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骨子裏的不羈桀驁1
納蘭紫極難受至極,根本就不看路就直接衝出了大帳,天色已晚,她不辨路途,胡亂衝撞,也不知自己到了何處,隻躲在一堆亂草後麵,癱坐在地,獨自飲泣。
一天惡戰,所有將士都是疲累之極,營帳之間穿梭的都是軍醫,紓解情緒的人到處都是,誰都沒有注意那營寨邊上一堆亂草之後那暗暗啜泣的少年。
她抱膝坐在地上,左肩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了,一念及此,就又想起方才發生的那一幕,那把匕首就像插在她心上一樣,沒想到他平時總是溫潤清淺笑意盈盈的,卻是自己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他脾氣再怎麼好,也都還是月闌的臣子,再加上易天闕那樣霧裏看花的渲染和她不能說出實情的吞吞吐吐,他若是不生氣也是不可能的。
隻是,何必要如此撇清二人的關係呢?他那一句兩清,實在是讓她傷了心了,就隻是那樣一句簡單的話,卻把她這些時日以來所有的擔心籌謀通通都抹殺掉了,也把這幾年相伴的情意也都通通抹殺掉了,她卻是有口莫辯。
地上很涼,卻無論如何比不上心裏頭的冷意,臉頰上的淚都被風吹幹了,看著天上透著沁涼的月色,她此時卻在想一個問題,他左肩那樣深的傷口,血流的一定很多,可是,誰替他包紮呢?
她答應過易天闕不會將二人做交易的事對別人說,卻也不能告訴溫沉筠她是為了讓他離開才會獻計的,不然,以那人的性子是絕對不會離開的。隻是,她也沒有想到易天闕會倒打一耙,拿話來堵她,將她逼到如此不仁不義的境界,心裏憋著難受,在人前卻隻能一副笑顏。
不知在這亂草堆裏待了多久,周圍人聲卻漸漸安靜下來她才覺得手腳俱冷,胃裏餓的難受,剛要站起身來卻感到雙腿麻木,坐在那裏揉了好久腿才略微感覺好些了,就一步步的回了自己營帳。
剛走到帳前,卻怔在那裏,月色下有人負手站在那裏,見她蹣跚走來,眉頭不自覺的一皺,視線從她的腿上掃過,才淡聲問道:“紫極弟,你跑去哪裏了?本將是來告訴你一聲,今日我紫宸大獲全勝,葉霆棄了雷州,我們明日就拔營去那雷州,等大軍休整幾天之後,本將要專門為你舉行一個慶功宴,你可不要推辭啊。”
納蘭紫極現在渾身都不舒服,隻道:“隨你。”
她自掀開簾幕進了大帳,沒想到那易天闕竟然也跟了進來,她白了他一眼,那視線卻落在桌案上的飯菜上,易天闕見他盯著那飯菜看,話中就帶了一絲笑意:“本將聽人說你一天沒吃東西,特意讓人方才送來的,還是熱的,你快吃吧!”
她不打算跟自己的肚子較勁,就坐在了桌邊,拿起筷子吃了起來,易天闕見少年吃的那麼香的模樣,眸光漸漸柔和,嘴角還帶了一絲笑意,視線卻不自覺的從那人身上落在地上,原本還溫和的麵容在看見地上那血跡之後卻斂去了所有的笑意。
“紫極弟,這是怎麼回事?”他記得少年左肩的傷口是不會流血了啊,雖然方才在戰場上唄繩索捆到流血,但是一天的時候足夠上藥止血,那血跡又怎麼滴到地上而且看起來是才出現在那裏不久的樣子呢?
納蘭紫極一瞟,蹙眉道:“還不是都因為你易大將軍嘛!我投敵賣國,通敵叛國,有人要和我絕交,償還了我那一箭之情啊!”
不提便罷,一提起這事她就生氣,所以對著易天闕就沒有什麼好口氣了,放下筷子開始生悶氣了。
易天闕見麵前少年在燈燭下的眼眶都有些泛紅,此刻再看,還是覺得他和自己記憶裏八年前那驚鴻一瞥的模樣一樣,有著少年人特有的清朗秀氣,也有著大家沒有的柔美溫暖。
看著那少年微微撅嘴的樣子,他心防一鬆,卻不知不覺將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看來你對溫沉筠真的是很好,就連這樣的委屈都忍受了下來,他誤會你,你也隻是抱怨了這幾句,竟絲毫沒有怨懟他,看來我還真是做對了。”
納蘭紫極赫然回眸,蹙眉道:“你說的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