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接下來怎麼辦?你下一站去哪?”她蹙眉問道。
“明天去米拉貝爾花園、莫紮特出生地、薩爾茨堡大教堂,遊玩一天,後天回英國。不過你得回國,在國內散心也一樣,這樣比較安全。當然了,如果你不想見他,我可以幫你聲東擊西,製造你在國外的假象。”他薄削的唇勾起來,身子躺在了幹燥的麥秸上,腦袋看著這邊。
“你認識他?”
“算認識。以前我們都在特種精英部隊受訓,同被分到美國聯邦,過了幾年槍林彈雨生活,不過後來他放棄了升職,結束了這種生活,回到國內經營他的公司,而我繼續遊走在這種光明與黑暗的生活之中,做過美國空軍特級飛行員、做過間諜,隻要喜歡的都做,還做過鴨。”他把話鋒一轉,邪魅笑開,帳子後不斷傳來他修長的雙腿在麥秸上翻動的聲音,“你說像我這種長相不去做鴨是不是實在太可惜了?”
汗!她翻個身,為他這句臭美的話無語至極。看他英俊的模樣也不像這麼輕佻的人,怎麼張嘴閉嘴都是痞痞的話!他那模樣不去做牛郎確實可惜,但做牛郎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如你所見,我長的還不錯,身高有優勢,臉上有滄桑感,有成熟男人的氣質,更是讓女人一看到就有安全感的男人。我想,既然女人可以做雞,男人為什麼不可以做鴨呢?!並不是沒錢我才去做鴨的,我隻是想體驗一下不一樣的生活,為自己的人生增加一點新的色彩。所以那次結束任務以後,我去了那個地方。”帳子後斷斷續續傳來他的聲音,聽得她半張臉全鑽到了散發芳草香的被窩裏。
“經過老板的熱情介紹,我終於找到了合適的對象。她一個人靜悄悄的在角落裏,皮膚很白,頭頸細細的,大腿條子很清爽的,看上去蠻豐滿,也滿有彈性的。我覺得比較滿意,畢竟自己第一次做鴨,總歸要行好一點的,不能太隨隨便便了。她正好是我覺得還可以的一種類型。我很快就和老板談好價錢,直接把她帶回了家裏。她看上去一點也沒不好意思,我想她應該不是第一次了。她剝光了的身體比我想象當中更加完美,飽滿的胸脯,屁股翹翹的。我本能的吞了一口口水。我是第一次麵對這種情況,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我先輕輕的把她翻過來,讓她身體平躺,一隻手捏她的胸部,一隻手摸她的肚皮,她好像沒什麼反應,看上去蠻冷淡的。”
“停!stop!”她一聲大叫,從被窩裏坐起身來!他們現在獨處一室,他竟敢大言不慚的說這一幕幕黃色的插曲!她遇到了個無賴?
“我隻好東摸西摸,心裏老急的,過了老半天,還是不知道怎麼做好。然後我把她的兩隻腳分開,用手指頭伸到她下麵,有點幹,不是想象當中濕答答的,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軟。手指頭伸進去有點送,也沒摸到什麼東西。”
眼見她臉都變綠了,他繼續嬉皮笑臉的道,鼻子裏還帶著輕輕的笑聲,“看來她的下麵肯定被人家掏過了。她肚子裏麵被掏的清清爽爽,內髒、腸子一類的東西全部被掏掉了。因為我是第一次做鴨,沒什麼經驗,實在沒什麼辦法了,隻好拿出了食譜。按照上麵的方法,把她整隻放進了鍋子裏,放了點調料,倒了點開水。半個鍾頭以後,熟了,哈香!沒想到我第一次做鴨就那麼好吃!你要嚐嚐嗎?”
當然不嚐!她抱著被子走出去,嘭的把門摔上了。不過站在陽台上的時候,她感覺心裏很輕鬆,很舒暢,至少他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把話題轉過去了,而沒有讓自己的一顆心沉重無比。
這個男人認識敖宸的,他知道他很多事。
翌日,天空依舊在下雨,兩人共撐一把從老夫妻那借來的破舊大黑傘,走在泥濘的小道上。這裏是鄉間小道,走過那片枯黃的野草地後,就是莊稼地,農夫們用馬兒在翻地。
他用身上的錢買了一匹毛發枯燥的駿馬和一件鬥篷,用鬥篷裹著她,顛顛簸簸一程路,總算走完了那條泥濘不堪的鄉間小道。馬背上她被他摟著腰,起初是有些避諱的,但為了趕路,也為了避免淋雨,她配合了下來,讓那具溫熱的胸膛護著自己,一路往前方狂奔。
可不知怎的,這一刻她想到了上次從敖家跑出來,撞到的那具寬闊胸膛。
那一次敖宸親口承認,他在外麵包養了裴雲姿,三番四次的說要送走那個女人,卻一次也沒送走,最後還偷情偷到了辦公室!可是,這個男人明明不是這樣的人的,他憎恨做第三者的女人,以他父親為恥,卻偏偏做了這樣的事!
他的所作所為總是讓她瞠目結舌,痛徹心扉。
“到了!”男人摟著她,將馬兒趕到公路上,熟練的拉韁繩停步,翻身下馬,而後將她抱下來,“往這條路上去可以到達老城,我送你去機場,直接回國。下次有時間再帶你玩。”
“謝謝你。”她把裹在頭上的帽子摘下來,感激的看著這個短發微濕的頎長男子。
“謝?”他玩味一笑,將臉龐俯下來,靠近她的臉,盯著她的唇,“如果是真心謝我,就吻我一下,嘴巴上說謝謝沒意義。”
她差點沒一巴掌打過去。
他唇邊的笑紋更深,海藍色的眼眸中又分明不是吊兒郎當的,異常深邃,拉起她的手,吻了一下她的手背:“你也可以用這樣的方式吻我,不過我建議吻臉頰,這是一種禮儀。希望能第四次見到你,Miss。coconut。”
coconut?椰子小姐?她的臉蛋一陣發綠,把手從他手掌裏抽了出來,不再理他,轉身往前走。
十五分鍾後,兩人攔了便車進城,打車直接到機場,訂了頭等艙,他陪她回國。不過在安檢前,她接通了敖宸的電話:“我現在在薩爾茨堡,下一站是阿爾卑斯山。”
“如雪,我現在已經在飛來薩爾茨堡的飛機上,你等在機場不要走,我來接你!而且不要關機!”電話裏傳來敖宸渾厚而乞求的聲音。
“達令,我們要上飛機了,不準跟其他男人講話。”旁邊的男人突然貼著她的耳朵用純正的英語道,親密得讓她頭皮發麻,讓那端的敖宸停止了講話。“親愛的,剛才我順便買了那個tt,待會我在飛機上不僅要吃鵝肝醬,還要吃你。”這句話已經是在咬耳朵了,並飛快的幫她把手機掛斷了,直接關機,又冷冷睨著她,“從現在起你不再開機,他就不會那麼快找到你,他在用全球衛星定位係統搜索你的手機信號!當然,如果你以後盡量少用到你的身份證,會更安全。”
如雪看著他輕輕一笑,將手機裏的磁卡取了出來,哐當一下將手機扔進了垃圾桶。
送她回國後,男人甫出機場就急匆匆走掉了,沒有留下姓名,沒有留下聯係方式,隻知道他開著他們裴家的飛機玩,是個亦真亦假的機長,長的有點帥。
她打了車,有些困,一直看著外麵熟悉的風景,一時不知去往何處。幾天前她出門的時候,沒有帶走裴家一分錢,隻帶了她的身份證、護照和其他一些證件,以及兩套換洗衣服。現在身上沒多少錢了。
“去汽車站!”她決定先去基隆港,回到自小生長的家鄉。
基隆港更繁華了一些,名車名店多出不少,哪裏都是全海景豪華別墅,哪裏都是高級娛樂場所,哪裏都是奢華,她背著背包,沒有回到她家的老房子,坐在海邊靜靜看著一群劇組人員在拍戲。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有人哭,有人笑,到頭來不過都是浮雲爾爾。她以為自己站在戲外,其實自己早已入戲,笑得山花爛漫,哭得肝腸寸斷,當轉個圈,一切回到原點,卻又什麼都變了。
峻熙走了,回了日本。不,應該說他其實沒有回來過,從他第一次走掉,就不再是當年的韓峻熙。而她韓如雪也不再是韓如雪,從她對敖宸一眼動情,就注定了萬劫不複。
基隆港也變了,阿媽阿伯們熟悉的麵孔漸漸遠去,淳樸的村莊變成繁華休閑之地,比之都市更顯浮華,安安、黛麗都搬走了,沒有人再在沙灘上陪她跳最輕快的草裙舞來吸引遊客住店……
而敖宸、裴雲姿,他們卻沒有變,他們依舊愛著對方、依然對對方不離不棄。
嗬。
她扭過頭,在海風中靜靜看著她家那幢在豪華新別墅中顯得格格不入的老房子,輕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