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錢
韓湘雅安慰完女兒,從醫院走出來的時候,遇到了站在醫院大門口的敖世政。她驚慌不已,想轉身去躲,卻被敖世政叫住了。敖世政道:“這就是你不想隨我去岱山島的原因?”
韓湘雅轉過臉,勾起頰邊垂著的一縷發絲,恢複平靜說道:“我來醫院看看醫生有什麼錯!世政你也真做的出來,竟然跟蹤我!”她生起氣來,扭轉形勢的瞪著敖世政,“世政,我對你太失望了!你根本就沒有信任過我!”
跺跺腳,她狀似很生氣的衝了出去,攔了一輛車就跑。
敖世政臉上又是一陣死灰的白,目送她衝出去的身影離去,沒有追出來。他轉了個身,走到裴雲姿的病房外,透過門縫看著正在讓護士給她換點滴瓶的雲姿。
“孩子,不要怪伯父。如果伯父不這樣做,你媽會害死如雪和你,害死伯父周圍所有的人。”
敖宸這段時間住在了單身公寓,偶爾讓Gina過來談一些工作上的事,偶爾不去公司,直接在公寓裏辦公,過回了他以前的單身生活。
隻是這天,他接到了如雪的離婚協議書,用書麵的形式寄過來的,讓人直接送到了他的單身公寓門口。
他接過,關上門,若無其事繼續他與海外分公司各個區域總裁的視頻會議,俊顏上除了嚴肅,別無其他。但結束會議後,他把協議書啪的扔進了壁爐,快速給醫院那邊打了個電話。
果然不出他所料,她康複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他提出離婚,和她的舊情人遠走高飛!但,門兒都沒有!就算他得不到這個女人,也絕不允許其他人得到!
“宸,你還是認為是我故意弄掉這個孩子?”她的聲音從那邊輕輕嫋嫋傳來,茫然不惑,不含一絲對他的感情。
這就是他最近最怕聽到的聲音,聽到這聲音,他就可以想象她冷冷清清、三貞九烈的臉,倔強偏著頭,悄悄落淚,好似錯的那個人隻是他!這種時候,他最討厭這女人虛偽的臉!
“你告訴我,上次流血了,到底是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冷道,聲音裏同樣不含一絲感情,“真的隻是因為怕我難受嗎?如果你真的像你自己所說的相信我,就應該讓我跟你共同去麵對,讓我知道你的所想!嗬,原來你最會說說而已呀,我他媽都不知道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如雪在那邊沉默不語,不過她沒有掛斷電話,呼吸聲有些急促,表示她也微微有著情緒。
敖宸坐在沙發上聽著她的呼吸聲,看著壁爐裏跳躍的火焰,沒有再大罵怒吼,冷道:“和韓峻熙商量好了的?離婚?然後在我這裏分一半的財產?噢,不對,韓峻熙有大把大把的錢,又怎麼會缺這一點錢?所以,果真隻是想在我這裏療傷,嚐嚐做女人的滋味?!”
他控製不住的諷刺道,越說越難聽,心底卻越來越難受。而後一把把手機摔了,坐在沙發上,心煩意亂耙著短發,狼狽低著頭。
遇上這麼一個把什麼話都悶在心裏的女人,他除了心煩,就是狼狽。他突然覺得跟她結婚很是倉促,而倉促的後果就是心力交瘁,傷痕累累,傷了她,也傷了他。這樣寸步難行的感情,除了累,還剩什麼。而正是這樣一段婚姻,讓他明白當初雲姿為什麼要任性。
因為雲姿說對了,他把她保護得太好,好到讓她感受不到男女之間的激情。她多次暗示想成為他的女人,可他寧可忍著,也堅持將第一次留到新婚夜。她口是心非說男人送花掉麵子,他便果真不送。她說喜歡設計和模特,他絕不阻攔……反觀他對現在的妻子,一切都是他做主導,他說想要便要,從不覺得給她送禮物或花是丟麵子的事,她說信任他,他嘴巴上沒回應,肚子裏卻暗喜。他一貫是冷漠的,遇到她後卻喜怒無常,經常被氣得暴跳如雷,髒話連篇。
一個內斂的他,一個真實的他,一個疼愛的對象是天真全露的雲姿,一個疼愛的對象是心思深沉的如雪。可現在他發現,跟雲姿在一起的感覺輕鬆些,也許正是那種淡淡的感覺,才不讓人覺得累。
是的,不會累。至少雲姿纏著他,是明著來的,那般透明,讓他可以躲。但韓如雪,她的過往會讓他時不時的受到刺激,就那麼猝不及防的一下,讓他震懾和抓狂,卻得不到她的解釋。
不過當初娶她,也是他自願的。從在海灘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該知道她有故事,這不正是當初那雙眼睛吸引他的原因嗎?除卻她跟韓峻熙的事,她是一個堅強的女子。
那水波瀲灩的回眸一瞬間,讓他至今難忘。
“……”大廳寂靜,隻餘火焰‘滋滋’聲,這時那被他摔到地毯上的手機又震動起來,打斷他飛快轉動的思緒。
他彎下腰拾起手機,內心萬分期待是如雪打過來的,期待她的解釋和讓他信服的證據,而不是一句句冷漠的離婚、離婚!
然而,電話不是如雪打過來的,是他的父親。
他失望之極,果斷把電話掛了。
電話又響,催個不停。
“什麼事?”他終究還是接聽了,不過聲音很冷。
“敖宸,過來醫院,我有關於如雪的事說給你聽。在此之前,我已邀請了你的裴伯母,她應該已經動身了,你也過來吧。”
“你想告訴我們,韓湘雅懷了我的弟弟?”他冷冷嗤笑,高大的身子粘在沙發上沒有動。
“不是的,是關於如雪的身世,我希望你是除我之外,第一個知道這個秘密的。我們約在醫院鑒定科,沒有司法公正,屬於秘密鑒定,因為我想讓我的猜測先得到證實,還如雪一個公道。”
“如雪的身世?”聽著父親嚴肅的口吻,敖宸坐直身子,一雙劍眉下意識皺了起來,冷硬的內心成了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他記得以前跟如雪做過DNA比對,確認他們不是兄妹,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父親現在又舊事重提,為的是什麼?難道要告訴他,如雪是韓湘雅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在外麵跟別的男人生的?!
“你說話!”但等了半晌,電話那頭沒有了聲音,父親的聲音突然間斷了,轉成嘟嘟的掛斷聲。
韓湘雅在醫院奪路而逃的後幾天,沒敢回家,而是在她新勾搭上的新情人那裏住了幾天,仔細想了想敖世政最近的不對勁。他停了她所有的卡,給她預訂的小車也退了,修改了保險單上的受款人姓名,她現在去哪辦事都碰壁,那些人不再看在他麵子上給她開後門,而且他還跟蹤她來到了醫院!
這是不是說明他一直在跟蹤她,且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呢?
“你下麵太幹了,叫的大聲一點!”趴在她身上的男人粗魯的捏捏她結實的胸脯,提醒她回神。
“你別急嘛。”她忙斂住心神,嬌媚一笑,一個翻身將男人壓在身下,輕輕扭動她的腰肢,“慢慢來,待會就讓你欲死欲仙,唔……”
幾天後,她回了一趟江邊的公寓,讓兩個保鏢守在門口,輕手輕腳開鎖進屋。
屋子裏靜悄悄的,不見敖世政的身影,卻見他將她所有東西都扔了出來,一份離婚協議書冷冰冰擺在桌子上,用蘭花盆壓著。且旁邊附帶數張她挽著男人臂彎穿梭夜總會的照片,作為離婚訴訟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