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秦天磊見她一副驚呆了的模樣,忽然指著她哈哈大笑起來:“朕開玩笑的,看你嚇的那樣兒!朕後宮佳麗無數,怎會看上你這個性子古怪的丫頭呢?”轉身對著窗外直笑,卻是在掩飾眸底的難過失落。
其實,他不希望她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可看見笑的淺淡的女子,心裏還是難受了。
其實,她壓根不相信他的話,她心裏明白,他不是在開玩笑,可是,她也隻能站在那裏淺淺的笑。
“朕不好親自出麵,朕需要有一個人幫朕把葉妃手中的虎符拿回來。”再說話時,他一臉肅然,此刻隻有理智的眼裏哪裏還看得到一絲絲的哀傷呢?
她輕輕抿嘴,走到那人身邊並肩站定,視線也落在玉石板上明媚的陽光上,輕聲道:“我會替你拿回來的。”算是報答你的成全,不是為了皇上,單單隻是為了你。
他淺淺的笑,眸中有了淡淡溫情,轉眸對著她輕聲道:“好。”
二人靜靜站了一會兒,她咬了咬唇,又想起一事來,思量了半晌,還是出言道:“皇上,聽說鼎劍閣閣主上官千夜被押入了刑部死牢裏,雖說不該為他求情,但是他都是替他的主子辦事,他自己並非是罪大惡極之徒,就算要罰也該是罰他的主子,紫極鬥膽,想替他求皇上一個恩典。”
秦天磊嘲諷一笑,輕哼道:“上官千夜?他還不罪大惡極嗎?八年前,就是朕把你帶回太子宮的那一次,他潛入太子宮,給朕投毒未遂,還把你從太子宮擄走了;前不久,他偷換了紫宸送來和親的公主,殘害紫宸的將軍,引起兩國的戰爭,多少人為這一沾受盡苦楚;他頂著鼎劍閣閣主的名頭不知做了多少壞事,居然還將納蘭明玉綁在臨安城頭上示眾!紫極,就算所有的事都是雲王葉霆吩咐他幹的,他也沒有反對啊,他還不是一樣樣的幹的極為漂亮嗎?”
她聽的一愣,原來五歲的那一天突然出現在雲王別館裏竟是上官千夜擄她去的,他竟是為了去給太子投毒的!可是,就算知道了這些,她還是恨不起來,她總覺得那個人就是沒有大家說的那麼壞,他做那些事一定都是迫不得已,一定都是雲王逼的。
她默然不說話,秦天磊轉眼瞧她的神色,見她雖然垂眸聽著,眉宇之間卻還是有一抹不忿,心知她定是聽不進他的話的,轉念一想,他也知道這葉霆才是真正的幕後指使之人,他當初也是起了殺上官千夜之心,畢竟他還不能殺葉霆泄恨,可是如今看她這副神色,他卻心軟了,隻歎道:“紫極,你一定也是欠了他的什麼,才來求朕的吧?”
她抿嘴不語,秦天磊微微眯眼,又道:“朕可以不殺他,但是天下萬民朝中眾臣都不會答應的。紫極,你若是能做到不讓朕為難,也不要讓天下萬民和朝中眾臣拿住話柄,朕就把他的命交給你。”
初始,她滿眼不解,待完全聽懂他話中的意思之後,眼中浮現一絲雀然,他答應放過那個人了!斂眉想了一會兒,卻叫她想出了一個好法子,當下展顏一笑:“皇上,此事你就交給紫極吧!紫極保證不會讓人看出蹊蹺來的。”
他一笑:“那也不錯,但是你現在要老實回答朕一個問題。”
“皇上請講。”
“當年,你為何搜羅了朕太子宮中那麼的寶貝,為何還要將朕的儲君服侍也拿走呢?換句話說,你存的什麼心思?”當年的事雖然過去了,但是衣裳不見了,他可沒少吃苦頭,雖然不是怪罪她,但是現在,至少能讓她緊張一下也好,他眼底有極淡極淡的笑意,卻掩飾的沒有讓她發現。
她果然就慌了,視線亂看,最後倒是急了,低聲嚷道:“皇上,你當時不是說了嗎?給了我的就是我的東西,再說了,你現在是皇上,那隻是儲君的衣裳,太子穿的,你現在也用不著了啊?對了,你還說了不怪我的,恩怨一筆勾銷,難不成你現在想反悔嗎?”
她一激動,倒是顧不得人家是不是皇上的,就你啊我啊的說起來,秦天磊到底沒有忍住,笑了出聲,他這才說了一句,她就著急成這樣,看來她的心裏也不是沒有他啊,隻可惜,她在那麼小的年歲就說過了,她不願意進宮,倒可惜了這一番心思。
她見他笑,才知道是自己大驚小怪了,又有種被耍了點感覺,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小女兒模樣盡顯,他看的癡了,竟舍不得移開視線,眸中點點心思寫清楚明白,他對她,那是上了心了。
她忙垂了眼眸,重新恢複了方才的模樣規矩,可二人站的極近,她幾乎都能感覺到他淺淺的呼吸,和身上淺淺的味道,他的呼吸拂在耳邊,宛若歎息:“紫極,那你永遠都欠我的,欠朕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