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在那個時候才明白,讓他迷戀了多年,忍不住背叛妻子去偷的女子,原來是假冒偽劣產品,是一隻披著人皮的九霄美狐,比誰都有心計。而也正是那一次失足,讓他為他的那次背叛悔恨終生,永世不得救贖。但身為一個男人,既然已負了妻子,那麼就要為自己出軌惹下的禍負責,不能棄兒不顧。安安,你說是吧?”黛麗道。
安安點點頭,“可以這麼說,不過這是他活該的。”
“你們繼續聊,我帶嘯嘯去趟洗手間。”如雪把孩子抱起來,走往洗手間。而後看著鏡子發怔。
不管敖宸有沒有懊悔,他都是在當年選擇她和韓雲姿的時候,一顆心偏向了韓雲姿。他說的兩個都愛,實際上就是對她的一種責任,不是愛。而他懊悔,不是因為她裴如雪走了,而是韓雲姿讓他失望了。
嗬,好諷刺。
鎧澤帶著她去給嘯嘯找學校,是除了‘爵聖’以外的第二大名校,校長與鎧澤的交情還不錯。她在校園裏轉了轉,大致看了下環境,決定把兒子送來就讀。
回來的路上,鎧澤提議去商場給嘯嘯買一些文化用品,周到得像嘯嘯的親爹。他們在商場給孩子挑著新書桌、玩具、童話書,能買的都買了,還買了一些兒童教材碟片,儼然一對夫妻。
“鎧澤,再買一些智力積木,嘯嘯喜歡玩。”她往兒童積木區走,認真的在架子上挑選。鎧澤站在她身邊,把手上買好的書桌放在地上,笑道:“廷軒經常陪嘯嘯玩智力積木麼?”
“嗯。”她點點頭,踮起腳抽架子上的積木盒子,卻一不小心把架子上的盒子全抽倒了。“小心!”鎧澤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忙撲過來救她,將她壓到架子上,讓那些大盒子啪啪從背上砸下,護著身下的她。
隨後等盒子全砸下了,兩人還抱在一起,氣息不穩的喘著,望著對方。如雪隻是被嚇著了,沒什麼事,但鎧澤這樣抱著她望著她,讓她有些緊張。早在四年前,她就知道鎧澤看她的目光不一樣,四年後,他也沒有變。
鎧澤似是意識到失態,忙一把將她放開了,看著地上那片大盒子笑道:“砸下來了也好,這樣在挑選的時候可以看的更仔細。如雪,你給嘯嘯挑一個,我待會把剩下的放回去。”
如雪便認真挑選起來,拿了一盒百變智力積木放在小書桌上,幫鎧澤一起撿那被摔下來的積木盒子。
“爸爸,我想要這個!”正在這時,一個小家夥從另一區蹦蹦跳跳跑過來,一看到小書桌上放的那些智力積木和玩具,就攥在懷裏不肯放了,“爸爸,這盒積木可以搭火車和飛機,你給我買嘛。我就要這盒。”
“這是別人的東西,奕奕你別拿,這是不禮貌的。”低沉渾厚的男人聲音,讓正在撿積木盒子的鎧澤詫異回頭。
敖宸看到他們倆,也是驀地的一怔。
“原來是宸,今天怎麼有時間陪兒子來逛這裏?”鎧澤先出聲笑道,撣了撣剛剛搬過那些盒子的雙手,朝這邊走過來。如雪在聽到敖宸的聲音時,則是原地站了一會,才回頭看他。
她輕輕笑了一下,靜靜看著這個男人。他也看著她,把她端麗冠絕的樣子盡收眼底。
“爸爸,這盒積木和這張書桌我都要。”小敖奕在一旁折騰,還把那大袋子玩具全掀了出來,一個一個的挑,滿滿抱了一懷。鎧澤對那邊說道:“敖奕,這袋子玩具是鎧澤叔叔買給嘯嘯的,你不能拿!”
“我偏要!”小敖奕抱著那些東西使勁往敖宸懷裏鑽,牛逼哼哼看著這邊:“這些玩具又不是你家的,是商場的,我就要,我就要!”
鎧澤不與這個小無賴爭論,看著敖宸:“宸,這就是葉細細教出來的好兒子,我好佩服她咯!她做什麼事都有一套讓人瞠目結舌的本事!”
敖宸俊臉淡漠,輕輕挑了下劍眉,對小敖奕道:“把東西放回去!別人的東西不能取,我以前沒教過你嗎?”
“我不要!”小敖奕不肯放,還抱著他的大腿。
“快去!”敖宸五官深刻的臉冷卻下來,冷冷盯著兒子。
“我不要!”小敖弈便小嘴一癟,把東西全扔了,賴到地上打滾。敖宸也不去拉他,冷冷嗬斥道:“你再這樣哭鬧、胡鬧,我以後不會再陪你出來!給我起來!”
孩子果然不敢再打滾,也不敢再放聲大哭,一抽一抽的坐在地上抽噎,淚水漣漣看著他的父親。那模樣像極他的母親。
如雪一直冷眸看著這一幕,等父子倆鬧的差不多了,她側首望了架子一眼,發現這種百變積木隻有一盒了。她剛才拿的那盒,恰好是最後一盒。於是她什麼也沒說,蹲下身去,把被小敖奕丟的到處都是的玩具、文具用品一一拾起來,用袋子重新裝好,轉身就走。
“如雪!”身後的鎧澤和敖宸同時出聲。鎧澤是想讓她走慢一點,等等他。敖宸則是沉聲說道:“孩子不懂事,你們不要怪他。我待會給嘯嘯再買一點禮物。如雪,奶奶很想你。”
如雪腳步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還是繼續往前走了,沒有要他的禮物。
兩人走出商場去到地下停車場,鎧澤將小書桌玩具全塞到後備箱,一邊開車一邊問道:“廷軒什麼時候回國?”
“快了,沒幾天。”她望著手裏被小敖奕摔壞的電子槍,心頭突然有些難受。如果以後她和廷軒有了孩子,她的嘯嘯怎麼辦?他的親生父親不要他,廷軒在有了自己的孩子後,對他的愛肯定也是減少的。而她不能要求廷軒不要孩子,因為那樣對廷軒不公平。
鎧澤在旁邊看她一眼,又道:“嘯嘯長的一點不像廷軒,是敖宸的孩子對嗎?當年你騙他在天橋流掉的那個孩子。”
她輕抿紅唇,沒有言語。
鎧澤便明了了,道:“當年你不騙他就好了。葉細細這個女人為了得到敖宸,已經是什麼下三濫的解數都使出來了。偷精子生孩子、故意在他車前撞車、再三逃跑、兩次割腕、一次跳樓,最後敖家奶奶為了把風頭壓下去,還是把她接了回去。她現在名聲很臭,沒有人喜歡她、同情她,大家疼的是她那個寶貝兒子,當祖宗供著。哎,這就是人走茶涼吧。敖家奶奶、伯父即便再疼你,你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也比不過他們的孫子,孫子是敖宸的種,乖巧機靈,更何況你已經與敖宸離了婚。日子要過的還是要過。”
“聽說當年我走的時候,敖宸將她送去了美國?做給誰看的?”她冷冷一笑。
鎧澤目視前方,靜靜開車:“應該不是做給誰看,而是他心灰意冷了。他為了他最敬重的奶奶,一直想要一個孩子。為了葉細細那個曾經的女神,他付出了沉痛的代價。所以當時他應該是很絕望的,罪不可恕。而他說過愛你不是假話,隻是當時他認為他愛你沒有愛葉細細深。因為那個時候,葉細細是將他使勁往身邊拉,你卻把他往身邊推,還騙他孩子沒了。”
“不,孩子不是我騙他說沒有的,而是我讓他親手殺掉了自己的孩子。”她淡淡挑眉,眸子笑意盈盈,“如果不是絕望,我又怎麼會讓我的孩子用這種殘忍的方式離開人世。我一直覺得,他們倆很般配。”
“那你覺得他現在愛你麼?”鎧澤問她。
“不愛。”她的腦海劃過他那雙愧疚的雙眸。
“嗬,愛又怎麼樣。麻煩是他自己找上的,想甩掉可沒那麼容易。葉細細母子現在就像那被嚼過的口香糖,惡心又黏糊。如雪,你選擇嫁給廷軒的舉措很明智。不過廷軒要是能脫去他跟敖宸的表兄弟關係會更好,這樣你可以與敖家斷的一幹二淨。”
“我現在隻擔心我的嘯嘯。”她將身子躺在座椅上,給兒子打電話,妍奚卻先給她打過來了,在那頭焦急的說,嘯嘯在遊樂場走丟了。地點就在他們大學附近的那家遊樂園,她帶寶寶在校園走了一圈,再去遊樂園玩,在冰激淩車前給寶寶買甜筒的時候,一轉身寶寶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