是這樣,現在幾十年了,還是這樣,一點都沒變。而這裏的人,也一點沒有變。”
他犀利的目光掃了四周一圈,轉回敖雪蓮焦急的臉上,輕輕的笑:“二十幾年前,我是被趕出去的,現在您依然要用這樣見不人的方式把我送走。我沈廷軒並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害怕見他們敖家人?”
敖雪蓮一時語塞,啞口無言望著這個兒子。其實自從廷軒十一歲被送到英國後,她便很少再見這個兒子,隻是以兒子成為英國貴族而感到驕傲自豪,四處炫耀,補回年輕時候受到的那些氣,而與敖宸吵吵鬧鬧的日子則居多。於是吵著吵著,便吵成了習慣,一天不與敖宸吵嘴,心裏還不舒坦。
最近得知敖宸是她兒子,她心裏感覺怪怪的,如同被一道晴空霹靂劈在了心底。但漸漸的,看著老太太疼敖宸,疼敖宸一家,她的心裏又莫名的歡喜。
反正這種轉變很奇怪,當不曾得知敖宸是她兒子時,她就看不慣這小子,就喜歡與他對著幹。但得知是她兒子,她忽然怎麼看怎麼順眼,而且越看越覺得敖宸這小子長的像自己。於是會不斷回憶敖宸小時候的樣子,幾歲大的他拉著她叫‘小姑姑’,與廷軒一起上幼兒園,上學,還要求給狗狗開生日party,每個人要戴生日帽,給他的寵物狗唱‘生日快樂’……這樣想著想著,記憶就像脫閘的洪水,奔湧而出,越想越覺得小時候的敖宸可愛,心裏就像吃了蜜一樣的甜。
但每每想到她疼了十幾年的廷軒,忽然又悲涼起來。
“廷軒,媽不是這個意思。”她捉起兒子那雙大手,包裹在自己的小手,再把旁邊如雪的手也牽過來,放到一塊,語重心長道:“媽是希望你和如雪過的幸福。現在斯年已經帶著那筆錢逃去了澳洲,是不可能再回來的,就跟死了沒區別,廷軒你就放下仇恨,給如雪一個安定的生活,啊?”
“沈斯年是逃了,但還有敖家老太婆這個主使者。這個老太婆至今過的比誰都好。”廷軒搖頭嘲笑,藍眸裏射出冷冷的光,一點不領情,“她要是被病痛折磨而死,我這心裏才痛快,嗬。”
“你奶奶已經快不行了!”敖雪蓮皺起兩彎細溜溜的眉毛,很是莫可奈何,她把兒子的手給放開了,轉身坐回沙發上,“敖宸要把敖奕送走,你奶奶受不住刺激差點斷氣,現在還在醫院搶救呢。敖家的人都趕過去了,我是回來給你奶奶拿點換洗衣物……”
“怎麼是差點斷氣?!直接死了多好,早登極樂,早結束作孽!”廷軒張狂冷嗤起來,一顆原本失落的心,在看到母親這副一心撲在敖家的模樣後,直接成了絕望。母親是敖家的人,死老太婆是母親的親媽,切骨連皮,都是姓敖的一家。獨獨他沈廷軒,是一個外人。卻偏偏,他們當年要把他抱過來,讓他在敖家住了最美好的十一年,認定了第一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