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才豔絕2(1 / 2)

驚才豔絕2

她一驚,柔菀怎麼會有這樣的習俗呢?口中卻道:“主子是月闌人,想來應是沒有去過柔菀,怕是聽岔了也不一定啊,若是一直都不拿下來,還怎麼過日子呢?”

溫沉筠一笑,看過來的眸中隱有探尋:“我數年來博覽群書,二十歲就做了月闌的丞相,不敢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是柔菀這麼有名的風俗我怎麼可能聽岔了呢?”

夏依桑一愣,心想眼下裝傻恐怕是裝不過去,隻好死賴到底了:“奴婢已經從柔菀出來了,又到了月闌做了主子的使喚丫頭,還將什麼從前的習俗呢?奴婢……早就不在乎了。”

為了讓他相信,她還垂著頭,伸手在眼睛旁邊擦淚,心裏卻不願讓他再盤問下去了,不然非露餡不可。

誰知他聞言,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淒色,望著夜色中花亭外的凋零景致,又倒了一口酒在嘴裏,嘴角沾著點點酒漬,低喃道:“你都可以不在乎了嗎?那樣根深蒂固的習俗你居然都不在乎了,僅僅隻是為了愛?”

她不知道他為何如此,但是為了符合她之前的謊言,隻好含糊應道:“嗯,啊,是啊。”她不知道那個習俗意味著什麼,純粹是為了順著他的話說。

他心裏一顫,聽到她的回答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一樣,倏然轉身,眸光灼灼的盯著她問道:“難道你真的願意為了愛舍棄你心中既定的那些原則那些觀念那些習俗嗎?你難道不覺得那是你賴以生存的根本嗎?你難道就那麼輕易的改變,沒有任何的猶疑不安嗎?”

她一愣,不知他為何如此激動,卻抿嘴想了他的問題,又想到自己身上,第一次絲毫不躲避他的眼神,認真說道:“我已經這樣做了啊……主子,奴婢其實想的很簡單,如果是真愛一個人,在關於他的事情上是壓根控製不了自己的,什麼原則什麼觀念什麼習俗,在遇上關於他的事情之後,通通都要靠邊站了,因為奴婢眼裏除了他,再也沒有別的了——或許也會猶疑不安,不是怕舍棄,是怕自己還不夠為他。”

看得出她說的都是心裏話,目光真切灼烈,在他眼裏,那雙眼睛實在是太像一個人了。

一念及此,神思又恍惚起來,酒不醉人人自醉,她的話正中心中痛處,忍不住低低喃道:“你倒是比我勇敢……可惜等我想明白的時候,那人都不在了,等我好不容易放下曾經那些我認為最重要的綱常的時候,聽到的卻是那人不在這裏了的消息啊……”

她抿嘴,不知心中是何感受,隻呆呆看著他的側影。

“你還可以有個地方去追了他來,而我呢,都不知道那人去了哪裏,還會不會回來了……”他的眸間都是悲傷,“本以為時間可以衝淡一切,卻沒想到我終究還是忘不了她,都兩年了,我卻發現我越來越想她,就連芸娘都看不下去,成天要給我張羅定親,難為她一個女孩子竟為我去做這樣的事,可我誰也不想要啊……”

“若那人知道主子你這樣掛念她,她一定會回來的。”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眼前的人。在聽見他說都已經過了兩年的時候,她著實是吃了一驚,自己不過是在現代耽擱了一天的功夫,這裏就已經過去了兩年。那如今物非人非,她該怎麼去彌補這一段時間的空缺呢?離開的時候記得是已是隆興三年了,那現在豈不是隆興五年了嗎?震驚之下,竟忘了說話,亭中靜謐良久,她才心不在焉的說道。

“回來?”他淒苦一笑,“回來又能怎麼樣呢?她一定不會原諒我的,我當初那樣說她,她當時都哭了,她是從來都不哭的人啊,我認識了她那麼久,她都沒有哭過,那一天在我說了那句話之後,我說我不愛她,她就哭了,那她還怎麼肯原諒我呢?”

夏依桑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她的事,也不知道兩年前的那一次意外離開,他究竟知道多少,眼下這樣的情況她卻是沒有預料到的,雖然還不知道他到底是愛納蘭紫極還是愛納蘭紫極身體裏麵的‘她’,但是眼下,她分明就感受他對當時那樣傷她的後悔。

“夜深了,主子還是休息吧!”深秋了,更深露重,作為他的使喚丫頭,她很盡職的提醒道。當然,也是為了岔開話題,不願再看他如此傷感了。

他仿若未聞,低頭不知從懷中掏出一樣什麼東西細細看著,眸中隱約有淚,她隻能看到他的背影,瞧不見他的神色,但是隻單看背影也覺得夠淒傷的了,卻聽見他低聲的話語被風隱約送來耳邊:“那天她滿手是血的走了,我生生忍住去追她的心,枯坐了一晚,卻在天明的時候幡然醒悟,衝到她丟玉佩的地方找了一天,還是叫我找到了那個碎了的玉佩,我找了好多好多的工匠,可人家都說沒法補,碎了就弄不好了,那時我才知道,書上破鏡重圓的話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