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下)

“那你想要的是什麼?你說啊?皇後的位置,權勢還是地位?”夜熙差點吼起來了。

舞兒淡淡搖頭,失望的歎口氣,她想要什麼?她隻不過是想要他的愛罷了,這麼點要求都很貪心嗎?她不求名份的跟著他,沒想到被他傷得這麼重,她的心好痛,痛得無法呼吸。

“夜熙,我不想和你吵,吵著離憂哥哥了,你給我滾出去。”

“璃舞,你這個妖女,我要說清楚一點,當初是唐若水故意將你帶到仙都,故意讓我碰見你。他早知道我愛的是心兒,所以弄個一模一樣的妖女在那裏,我以為是心兒,才將你擄回宮的。在床上的時候,你不是很歡愉嗎?怎麼一下了床,你就變了個樣?這隻能說明你天生淫蕩,你不是個好女人,在我心中,你一點都不如心兒。你竟然……和白羽離憂在床上玩脫衣裳的遊戲,你看心兒,剛才她怎麼做的?她自己跑出去了,她根本不會和我做那些事,你這個賤女人……”

夜熙話還沒說完,隻聽“啪”的一聲,舞兒一巴掌重重打在他臉上,“夜熙,你這個混蛋,不錯,我就是賤女人,我就是這麼淫蕩,怎麼,不服氣嗎?不服氣你也這樣啊!還有,你沒資格罵我,我早就和你斷絕關係了,我不是你夜熙的貴妃,也不是你的女人,你滾啊,你滾出去。”

白羽離憂看見舞兒激動到落淚,立即將她拉起身,“舞兒,別理他。”說完之後,他盛怒的瞪著夜熙,“夜熙,這裏不歡迎你,希望你識相的出去。所有人都看見你給舞兒一封休書,你已經把她休了,從今以後,妾要嫁,君要娶,都與對方無關。是你自己不要她的,你走吧。”

“好,很好,白羽離憂,你這個白眼狼,你應該叫白眼狼憂才對。你帶壞我妻子,你把我的舞兒搶走也就算了,你還蠱惑她,你這個混蛋,出去,我們打一架。”夜熙此時已經接近憤怒的邊緣,他發現,他和舞兒之間有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她們之間有裂痕了,她們不可能在一起了。

“打就打,難道我還怕你?”白羽離憂說完,一躍跳下床,在出寢殿的時候,他還不忘記拉著舞兒。

一走到宮殿門口,白羽離憂就將手中的錦帕遞給舞兒,溫柔的安慰她,“舞兒你別哭了,為這種男人不值得,他不對你好,哥哥……一定會對你好。”

哥哥?舞兒疑惑的看著白羽離憂,原來,他一直把她當妹妹啊!嗬,真的好可笑,可笑至極。

“白眼狼憂,出招吧,不敢打的是孫子。”夜熙說完,淩厲的拔出寶劍,嘩的一下朝白羽離憂劈去。

“夜壺熙,誰怕誰,打就打。”白羽離憂說完,已經迅速使出寶劍,兩柄寶劍在空中相撞,發出蹭蹭蹭的火光聲,緊急著,又各自回到對方手裏。

夜壺熙?夜熙憤怒的握緊寶劍,這個臭白眼狼憂,竟然叫他夜壺熙,他要他好看。

陡然間,風雲變幻,一黑一白兩襲身影躍上半空,紛紛使出最狠辣的招數,你一劍,我一劍,誰都不相讓,一直爭鋒相對。

他倆打到天際變色,烏雲出沒,又打到日上三竿,冰雪融化。太陽已經淺淺冒出天空,大地上的冰雪開始慢慢融化,預示著春的來臨。

舞兒在邊上焦急的看著兩人,不知道該幫誰,幫夜熙,她又怕離憂哥哥生氣,幫離憂哥哥,更怕夜熙發火。夜熙現在就像一束濃烈的火種,走到哪燒到哪,引得到處戰火連天。

“離憂哥哥,你們別打了。”

“夜熙,你住手,別打了。”舞兒扯著嗓子,雙手合十,在心裏默念。

姐姐,你去哪裏了?你快來阻止他們,他們這樣鬥下去,一定會將身體鬥垮的。

璃歌挽著身體仍有些虛弱的璃彩蝶,兩人慢慢朝悠然宮走去,如今龍吟已經找不到一個能當家作主的能人,曆史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所以也由勝利者決定。

風落雪和歌香美人逃跑,她們至今找不到他們的下落,當時風落雪興建奢華宮殿時,曾經給大臣和風姓親王們征過銀子,現在他們逃跑,銀子被白羽離憂他們派發給老百姓,氣得那些王爺整天咒罵風落雪。

走到悠然宮,一陣冷風呼嘯而來,璃歌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悠然宮外麵十分安靜,裏麵住著白羽純兒,自從風落雪逃逸之後,璃歌就命人將純兒安頓到悠然宮。

還未走進宮殿,隻見裏麵一名老宮女平靜的走出來,一看到璃歌,她就淡淡向她行禮,“參見娘娘。”

“平身,太子妃呢?”璃歌說完,微微朝宮殿裏張望了一眼。

老宮女遺憾的歎了口氣,“昨日半夜,太子妃自縊身亡……”

“什麼?”璃歌顫抖的搖了搖頭,失神的看著老宮女,“純兒怎麼會自殺的,為什麼你這麼平靜,這是不是陰謀?是不是有人害她?”

老宮女仍舊淡淡的搖頭,“娘娘,在這皇宮裏,老奴見過太多的死亡,所以已經麻木。太子妃的確昨日自縊身亡,這是她臨終前放到床頭的血書,娘娘可以看一看。”

璃歌淡淡接過血書,不敢打開。老宮女則躬身退了下去。

璃彩蝶緊緊扶住有些顫抖的璃歌,看著這金碧輝煌的宮殿,“妹妹,女人一旦進宮,如果沒有愛情,沒有地位和權勢,她離死亡也不遠了。”

遠遠的,冷風吹著一襲襲的梅花,梅花撲鼻飄香,可惜……純兒再也聞不到。

“純兒,你為什麼這麼傻?春天都快來了,我會帶你回彩雲,那裏沒有人再敢傷害你。你為什麼要自尋短見,為什麼呢!”璃歌難受的捂住胸,她感覺心裏好悶,悶得呼吸不到任何空氣。

“歌兒,不要這樣,歌兒,或許,那對純兒來說……是一種解脫。”璃彩蝶淡淡看著璃歌,如今的她,在經曆那麼多事情之後,早已日漸成熟。

人都有生老病死,純兒自縊,或許是她再也受不了這種清苦的生活所致。當時她被風落雪囚禁,她也想過尋死,可她知道,外麵還有個最愛她的妹妹在四處尋她,她有希望,有寄托,所以沒有尋短見。如果沒有歌兒,她可能早就撐不下去,早就死了。

輕輕展開手中血書,璃歌泣不成聲的念到,“歌兒姐姐……或許在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去了。我的一生,也沒什麼可說的。從小失去母妃,在宮裏裝傻充愣長大,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傻子,把我當傻子對待。我從來不知道什麼叫親情,可我總是默默關注梅樹前那淡淡的身影,他是離憂哥哥……他比多大不了多少,可我他之間卻很疏離,我好想抱住他,叫他一聲哥哥。他很冷很淡,他從來都沒有表情,他不和任何人玩耍,不理任何人,甚至有些看不起我這個妹妹。可我就是執念的愛他,歌兒姐姐,你看到愛這個字了嗎?”

“愛很沉重,我愛得很不安,很小心,沒有人會知道,一個傻子也會愛自己的親哥哥。是的,我就是愛他,我記得有一次,我在禦花園玩耍的時候受了傷,他親自蹲下來幫我處理傷口,當時我們身邊沒有任何人,他悉心的幫我包紮好傷口後,囑咐我要好好照顧自己。可一有人來,他立即偽裝起自己,又變成一副冷漠淡然的樣子。所有人都以為他冷漠無情,可我知道,他的心是熱的暖的,他的冷漠無情,隻是自己的保護色罷了。歌兒姐姐,我走了之後,你一定要和他幸福快樂的在一起,替純兒完成沒有完成的願望,那就是嫁給他。”

“嫁給他?純兒想嫁給離憂……”璃歌輕輕念叨,她不知道純兒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可她寫這麼多字,句句離不開離憂,她有些弄不懂了,純兒很少對離憂表現她的喜歡,倒是對風落雪,她的喜歡更多。

她記得,有一次在宮裏,純兒手裏抱著一幅畫,畫上是俊逸的風落雪,她看得出,純兒很崇拜和喜歡風落雪。

打開第二頁白紙,璃歌繼續看著,“也許歌兒姐姐你會疑惑,我明明是風落雪的妻子,為什麼想嫁給離憂哥哥。因為我知道我和離憂哥哥不可能,他深愛的是你,道德禁錮著我的感情,我就像一尾遊蕩在深海裏的魚,漫無目的,無愛無家。至於風落雪,我根本不想提這個表麵和善,內心狠毒的卑鄙小人。他要了我的身子,當我以為他會真心對我好的時候,他卻告訴我,他愛的是他的母親,他不愛你,也不愛我。不愛,為什麼還要帶我走?本來我想離開皇宮,去爪哇島遊曆的,是他告訴我,他會對我好。嗬……他發現了我的秘密,發現我在紙上寫離憂二字,他知道我愛離憂,於是,聯合歌香美人,打掉我的孩子,將我貶為奴婢,要我看著他們尋歡作樂。嗬嗬,一個老女人,母親和兒子,我看著就想吐。我的心裏有太多的心事,我受不了沒有愛情的日子,這種日子好清苦,為什麼別人都是一對對的?而我,卻是形單影隻。我曾經也是彩雲驕傲的公主,如今,卻成了階下囚……歌兒姐姐,是純兒的錯,純兒搶了你的落雪,可純兒卻慶幸,幸好是純兒跟了落雪,這樣,你才會跟著真正待你好的離憂哥哥,讓純兒來承受一切懲罰吧。”

“歌兒姐姐,我想解脫,想叫老天帶我走,我仿佛能看見盛開在黃泉路上一叢叢豔麗的彼岸花,那是死人花,那種紅色妖豔的花兒真的好美,天堂路口,有人在召喚我……她似乎是我從未謀麵的母妃,母妃是什麼樣子,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她應該跟觀音很像,因為母親是世間最善良的人……歌兒姐姐,純兒要走了,希望在純兒走後,你能將我的骨灰灑向遊遊蕩蕩的仙都聖湖,天下人都知道,聖湖是最美的……聖湖,好想去聖湖……”

聖湖……

璃歌吸了吸微紅的鼻子,將手中血書握緊,難過的凝望著蒼天,“上蒼,你為什麼那麼狠,不留下純兒?她沒有錯,她真的沒有錯,她隻是單純的想要一份愛情……為什麼?她隻想要愛情而已,為什麼你要這麼狠,連最簡單的愛都不給她?純兒……”

嘴裏念叨著純兒的名字,璃歌提起裙子,瘋狂的朝宮殿裏跑去。

狂風吹拂著她的長發,璃彩蝶跟在她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奮力朝內殿跑去。

一跑進內殿,裏麵的宮女全都小心翼翼的跪下,“參見娘娘……”

她們膽戰心驚的跪在地上,有的還在輕聲哭泣,有的則麻木的看著璃歌。

璃歌提起裙子,翩然的回頭看著她們,“你們跪什麼?哭什麼?純兒真的去了嗎?”

“是的娘娘,太子妃去了。”

“胡說,我還沒見到她的屍首……”璃歌喊完,大步跨到內殿門口。

一走進內殿,她就看到被冷風吹起的紅蘿帳,紅蘿帳被吹得翩翩起舞,她竟看得癡了。

床上的美人,安靜淡然的閉緊雙眸,手腕處還有淺淺的血印,寫這麼多字,她得滴多少血?

割脈加自縊,純兒,你真的好傻。

看著床上無聲無息的女子,璃歌捂緊雙眸,眼淚默然流了下來。

給純兒火化的時候,白羽離憂他們也來了,所有人都安靜的站在璃歌身後,璃歌手裏拿著火把,安靜的看著幹柴上堆著的鮮花。

鮮花上麵,躺著安靜的純兒。

白羽離憂難過的跟在璃歌身後,漂亮的眼睛溫柔看著純兒,眼眸濕潤,他看了那封血書,也知道純兒的心意。

“純兒,一路走好,哥哥……會永遠記得你。”男子聲音輕而柔,像潤物的春風一樣,語氣中夾雜著淡淡的憂傷。

璃歌握緊火把,“純兒,歌兒姐姐也會記得你,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你的骨灰灑向聖湖。”

聖湖很美,她雖然沒有見過,卻能想象。聖湖,那裏有舞兒和夜熙的記憶,有純兒的夢想,有所有愛浪漫女子的夢。

純兒,你安心離開吧,姐姐永遠會記得你的。

說完,女子淡然輕笑一聲,將火把扔向柴堆,不一會兒,劈裏啪啦的柴火燃燒聲響起,火光映到天上,將原本有些陰暗的天映成紅色。

璃歌朝純兒揮了揮手,淡淡轉身,朝宮殿走去。

她無法在這裏停留,她怕再多留下去,她的心會承受不住離別的感傷。

璃歌捂著鼻子難受的邁著步子,後麵的白羽離憂淺淺看著她,他沒有跟上去,他想讓她一個人安靜一下。

走到走廊拐角處,璃歌隨意抬眼看了看。咦!姐姐呢?

剛才姐姐帶著宮女她們去悠然宮收純兒的東西,說是收來一起火化,可她一直等,等到都為純兒點火了姐姐還沒有來。

所有人都沉浸在純兒的去世之中無法自拔,沒有人注意到姐姐還沒回來。

“姐姐……姐姐你在哪裏?”璃歌迷茫的看著四周,這裏空無一人,哪裏有姐姐的影子。

糟了,姐姐會不會出事?想到這裏,璃歌著急的提起裙子,快步朝悠然宮跑去。

一路跑,她一路難受的看著四周,突然,地上一抹鮮紅的鮮血刺激了她的雙眼,地上怎麼會有鮮血的?看這些血,還是溫熱的。

璃歌驚恐的搖了搖頭,這些血,會不會是姐姐的?想到這裏,她加快腳步,快步朝悠然宮跑去。

一跑到悠然宮門口,她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隻見宮殿門口,橫七豎八的躺著一些流血死掉的宮女,宮女們有的還睜著眼睛,似乎才死沒多久,出昭示著她們死不瞑目。

“啊……”璃歌難受的捂住頭,痛苦的嘶吼一聲,怎麼會這樣?姐姐你在哪裏,到底在哪裏。

璃歌驚慌失措的朝宮殿裏頭跑去,一路上,到處是宮女和太監的屍首,就是沒有姐姐。

突然,她聽到內殿裏傳來女子和男子的喘息聲,隱隱還有女子的哭喊聲。

“姐姐……”璃歌失神的提起雪影劍朝內殿闖去,“砰”的一聲,她用劍劈開殿門前的珠簾,映入她眼簾的是一襲白衣男子正將姐姐壓在床上,而床邊,是在嚶嚶哭泣的歌香美人。

那白衣男子,便是風落雪。

“啊……風落雪,你敢強我姐姐,我殺了你。”璃歌奮力揚起劍,正要劈下去,隻見歌香美人匍匐著爬到璃歌身邊,用畢生最大的力氣抱住她,哭泣說道,“璃歌,你才是璃歌?”

璃歌一腳踢開歌香美人,璃歌一把走過去,一掌揪住男子的後領,將他砰的一聲甩到地上,而床上的姐姐,嘴角掛著深紅的鮮血,雙眼已經緊閉到一起。

“姐姐,他把你怎麼了?姐姐……”璃歌難受的抱起姐姐,雙手顫抖的扒開她額前的頭發,“姐姐,你們把我姐姐怎麼樣了?”說完,她急忙將姐姐的下衣穿好,她不忍看見姐姐全身是傷的那一幕。

她的姐姐,似乎沒氣了,真的,姐姐好像沒氣了。

而後麵趕來的白羽離憂他們則迅速將歌香美人和風落雪製服住,宮殿一片混亂。

“啊……”璃歌雙手捂著耳朵,厲聲尖叫起來,她的聲音,你河東獅吼般洪大,她難過的嘶吼一聲,她不相信,不相信最愛的姐姐被淩辱折磨而死。

難過的嘶吼完之後,她冷冷提起雪影劍,眼晴充血般走到歌香美人和風落雪身旁,歌香美人全身是傷,頭發淩亂,蒼老得不像人,而邊上的風落雪,嘴角前全是深紅的鮮血,身體瘦弱不堪,像得了什麼病似的,瘦骨如柴。

“風落雪,歌香,你們殺了我姐姐,我要殺了你們為她報仇。”璃歌說完,揚起劍朝風落雪刺去,就在劍快刺中風落雪的那一瞬間,歌香美人一把撲倒風落雪,用自己瘦弱的背抵住了那柄劍。

“璃歌,不要殺他,他是被逼的,你聽我解釋好不好?璃歌,我求你了,求你了。”歌香美人嘴角溢出鮮血,背上璃歌的劍已經刺到她胸膛,她仍舊堅強的抱緊風落雪。

白羽離憂則難過的閉緊雙眸,沉聲走到璃歌身邊,“阿璃……”

“不要叫我。”璃歌冷冷搖頭,目光呆滯的瞪著風落雪。

“心兒……”夜熙同樣難過的走到璃歌身邊,眼裏是滿滿的難過。

“說了不要叫我。”璃歌深吸口氣,閉上雙眼,“呀……”

她大吼一聲,猛地拔出歌香美人背上的雪影劍,歌香美人一個趔趄,難受的吐出一口鮮血,風落雪急忙抱緊她,“歌香……母妃,母妃……你不要死,不要死。”

“落雪……母妃錯了……母妃對不起你。”歌香美人說完,眼睛簌簌落下,透著無比悲涼的淒苦。

璃歌咣鐺一聲扔下雪影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跑到床邊,她溫柔的抱起床上緊閉雙眸的姐姐,“姐姐,你醒醒……醒來啊!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著,你要你幸福……”

“大姐……”舞兒也難過的跪在璃彩蝶床前,“大姐,你不要走,你睜開眼睛,他們怎麼會這麼對你?”

好痛苦,比失去任何東西都要痛苦,她才獲得親情,才多了一個姐姐,隻不過短短幾天,就沒了。

無論璃歌怎麼拍打璃彩蝶的臉,她就是不睜眼,嘴角溢出更多的鮮血,一些血已經漸漸冰涼,透著死亡的味道。

滿室紅帳飄揚,就在純兒死的這那床上,現在變成了她最愛的姐姐。

“姐姐,你醒醒……我求你了好不好?我努力那麼久,就是為了和你,還有爹爹一定團聚,你怎麼這麼忍心,拋下我和爹爹?姐姐,我不會原諒你,不會原諒你的……”

璃歌抱著璃彩蝶的屍體,一個勁的猛搖,白羽離憂急忙穩住她,“阿璃……節哀……”

“過開,不關你的事!”璃歌伸手撫摸了姐姐的容顏後,幽幽轉身,冷冷看著還在吐血的歌香美人,“歌香美人,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如果沒有,我就送你們上路。”

“有,你等等。”歌香美人艱難的轉身,風落雪要阻止她,她則堅定的搖頭,“璃歌,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唐若水在生前給落雪下了情毒,作為威脅落雪的手段。如果落雪想解毒,必須和一名體質極寒極陰的女子交合,不然,他就會失血過多而死。在我們從廣場上逃走之後,一直隱藏在悠然宮,我們不知道誰體陰體寒,隻好找那些宮女來試,可她們全都沒用,越試得多,落雪流的血越多,他的身體也越來越虛弱。由於他的身體需要大量極寒體質女人的血來補充,不然就會死。後來我聽宮女說你不怕冷,你穿著單身跑到梅樹前玩耍一點都不怕冷,我覺得奇怪,後來和落雪猜出,你是雪女。我們本來想找你來替他解毒的,誰知道落雪病毒突然發作,而璃彩蝶正好趕來,我們看見她,以為她是你,因為她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於是,我們抓了她,落雪和她,可是她……她竟咬舌自盡了……”

“姐姐,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對你,連死都不讓你清淨的死……”璃歌悠悠的抱緊璃彩蝶,目光冷冷瞪著歌香美人,“你們這兩個狼心野心的小人,為了自己活命,不顧他人的死活。外麵的宮女也是你們殺的?對不對?”

歌香美人難受的點點頭,“落雪一發病就像瘋子似的,他忍不住心絞痛,才殺人的……他不僅會發病,還想喝人的血,本來璃彩蝶不會死的,是落雪吸了她的血……”

璃歌趕緊抬起姐姐的脖子,果然,姐姐脖子處有兩個被牙齒咬破的洞,原來,姐姐是被風落雪吸血,流血過多死亡的。

“姐姐,你死得好慘……”

“對不起,璃歌,我們以為璃彩蝶是你,你才能治落雪。我求求你,救救落雪好不好?我求你了,他再不解情毒,就要死了。”歌香美人說完,已經虛弱無力的癱軟到風落雪身上。

“哈哈……歌香美人,你們合夥奸殺了我姐姐,還要我替他解毒?”璃歌驚訝的瞪大眼睛,艱難的吸了口氣,顫抖的指著風落雪,“風落雪,你該死,唐若水不控製你給你下毒,你都會自作孽而死。想我給你解毒?沒門!”

“噗……”風落雪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緊緊抱住快斷氣的歌香美人,“歌香,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

“落雪……對不起,母妃救不了你……”歌香美人說完之後,淡淡放下手。

“母妃……母妃,不要走……”風落雪滿眼血淚,抱著歌香美人失神的痛苦,“璃歌,是我的錯,我知道無論我怎麼做你都不會原諒我,請你在我們死後,將我們合葬在一起,求你了。從小,父皇就不喜歡我和母妃,他嫌母妃不會討好他,嫌母妃不會做人,一直冷落母妃。在母妃沒生我之前,宮裏妃嬪很多,個個年輕貌美,很會討好父皇,所以母妃一直受冷落,她被皇上臨幸還是一個誤打誤撞的夜晚,那夜,因為皇後身子不適,無法侍寢,就找我母妃替她侍寢。母妃侍寢之後,當時就懷了我,因為她是誤打誤撞懷的我,怕我被那些妃子所害,尤其是憎恨她的皇後,所以她在我生下來,就告訴別人我是瘸子,再加上母妃不得寵,我又是個瘸子,所以沒有人關注她,我也得安全活到十五歲。在十五歲之前,父皇偶爾會來母妃的宮殿看我,他想看看母妃到底給他生了個什麼樣的瘸子,在暴怒的時候,還會打我,所以我身上才會到處都是傷……那些難看的疤痕,全是父皇留下的……十五歲可以說是我的轉折點……我和母妃發現了父皇的秘密,原來他篡改先帝遺詔,奪了三皇叔的位,真正的遺詔至今還在母妃手裏。因為這個秘密,父皇受製於我們,我就勒令他立我為太子,從此之後,我才成為龍吟人人忌妒的殘疾太子。”

“嗬,你母妃為了你,可真費心,怪不得你那麼愛她……”璃歌說完,難過的輕咳一聲,“風落雪,還有什麼遺言,趕緊交代,等你死了,我將你們扔到荒郊野外……”

“不要,隨便你怎麼處置我都行,我隻求你放過我母妃。母妃受了一生的苦,好不容易才享點福,可沒享幾天,她就去了。歌兒,看在我曾經救過你的份上,你答應我的請求好嗎?給她一處安生的地方,其實……其實曾經我愛過你,真的愛過你。隻是母妃在我心中的地位,誰都無法取代,為了讓她過更好的生活,我立她為皇後,還準備和她生孩子,讓她住最豪華的宮殿。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榮華富貴、地位權勢隻不過是過眼雲煙……”

一個從小被淩辱的太子,一個愛子心切,不惜任何手段的母親,這兩個人,這兩個可笑的人,竟然跪在她麵前,祈求她的原諒。

可姐姐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姐姐的死又由誰來買單。

“歌兒,還記得你在王府被關的時候嗎?當時我去救你……你說你怕蛇,還怕鬼……其實我想告訴你,世間根本沒有鬼……你以後膽子可得大點,不然一代俠女,武藝這麼高強,卻是個怕蛇的人……這會讓人笑話的。你也是母親,知道母親疼兒子的心,求你看在我們曾經相交的份上,給我母妃一個好去處,好嗎?”風落雪說完,突然迅速拿起璃歌扔在地上的寶劍,對準胸口一劍刺去。

“啊……”璃歌驚叫一聲,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寶劍已經刺進風落雪胸膛,“風落雪……”

“歌兒,對不起……是我騙白羽離憂,說你肚裏的孩子是我的……可能這一切都是天意,也是報應。我做了太多的壞事,老天爺要收我走,他為了懲罰我,連歌香和歌香肚裏的孩子一起收走了……我終於知道,人不能做壞事,人要行善積德……不是不報,隻是時侯未到……歌兒,永別了!”

男子說完,嘴裏逼出一口鮮血之後,重重癱倒在地上。

“死了,都死了!哈哈……”璃歌搖搖欲墜站起身,白羽離憂急忙跑過來扶她,她則一把推開他,“負心漢,滾開。”

“姐姐,你誤會離憂哥哥了,不是,你誤會姐夫了,他不是負心漢。”舞兒著急的走到璃歌跟前,淚眼朦朧的向她解釋。

璃歌冷笑一聲,無比蒼涼的說道,“誤不誤會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沒有姐姐,我的心都死了,還要愛情幹什麼?”

“不是的,姐姐,姐夫很愛你的。”舞兒緊緊抱著璃歌,“姐姐,姐夫是為了氣夜熙,希望夜熙忌妒心發作,好帶我走,他隻是想讓夜熙認清對我的感情,才故意和我……氣你們的。”

“嗬……這是你們的事。”璃歌說完,轉頭看向白羽離憂,“白羽離憂,你以為我還會原諒你嗎?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你愛怎麼就怎麼。”

“阿璃,我愛你!”白羽離憂見璃歌失神空洞的樣子,急忙緊緊拉住她,將她抱在懷裏,貪婪的呼吸著她身上的芳香,“阿璃,我真的愛你,對不起,我和舞兒親近,隻是想氣夜熙帶走她。我沒有惡意,真的沒有惡意,原諒我好不好?我知錯了!”

“嗬,我原以為我們經曆那麼多的痛苦,最終能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沒想到,結局卻是那樣。白羽離憂,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苦衷,事實是,你對我負了心。從今往後,你是你,我是我。我璃歌要跟你斷絕一切關係,我要休夫。”

璃歌說完,用力推開白羽離憂,一把抱起床上的璃彩蝶。

夜熙也捏緊拳頭,憤怒的走到白羽離憂麵前,“白眼狼憂,你太不是人了,竟然和舞兒合夥欺騙我的璃歌,你真該死,你讓璃歌這麼傷心。”

璃歌抱緊璃彩蝶,緩緩踏向寢殿門口,當她看到門口倒著的風落雪和歌香美人時,淡淡吩咐身邊的宮女,“將他倆合葬在龍吟皇陵!”

“是,娘娘。”

風落雪,歌香美人,你們害死我姐姐,我竟然還滿足你們死前的要求,不知道說我傻,還是愚蠢!

她這一生已經愚蠢太多次,也不怕少這一次。

難受的抱著姐姐,緩緩踏在漸漸融化冰雪的走廊上,白羽離憂則和夜熙難受的跟在後麵。

才火化完純兒,她又要火化姐姐麼?璃歌輕笑一聲,看著淡淡陰鬱的天空,輕輕閉上雙眸。

夜晚,靜悄悄的,一輛馬車在夜色中翩然遠去,踏著漸漸融化的冰雪,車上的人兒神情淡漠,她一直將姐姐抱在懷裏,一動也不動。

對麵的男子一言不發,安靜的陪在她身邊。

突然,女子抬起頭,幽幽打開車簾,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快天亮了,“夜熙,聖湖真的很美麼?”

“嗯,很美,比你所能想象的更美。”夜熙溫潤的朝璃歌笑道。

璃歌無奈的眨了眨眼睛,“你說將姐姐葬在聖湖好麼?她一個人在聖湖會不會孤獨,她會不會怕冷?”

“不用擔心,春天快到了,聖湖的冰開始融化,一到夏天,水就是暖和的,到時候,她就不冷了。”夜熙淺淺閉上雙眸,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

“夜熙,你放下仙都的一切,尊貴的帝王身份,榮華富貴,財富權勢跟我走,你真的願意麼?你走了,舞兒怎麼辦?我放得下白羽離憂,你放得下舞兒嗎?”

“說真的,放不下,不過,我早就不想當那破傀儡皇帝了!我想跟你走,想照顧你。”璃歌不要他跟,是他自己選擇跟她走的,璃歌是他一生追隨,即使他發現他愛上了舞兒,可他也放不下璃歌。

璃歌才死了姐姐和純兒,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如果連他都不照顧她關心她的話,她會垮掉的。

“夜熙,你帶我到聖湖就好了,我早已聯絡了小籠包,她在那裏等我,我和她有伴的。”璃歌真誠的看著夜熙,她是個禍水,如果夜熙跟她走,仙都一定完蛋,她不忍看著夜家世代江山化為烏有。

“心兒,你放心,我不會勉強你你不想做的事!我真的很厭倦當皇帝,我就想做個平凡的百姓。”夜熙揚起頭,烏黑的眼睛透著希望的光芒,“仙都他們愛怎麼打理就怎麼打理,誰搶得去誰就搶去,我隻想安靜的陪著你和……孩子,靜靜的生活在你說的那片島上。”

“夜熙……”璃歌還想說什麼,夜熙則興奮的叫起來,“心兒,聖湖到了。”

聖湖!璃歌將手伸向車簾外,哇!這就是傳說中的聖湖,好美好漂亮。

遠遠望去,聖湖好大好綿長,聖湖上麵像渡上一層白銀般華麗,湖上還有嫋嫋濃霧升起,在遠方,聖湖上麵則又渡著一層漂亮的金色,像落日映照在島上,太陽圍著聖湖淺淺升起,周圍還有早起的鳥兒鳴叫。

湖麵開始漸漸融化,融化過的地方湖水很安靜,湖水很幹淨,很優美。這裏一片幽香,將姐姐葬在這裏,她肯定會開心的。

“要是春暖花開,大地複蘇的時節,聖湖周圍一定開遍了美麗的花,我平常喜歡一人策馬在聖湖邊上狂奔,有時是慢悠悠的行走。聞著聖湖邊上的花香,看著藍天的白雲,我感覺自己登仙了似的!聖湖之所以叫聖湖,因為它是神聖的,它是美麗的,它像一位女神般屹立在大地上,令人心弛神往。”夜熙說完,將馬車停穩,再抱璃歌下車。

不遠處,另一輛馬車也悠悠停下,車子一停下,女子就奮力朝璃歌招手,“小姐,包子來了。”

“包子!”璃歌興奮的跑過去,和小籠包緊緊擁抱在一起。

“包子,你怎麼瘦些了。”璃歌摸了摸小籠包仍舊胖嘟嘟的臉蛋,發現她的小臉瘦了一圈。

“還不是因為想小姐你,小姐,我再瘦也是個胖子。”

“先把姐姐安葬好,我們就離開這裏。”璃歌淡淡說完,和小籠包,夜熙三人開始行動。

她們將製好的木筏放到水中,再放了許多臘梅在木筏上,最後將漂亮安靜的璃彩蝶放了上去。然後,她點好火,將木筏點燃,再輕輕推動木筏。

緊急著,她打開包袱裏純兒的骨灰,將她輕輕灑向湖邊,“純兒,你要好好陪伴姐姐,你們兩個都是善良的人,一定會投戶好人家的。”

“姐姐,你去天堂了,一定要守護歌兒……姐姐,歌兒愛你,永遠愛你……”

安頓好一切,女子輕撫著微胖的肚子,看著燃燒得火紅的木筏飄向遠方。此刻,她的心也安靜了下來。

“包子,你怎麼沒帶上暗影?”

“帶他幹嘛?皇上那麼傷害小姐,我也決定不理他,小姐,這次我們離開,要多久?一個月,一年,還是……”

璃歌輕咳一聲,“或許……是一輩子。”

天微微亮,馬車慢慢朝東邊駛去,地上的白雪融化得越來越快,春天來了。

七年後

春天來了,萬物複蘇,太陽沿著地平線緩緩升起。

鳥兒歡唱,燦爛的玫瑰開遍彩雲,玫瑰有紫色,有紅色,有白色,什麼顏色都有。

天下已經一統,龍吟、仙都和水雲都不複存在,如今天下,全部統一。經曆七年,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最大的事,就是曾經的四個大國不複存在,有的隻是彩雲帝國一統天下的局麵。

天下一統,百姓平安富足,四海生平,各地的百姓都趕著牛車或馬車,到彩雲的仙都城交易。彩雲仙都城,原本叫彩雲城,不知道為什麼,彩雲大帝將它命名為仙都城,所以人們也稱彩雲國為彩雲仙都。

大街上,百姓們喝著茶,開始議論最近七年發生的大事。

“小三兒,給大爺上壺好茶,我要碧螺春!”

“咦!這不是咱們皇後……廢後最喜歡喝的嗎?皇上說了,隻能皇後一個人喝碧螺春,其他人都不能喝。”小三兒提起茶壺,自豪的說道,“這位客官如果你想喝碧螺春,去皇宮喝吧,現在隻有皇宮才有了。”

“得了,那來壺女兒紅,不喝茶行了吧?”氣死了,隻要皇後喜歡喝的,不,隻要那廢後喜歡的,皇上都不準百姓接觸。

這個皇帝,真霸道,不過霸道歸霸道,他卻很厲害,經曆五年終於一統天下,讓百姓過上平安富足的日子,人民對他是又穩頌又仰慕,全國各地到處是為皇上修的宗廟,人們天天供奉他,把他形容得比活神仙還厲害。

“說說咱們這皇帝,外界傳言他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風姿卓絕,風華絕代。有驚世之才,無雙之貌,有真的性情,有豪爽,有灑脫,有俊逸,有不凡。咱們這皇上,前三百年不出一個,後三百年肯定也沒有,他就是咱們的天,咱們的神。那仙都戰神,一夜之間消失,連個人影都找不到,還得咱們皇上替他管理仙都,還有水雲的葉楓,也是個美男子,聽說他竟然跟著皇後跑到女兒國去……當男寵去了,真丟人。”

“我卻不這麼認為,水雲皇帝那不叫丟人,那叫真性情,真男人。他曾經向全水雲百姓承諾過,隻愛皇後蘇沐莎一人,皇後是女兒國的國王,他愛妻心切,才拋下天下江山,去女兒國享福去了。你們怎麼知道做皇帝的辛苦?他丟下水雲不管,又讓咱們彩雲大帝接收,我說啊,彩雲大帝是世上最幸福的一個皇帝,沒有征戰,沒有血流成河,沒有百姓反抗,自然而然的一統天下,讓百姓心悅臣服。”

“這就叫得人心得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像龍吟的風落雪,如今早就是一杯黃土,還在那太廟裏供著,咱們皇帝仁慈,風落雪那麼壞,死了還有牌位,還有人供奉,真不公平。幸好咱們皇帝為百姓著想,休養生息,重農又重商,身係天下百姓,咱們才有這太平日子過。”

“話說,我曾經去過一次皇宮……”

“去當太監啊?”

“去你的,去當侍衛!我見過皇上,他長得真的好英俊,漂亮的臉蛋捏得出水,剛毅的線條俊逸不凡,修長的身形足以迷倒萬千少女。可他就是不納妃,虛設後宮,給那位名動天下的廢後娘娘設了個後位,可人家壓根不甩他,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皇上尋了這麼多年的娘娘,一直沒尋到,真悲哀!”

“悲哀什麼?他這叫專一,多情。我還偷聽到一個消息,說咱們皇上一生隻寵幸過娘娘一人,他已經七年沒開葷了,哈哈!”

“這可要不得,這可苦了天下女子的癡心啊!那麼帥一個美男,竟然沒個女人,真可惜。”

“仙都皇帝也是個謎,他的行蹤一直成為人們追尋的焦點。傳聞仙都皇帝也跟一個女人跑了,跟水雲皇帝一樣,哎!可惜,這些個那麼帥的帥哥,怎麼都跟一個女人跑了?放著一群漂亮的女人不要,真不會享福。”

“聽說最近東邊興起了一個島國,叫爪哇島!爪哇島有個女帝,人那是長得漂亮!作風也很威武,她武藝高強,在爪哇島外麵設了個屏障,外麵的人進不去,她裏麵的人卻出得來。她竟然敢和咱們皇帝搶生意,把絲綢那些商業做到咱們彩雲來了。”

“那皇帝要不要攻打她?”

“說不定,有可能是攻打,有可能講和,誰叫咱們皇上不喜歡打仗呢?即使要打仗,他帶上暗影大將軍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咱們百姓去送死。”

“好皇帝啊好皇帝!你問我對你的愛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一聲嬌嫩的女聲響起,眾人都偏頭看向她。

“女人家的逛什麼茶館,出去出去!”一見是女人,那些大老爺們都開始轟說話的女子。

而女子身邊一身白色錦衣的男子,早已忍耐不住,當著眾人的麵,一把捧起她的小臉,朝她嬌嫩的小嘴狂親而去。

“天哪,受不了了,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中,一男一女竟然如此傷風敗俗,公然在茶館裏親起來了。來人啊,叫官差,把她們拉走!”

“啪”的一聲,女子掙脫男子的嘴,將手中寶劍迅速放到桌子上,冷冷看著眾人,“閉嘴,我們愛親是我們的事,再叫……再叫我們就在這裏做……”

“閉嘴,老婆。”男子無奈的拉過她,將她死拉著朝外麵拽。

女子不依不饒的嘟著小嘴,“我不走,誰叫他們說我的?我哪裏傷風敗俗了?我要告訴你喜歡,想親就親,想做就做,不分時間地點,不分場合。白羽離憂啊白羽離憂,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月亮那個代表我的心啊!”

女子才說完,就被男子猛拽到外麵,一拽到外麵,男子就盛怒的瞪著她,“老婆,你還著你的離憂美人?”

女子嘟著小嘴,大聲叫道,“要是你敢阻止我說愛他,我就把你的秘密公諸於眾,葉……楓。”

男子立即捂住她的嘴,“我的好老婆,行了吧?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你叫我喊你什麼老婆婆我也照做,你……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麵子?我的好老婆!”

“我不,我要將你是水雲國逃跑皇帝的事情告訴大家……我要美男,我要千千萬萬個美男。”女子說完,得意的抱著圓滾滾的肚子,“葉楓,不知道是你不行還是我不行,努力了七年,整整七年我們才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寶貝,我不管,你不行,我要找別人!”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這麼多年,你一直屁顛屁顛的跟在我身邊,要不是因為你的阻止,我早就生一大堆孩子了。葉楓,你這個混蛋,不要阻止我找美男。你看看人家歌兒姐姐,一胎就生了個小壯男,還有小籠包,也生了個小小籠包,她們的兒子都七歲了,為什麼七年了我才懷一個?”

“老婆,別理她們,她們再厲害也才一個,又沒男人的滋潤。而你和她們不同,你天天有我這個美人相公的滋潤,她們一胎才一個,說不定你一胎生十個。”

“我不管,我要找美男!”女子說完,狠咬了口中冰糖葫蘆一口,氣憤的朝前麵走去。

而男子則著急的跟在她身後,“小莎莎,等等我,等等你老公。”

邊上圍觀的百姓都不屑的嗤了一聲,“切,那種相公,真沒用。”

話還未說完,一串冰糖葫蘆砸在說話人的頭上,女子得意的走到她麵前,輕輕敲了敲他的頭,“你剛才說什麼?你敢說我相公沒用?”

“就是。”男子也敲了過路男一記,“告訴你,我這是愛,我愛我妻子,愛我老婆,我願意跟她走遍天涯海角,我願意與她長相廝守,關你們什麼事,給我閉嘴。”

兩人說完,不理任何人,扭頭就走。

後邊驚訝的路人拿起頭上的那串糖葫蘆,“怎麼這個男人好像水雲皇帝!”

彩雲皇宮

春光明媚,陽光淺淺的打在院子裏,院子裏種著各色各樣的鮮花,男子溫潤如玉的站在玫瑰園前,淡淡看著滿地的玫瑰。

七年了,她已經離開他七年,人生有多少個七年?他和她竟然錯過了七年,而他,還沒尋到她。他尋遍天涯海角,找遍天下各個角落,差點沒把天下翻了個翻,可依然沒有她的任何消息。

她究竟還活著嗎?她帶著孩子,能去哪裏?

阿璃,你怎麼如此狠心,丟下我一個人離開,你究竟去哪裏了?

阿璃,不知道我們的寶寶有沒有長大,如果他還在世的話,應該七歲了吧?七歲的小孩子,都有這株梅花樹那般高了。

望斷天涯路,獨自落寞,沒有人與他譜寫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對不起阿璃,曾經我那麼無情的傷害你,你的離開,是對我最大的懲罰。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這七年的,這七年來,他沒有一天不覺得孤獨的。

阿璃,你就真的那麼狠心,拋下我離去?阿璃,如果你愛我,就出現好不好?不要讓我費盡心思的找尋你了。

結發不離,一生一世,阿璃,那句我愛你說得有多晚,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嗎?不知道你躲在哪裏,不要再和我捉迷藏了好不好?我的心早已千瘡百孔,我怕我等不了多久了。

每到月圓之夜,他的心痛就會複發,沒有她的日子,他過得像一具行屍走肉,就算在朝廷上他多麼威武,在百姓麵前他多麼和善精神。可是一到晚上,他就變成了孤獨無依的遊魂。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他現在終於懂這句話的深刻含義了,阿璃,七年了,難道你懲罰我七年還不夠嗎?

你和夜熙一同消失,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你是不是已經嫁給他了?

一想到這裏,他就心痛得無法自拔,他為她守了那麼多年,還是一個人。

“皇上。”從宮殿裏走出來的暗影一看到白羽離憂的背影,又難受的歎了口氣。

皇上就是這樣,總是將自己封閉起來,都七年了,他們還沒能找到皇後和小籠包。不僅皇上心痛,他也心痛。

“暗影,還沒查到她們的下落嗎?”白羽離憂心痛的轉身,連舞兒的女兒都七歲了,他還沒有找到璃歌。

暗影失神的搖了搖頭,“沒找到,不過那爪哇女帝越過越過分了,竟然搶我們的東島。最近她經常帶著人在東島巡遊,簡直把咱們彩雲的東島當成她自己的家了,這件事該怎麼辦?”

“這個女帝,真是膽大包天,這樣,暗影,你領兵兩百,朕親自上東島對付那野蠻女帝。”

“嗯,這次舞兒姑娘也要去嗎?”

“帶上她一起吧,她找了夜熙這麼多年,哪裏都不放過。說真的,東島那個地方我們從沒仔細搜查過,這次去圍剿爪哇女帝,把東島那地方逐一搜查一遍。”

“皇上,東島那裏根本沒人居住,怎麼可能會有娘娘她們?”

“我是說順便!”他壓根就沒想過能找到璃歌,隻是順便罷了。

白羽離憂說完,一名可愛嬌小的女孩子拿著隻風箏跑到他麵前,一看到他就衝進他懷裏,“爹爹,有沒有想月兒?”

“當然有啊,月兒乖!爹爹明天要去東島,月兒要不要跟著一起去?”

小姑娘笑嘻嘻的揚起頭,兩個好看的小酒窩蕩在臉上,“月兒要去,爹爹到哪裏,月兒都跟到哪。”

她有一頭烏黑漂亮的頭發,還有一雙神似她母親的漂亮大眼睛,水汪汪的,烏黑皎潔,很吸引人。

小女孩一說完,後麵有著和她一樣烏黑長發的女子走過來,一過來就親熱的抱著她,“好月兒,不要打擾爹爹商議國家大事,要聽話,知道嗎?”

“嗯,娘親,爹爹說帶我去東島,去找我的爹爹。”月兒單純的揚起頭,癡癡的看著舞兒。

舞兒淡然輕笑一聲,“好的,娘親陪你一起去。”其實,她並不想尋找那個負心漢,是因為月兒想找,所以她才跟著白羽離憂尋找。

在她心中,她早就不是夜熙的妻子,她早就和他斷絕關係,她已經拿到他的休書,那封休書,她至今還揣在兜裏。她恨那個男人,恨那個男人拋棄她們母子,跟姐姐走掉。

因為她愛月兒,所以答應她的要求,為她找爹爹。本來她是將這件事隱瞞的,不知道怎麼,月兒自己知道了。真是個古靈精怪的小孩子,她真拿她沒辦法。

這是一座風景旖旎的海島,海島上綠樹成蔭,到處散發著花的芳香,這座島很大,上麵大約有上萬戶人居住,原本這座島隻有四千多人,經過他們的女帝新興發展之後,這座島上的人越來越多,現在已經發展到上萬人。

在海島最中央,有一座簡潔卻不失漂亮的宮殿,宮殿設計別出心裁,看起來十分漂亮,和一般的皇室宮殿不一樣。

爪哇島國的所有設計都是她們的女帝設計的,爪哇島國女帝,也就是他們的老大。所有人都叫她女帝,有的還叫她觀音,因為她長得很漂亮,很像善良的觀音。

她真正的名字沒有人知道,她總是帶領著島民乘著奇怪的大船到附近島嶼捕魚或者開展礦物,她說海裏有很多珍珠,那些東西都很值錢。在海裏得到的珍珠,貝殼、珊瑚等寶貝,經過她漂亮巧手的加工,儼然變成了一顆顆漂亮的珠子,然後再高價賣給周邊的彩雲國和其他島國。

如果常在東島附近出現的漁民,他們一定能看見一個威風凜凜的女帝領導著島民乘船經過,傳聞,那個女帝長得十分美麗,像天仙似的,隻要見過她的人,都會被她的美貌迷倒。

女帝身邊,一直跟得有一名同樣漂亮的少女,還有一名俊逸瀟灑的男子,所有人都說那名男子和女帝是夫妻,但是她們的真實身份無人了解,因為她們從來不許外人亂說。

海風輕微吹拂著船上的桅杆,一襲白衣的女子屹立在船頭,淡淡看著遠方的海麵。海麵上蕩著一層薄紗,漂亮得像染上一層金輝似的。

七年了,她在這裏生活七年了,這七年來,有苦有甜,最多的,是快樂。

快樂之後,便是隱隱的憂傷,隱藏在她心底的憂傷沒人看得見。

“死孩子,你野什麼野,你看看你,長那麼胖,再胖下去,怎麼得了?”邊上一名年輕俏麗的女子逮到一名調皮的小胖子就開打。

女子一見此情景,急忙跑到打人女子身邊,“包子,你別打小包子了,再打他就更笨了。”

“小姐!他總是這麼調皮,剛才又把這些貨物打翻,要是我家小包子像你家小白那麼聽話就好了。”小籠包說完,欣賞的看著對麵在一針一線串珠翠的小男孩。

璃歌也會心的看向小男孩,小男孩懂事的和島民們坐在一起,幫他們中珠串,他伶俐的小手熟練的拿起珠子,再將那些漂亮的珠子連成一串。

小男孩一笑起來,小臉上就有兩個漂亮的酒窩,他長得很漂亮,像一個瓷娃娃似的,而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同樣遺傳了他父親的藍眸,漂亮的藍眸如藍寶石般散發出希望的光芒,可他那漂亮的小眼睛底,似乎總藏著淺淺的憂傷,跟他母親一樣,早熟得讓她心疼。

小男孩邊上一襲黑衣的俊逸男子正教他怎麼串貝殼和珊瑚,男子有一雙烏黑深邃的大眼睛,過了七年,顯得越發的成熟和優秀。

“你娘我當年很胖,我知道當胖子的痛苦,所有人都不喜歡我,幸好我遇到你爹,隻有他肯要我。要是你再胖下去,以後哪個女人敢嫁給你?”小籠包插著腰,煞有介是的教訓她身邊的搗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