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歎:“主子又何必自苦呢?”唯一一點點怨恨他的心,在這樣夜晚裏全都消失殆盡了,隻是沒有勇氣去告訴他,她其實回來了,就是好好的站在他身邊的這個人。
所謂近鄉情怯,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他如此在意那塊玉佩是她所始料未及,心中一歎,卻忽然想起之前秦墨寒好像說過國庫中還有另外一枚冷暖玉佩,若她能去拿到,再悄悄給他,說不定他看到了會高興的,會以為是誰修好了那塊玉佩也說不定啊。
嗯,在心裏暗暗點頭,此事要好好籌劃一番,她實在不願看見他傷心了。到時候瞅好時機,她就去告訴他,納蘭紫極回來了。
“我這算什麼,當初,她心裏一定比我還苦吧?”溫沉筠歎道,剛要拿起酒壇再倒酒,卻有人奪過酒壇,他一愣,視線就看了過來。
夏依桑抿嘴笑的溫柔,手裏拿著酒壇,眼睛亮亮的道:“葡萄酒雖然好喝,但是總不能當水喝吧,夜深了,主子還是休息吧,不然芸娘就要罵奴婢了。”
說完之後,她才心道不好,一時口快,竟然說了這葡萄酒三個字,要知道,這月闌隻有她和溫沉筠知道這三個字的,完了完了,這下就露餡了,她悔的腸子都青了。
果然聽見他問:“咦,你如何知道這葡萄酒三個字的?”
她心亂如麻,隨口找了個理由糊弄道:“呃,是之前奴婢在外麵聞見這酒香,就問了芸娘一句,芸娘就告訴奴婢了。”
“哦。”看不出他是相信還是不相信,不過卻沒有再多問了。
她的心放在原處,卻發誓以後再也不能隨意說話了。
跟在他身邊幾天,他倒也習慣了身邊總是跟著一個人,對她也不再像第一次見麵那樣冷淡,偶爾還是對她像那樣溫潤的笑,隻是他常常投注在她身上難懂的目光讓她有些心虛和不安。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在書房看書的時候,總會冷不丁的冒出一些關於柔菀的問題問她,幸虧她在潮州待過一段時間,也總能含糊過去,但很多都是瞎說的,他卻不管對不對,每次都是一笑,又低頭去看書,倒弄的她心裏毛毛的。
十幾日過去,她在早上太陽都出來很久之後意外的在書房看到他的身影,心中詫異,怔怔站在門口,脫口問道:“主子今兒不去上朝嗎?”
他坐在那裏,聽見有人說話,抬眸一看是她,嘴角牽起一絲極淡的笑意,眸光一閃,卻道:“皇上的病越發嚴重了,這幾日實在是不能支撐,就罷朝了幾日。”
她一愣,秦天磊病了嗎?他一向是個很堅強的人,現在居然弄到罷朝,想必是很嚴重的病了吧?心中莫名一絲疼痛掛念,又想起當初自己受傷時昏睡一夜,他守了自己一夜,往事湧現在腦海裏,逼的她不能呼吸,卻也隱約猜到,或許這病自己也是脫不了幹係的。
溫沉筠見她低眉沉思,眸光驟然一暗,隨即卻笑道:“哎呀,我倒是忘了,你們柔菀人善醫,就連小姑娘都認識不少常用的草藥,不如叫你進宮去看看皇上的病為何這麼久不見起色啊?”
她一驚,惶恐推卻道:“那怎麼行呢?宮裏那麼多太醫,怎麼輪到奴婢為皇上看病呢?再說了,皇上是萬金之軀,奴婢是萬萬不敢去看的。”
溫沉筠一笑:“那怎麼不行呢?我推薦你去,那些太醫也不敢說什麼的,你隻管去看好了。”
她蹙眉,不得不說實話:“主子,奴婢,奴婢不會看病啊。”
沒想到溫沉筠淺淺一笑道:“我沒要你去看病啊,”他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站定,眸光幽深,“實話告訴你,皇上的病沒什麼大礙,隻是心病難除,我看你心思玲瓏,說不定還能勸勸皇上,若是勸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賞賜,說不定皇上還開恩替你找你的夫君呢!”
她一門心思想要國庫裏的那枚冷暖玉佩,也想去看看秦天磊,終究抿嘴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