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待如雪跑出審判廳,往外麵搜尋敖宸的身影,才發現整個大樓被一批黑衣戴鋼盔的持槍特警包圍了,特警後麵則擠著一群如浪潮般不斷往前撲打的八卦刊記者,以及好奇的行人。
而門口站了兩個人,一個是戴著肩章和胸章、戰功濟濟的特警首長,一個是短發淩亂、滿臉血汙的敖宸。兩人正在交談,一邊並肩走,一邊避開門外記者的閃光燈,而後等走到台階前,兩人握了下手,特警首長便一個立正敬禮,轉身調遣特警歸隊去了。
“宸!”如雪跑下台階撲到他懷裏,緊緊抱住他,撫他沾有鮮血的臉,“哪裏傷了?”
敖宸看著她焦急的模樣,心窩很暖,大掌抓起她的小手放到薄唇邊親吻,俊美的容顏如暖陽在綻放,“我沒事,這些是敵人的血。雪,剛才我在製服那些殺手的時候,感覺到你在呼喚我,你說讓法官再等五分鍾,相信我會把醫院的爸帶到這裏來。”他狹長深邃的眸輕笑著,把她抱在懷裏親吻,吻了又吻,“雪,你是我的肋骨。”
如雪見他還能輕笑吻他,便放下心來,用袖子拭他俊臉上的血汙,嗔道:“曾有男人說,女人都是男人的一根肋骨,唯一重要的一根,但現在的男人一般都有兩根肋骨,你說我是你的第幾根?”她並未太認真問著,雙臂纏上他的寬背,想去抱他,雙手卻突然碰到一片粘濕,濕漉漉的。
她這才察覺到他背後的毛衣被劃破了,連同裏麵的襯衫都往外翻開,流血不止!她驚呼一聲,把手收回來,驚恐看著滿手的鮮血,“宸,你還說你沒受傷!”
“小傷而已!”敖宸忙低下頭,在她雪白的麵頰上蹭了蹭,吻吻她的紅唇,“爸怎麼樣了?剛才醫院是用強心針強行將爸弄醒,他現在一定撐的很痛苦!”
“醫生護士將爸送回醫院了,應該沒事。宸,剛才是怎麼回事?”如雪轉首回望,發現黑衣特警們正訓練有素的魚貫進入法院大樓,將裏麵的人員一一疏通出來,有些還攀岩附壁往高處爬,用槍指著裏麵,嚴陣以待。
“那批特警在反抗了,我們離開這裏!”敖宸也回頭去望,在聽到樓裏麵傳來幾聲槍響後,忙一把抱起她飛快往院門口走。
“安安和黛麗還在裏麵!”如雪拍他。
“她們早跟在你後麵跑出來了!”他指指停在門口的警車,讓如雪去看坐在車裏、正對他們招手的兩個女子。不過他沒有坐進警車,而是將如雪抱到自己車裏,將車開上公路,往醫院方向疾馳,“我媽去哪了?她看到我爸醒來是什麼反應?”
“婆婆離開了,不知去了哪。”如雪淡道,無意瞥了後視鏡一眼,驀然發現峻熙原來站在後麵望著他們,眼神與她在鏡子裏交彙。他身上受了傷,卻很瀟灑的樣子,兩手插兜,目送他們離開。
“要回去看看他嗎?”敖宸也瞥後視鏡一眼,將車速放慢。
如雪收回目光搖搖頭:“不必了。”
敖宸扭過頭看她一眼,繼續將車子平穩加速,目視前方說道:“這批私人特警並不是警備區司令員調遣過來的,來路不明,可以自由進出法院、檢察院這些司法機關,又可以出示蓋有政府鋼印的令狀書。而他們的頭,實權高於警備區司令員、總警監之上,不但能蓄養一批披著特警外衣的殺手,又能被批準合法,在市裏半隻手遮天。”
“剛才公公說家族醫院裏躺了無數個他的替身,是真的嗎?”
“嗯。”他點點頭,鷹眸眯了眯,“我在醫院弄了三個重點加護病房,每個病房裏躺著一個毒手神探冒充爸,派人重重監守,隻要韓湘雅雇人來滅口,就生擒!幾個小時前,醫院打來電話說對方終於沉不住氣潛入病房,不但破壞了醫院的監控係統,且動用了武力,見人就傷!於是情急之下我和韓峻熙商量合作,他負責去別的醫院保護並接回父親,我去家族醫院生擒凶手,在有限的時間內將活口帶上法庭!”
“這裏的羅法官早被收買了,所謂的法庭等同虛設!當時我很擔心,即便你將證人帶過來,也無法勝訴!”如雪想起剛才的一幕便玉背冷汗涔涔,蹙眉看向側臉嚴肅的他,“其實我有些天真,以為將我媽告上法庭就可以讓她收斂,誰知惹上了更大的麻煩。”
他穩穩開著車,劍眉攢動,沉聲道:“雪,你這樣做沒錯!韓湘雅攀上的這個男人,是衝著我們敖家來的,他們同為一夥人,所以即便你不跟她打這場官司,他們也會以我入宅行凶的莫須有罪名逮捕我,以神經失常的罪名讓你百口莫辯。雪。”他一隻手伸過來,裹著她柔軟的手,“你有沒有懷疑過你可能不是你媽親生?”
“懷疑過。”如雪將手放在他溫熱的大掌中,另一隻手覆過來,望著擋風玻璃外的車流,“她三番四次想弄掉我的孩子,更想要我的命,所以我一直覺得我的存在可能擋住了她的某種計劃,讓她暗下殺心!不過如果我不是她親生,那我的親生父母是誰呢?”
敖宸將車輕輕轉個彎,開進家族醫院大鐵門,停下熄火,道:“上次我爸在電話裏提到你的身世,說裴伯母已經在醫院等我們,我想這事跟裴伯母有關。”
“裴伯母知道什麼?”如雪立即把手從他大掌裏抽出來,推開車門下車,心裏有些堵的慌。裴家與他們韓家根本八竿子打不著邊,即便她喜歡溫婉的裴伯母,也沒必要亂認媽。
敖宸也從車裏下來,穿上那昂貴的黑色長大衣,遮住他背上的傷口,幾步追上她:“跟裴伯母見見麵就知道了。她可能知道一些事,有關你身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