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廷軒問她,藍眸快速瞟一眼她手上正被虐待的合作方案,目光轉回她臉上,“很悶?”
“沈總,不如讓沈太太休息一下。”帝豪主席友好提議,也不明白沈廷軒為什麼在這種場合帶老婆過來。
“我想她還不累,待會她還得參與我們的簽約。”沈廷軒想了想收回目光,瞟一眼沉默中的敖宸,繼續剛才的話題,“那麼嶽總,我們就這樣說定,下午簽約。”
“敖總沒問題嗎?”帝豪的嶽總看向敖宸,征詢他的意見。而他和沈廷軒都是心知肚明的,這次合作不合作,都是他們倆說了算,他們根本就把敖宸當空氣,氣氣姓敖的罷了。
以前敖宸沒下台前,埃弗森一直把帝豪壓著,他們憋著一口氣。現在風水輪流轉,他們帝豪終於能揚眉吐氣了!
敖宸淡淡扯唇,沒有應聲,抬手示意身後的律師上前一步,把某些該講的話講清楚。嚴律師清清嗓子道,當埃弗森隻存在兩位股東,並且股份相差在百分10以及以內,埃弗森便不存在董事會,今後公司的一切大小事宜皆由兩位董事平均分攤,不存在獨攬大權一意孤行的董事長,解散或重組公司必須得到兩位董事的一致同意,否則一方私自賣掉公司將賠上幾百倍的違約金。
“違約金是多少,我賠。”廷軒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敖宸犀利一笑:“你賠?拿盎格魯的錢賠?還是拿女王的錢賠?沈廷軒,不要玩得太任性。當你靠一個女人玩弄仇家,拿別人的錢揮霍,你就不算一個男人。別忘了,你有多少股是靠騙女人而來的,你的身家又是誰的?你的親生父親隻是一個畫家,真正屬於你自己的財產,隻有你泊在大西洋海岸的那艘私人艦艇!而盎格魯,隻是撫養你長大的叔叔,他現在正因你和女王的性醜聞而遭受牽連,你卻在國內逍遙快活。”
“我用我的那艘私人艦艇,以及我收藏的幾袋黃金來賠償這個違約金。”廷軒抬起藍眸,邪魅一勾唇,與敖宸杠上了。那雙眸子裏漾著一絲邪惡,並不斷閃過恨之入骨的精光。
“你的那些不夠。”敖宸不驕不躁望著他,薄唇邊也噙著一抹細微的笑痕,冷冷的:“你現在要賣掉一半的股份給帝豪,然後賠償幾百倍的數目給埃弗森,這個數字應該至少要你手上現有的無數倍。如果沈廷軒你拿得出,我當然願意接受。畢竟以你那個數目再重建埃弗森是很容易的,我大不了把現在這個辦公大樓讓給帝豪,再給埃弗森新建一個宏偉氣派的辦公大樓。”
廷軒斜睨過來,這次沒有做聲,要笑不笑看著他。
“說實話,我最想看到你們敖家怎麼走向滅亡,姓敖的老太婆如何在街頭乞討。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
“很遺憾你這輩子都看不到。”敖宸掃一眼他,以及在座的各位,俊臉上的表情始終沒變:“曾經我很同情你,但現在,你一點都不值得同情。另外我要告訴你,你和帝豪的這次合作,不僅你要背上違約金,帝豪也要背上相關的法律責任,比如強買強賣、私下交易……以後不管你跟誰交易,都會這樣賠償,而銀行的重大事務一律都交由我,新董事你需要先學習,再管事,尤其是財政方麵。而女王那邊,英國政府不但引爆了你跟女王的性醜聞,還有關於威爾斯親王的一些事,據說親王有私生女,而女王三世的一些王孫貴族一直懷恨在心,堅決不允許醜聞損壞皇家名譽。還有,盎格魯對你很失望。”
話音落,會議室陡然安靜下來,帝豪的主席站起身就走。
“等一等!”沈廷軒出聲喊住他,藍眸望著敖宸:“你剛才說公司如果隻有兩位股東,就不存在董事會?那好,我現在將我手上的股轉送出來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我自己留著,是不是就有三位股東了?嗬。”望著敖宸陰沉下來的臉,他得意的笑了,“敖宸,即使是這樣,你手上的百分之四十五也坐不上總裁之位,埃弗森隻有賣給帝豪,你們敖家就等著怎麼死吧。”
敖宸冷冷蹙眉。
“廷軒,結婚後為了站在你這邊,我將那百分之十五的股心甘情願轉到了你名下。”時間仿佛靜止的瞬間,被忽略了良久的如雪忽然淡淡出聲了,眼睛從紙張上抬起,仿佛在美容院做頭發,視線剛剛從雜誌上移過來,雲淡風輕望著這群男人:“但峻熙給你的那百分之三十,從你與女王鬧出緋聞、開房間照片見報的那刻起,你就成了我的委托人。廷軒你這麼聰明的人,不是不知道峻熙當初送你的時候有附加條件吧,你變心了,我就有權利追回這部分股。現在,我要求我的丈夫退還這百分30的股到我名下,不再委托於他!”
“裴如雪?”廷軒用一種驚詫的目光看向她。
如雪婉約一笑,緩緩站起身,清冽的目光投向會議廳裏所有驚訝看著她的男人:“我這裏有一份文件。”她從手提袋裏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沈廷軒的律師,讓律師幫忙確認,“這是一份一式兩份的交易合約,現在我手裏的這份是複印件,上麵第10條清清楚楚說明了違約的範疇。若乙方私生活不檢點,他隻可享有委托權,我有權收回股權。廷軒,你與峻熙交易的時候沒有看清楚這一條麼?”
“我以為你不會做的這麼絕情。”廷軒收起他的詫異,在皮椅裏動了動他高大的身軀,換個坐姿。長指摩挲起下巴,若有所思打量她,“原來是峻熙派人偷拍我與女王的照片,他可真是說話不算數,翻臉不認人。嗬。”
最初的驚訝過後,他完全無所謂。
如雪也不與他爭執,讓律師確定無偽後,收回文件,一雙冰冷的美目注視著他與敖宸:“我與廷軒你是夫妻,那百分之十五的股沒有做過公證,是我們婚後共有財產,新執行董事選舉那天,我當麵表示將那份股轉到你名下,贈送於你,所以現在那份股算你所有。但若我們離婚,那份股必須得劃歸我名下,物歸原主。廷軒,這份股原本是敖家補償給我的,我要不要都無所謂,所以我把它拿來無條件的支持你。但當初,我是希望你能把埃弗森發揚光大,有一份穩定的事業,帶領全公司的人越做越好,用超越敖家掌舵人的方式來解氣。可你不但在公司胡作非為,解聘一些與你無冤無仇的人,更走歪路立歪心,被仇恨蒙蔽雙眼。廷軒,我們的名聲都不好,所以就讓我們這樣綁在一起吧,以後做什麼都一起,沒有誰對不起誰。”
“嗬嗬。”廷軒浮誇一笑,似笑非笑看著她,“的確沒有誰對不起誰。”
敖宸則是臉色大變,黑眸幽暗盯著她。他自然知道她最後那句話的意思,肺差點被氣炸,剛想說話,帶著一群秘書和律師站在門口的帝豪主席就出聲了:“既然你們現在有了三位股東,那嶽總下次再來商討合作事宜,先告辭。”
“季秘書,送送嶽總。沈某下次再請嶽總喝幾杯。”廷軒這次也不留了,大聲吩咐門外的秘書,眼睛卻盯著如雪和敖宸。
“嶽總,請這邊走。”安安忙跑進來。
帝豪主席灰頭土臉,一臉不快離去。
“如雪,你現在百分三十,我二十五,你前夫四十五,看來我們得重新洗牌了。恭喜你啊,敖總,再次榮登總裁的寶座。”廷軒涼涼笑道,身子不正經的歪在座椅上,還啪啪啪鼓了幾下掌,佯笑望著如雪:“你這麼做,就表示你幫前夫打擊報複現任丈夫嘍?你舍不得敖家的基業垮掉,因為你還愛著你前夫,想跟他重歸於好?”他笑的陰寒起來,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盯向敖宸。
如雪臉上淡漠,拎起包和大衣,推開椅子從他麵前走過:“沈廷軒,我隻是要回被你騙走的東西!”頭也不回,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