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2(3 / 3)

蘇海棠點點頭,一麵看朝金嬤嬤,“北堂家的現任的家主與金嬤嬤有些交情,如今那公輸鏡夜竟然去找他來聯合對付朱邪家,不過卻沒想到北堂家主立刻就告訴了我這裏,不知道各位管家如何看,那北堂家主還等著回信呢!”

“還有這樣的事情?好玩了!”朱邪玉堂聞言,有些興奮的站起身來。卻叫那大管家瞪了一眼,這才坐下身來,卻忍不住的抓起一把瓜子,磕了起來。

蘇海棠已經見怪不怪,懶得在去說半句了,何況他向來是幾個管家裏最懶惰的,隻看朝朱邪玉溶,“大管家是什麼意思。”

主母此刻問,不過是想看看他們的意見罷了,他想主母那裏定然已經有主意吧,所以隻道:“他若是想聯合,便逐了他的這個願望,到時候真的動起手來,才讓他知道什麼叫倒戈相向帶來的措手不及。”

朱邪玉宸也是這麼一個意思,隻應道:“極好。”不過卻也擔心起來,“咱們會不會因此而欠了北堂家的情,何況北堂家先前沒少叫咱們家打壓,如今他們能信得過麼?”

他的擔心也是不無道理,金嬤嬤也並為生氣,隻道:“四管家請放心,北堂令這個人,我還是了解的。”

朱邪玉宸常年在外頭,不過早已經對主母的能力有所耳聞,如今回來與朱邪玉溶同準備這朱邪家的祭祖大事,因為今年沒有了長老們的指導,而且老家主又不在,很多規矩之上他們都被難道了,幸得金嬤嬤出來指點,所以才順利完成,因此現在也不敢小看了金嬤嬤,而且又從朱邪玉溶口裏得知家主對幾位嬤嬤的尊敬,所以此刻也不敢小看了她們。聽了她的這話,心裏反而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一樣,“如此甚好,那我等也放心了。”

蘇海棠見就朱邪玉堂沒發言,這便朝他看去,卻隻見他頭也沒有抬起來,便說道:“屬下的意思跟著主母是一樣的。”

“那既然這樣,便這樣決定了。”蘇海棠愣了愣,隻好道。她也正是大管家這個意思,隻是如今朱邪逸玄不在,有的事情就算是自己已經做好了決定,還是要先問問他們的意見,畢竟這以後要依靠的還是他們幾人。

金嬤嬤聞言,便道:“那老奴這便去回了他的信。”

蘇海棠點點頭,因聽說五管家來的時候路過了青山,心裏便想問問畫沉的消息,隻是前幾天因為太忙,所以沒有時間問,此刻見大家該說的也都說了,這便問他道:“你們自青山來,那裏一切可好?”

知道她這是擔心丫頭了,朱邪玉堂隻抬起頭來,眉飛色舞的回道:“好的很,主母不知道我原本從公輸家回來是一肚子的氣,可是到了青山,看見了老三,不知道心裏多是痛快。”

蘇海棠咳嗽了兩聲,朝那朱邪玉堂看去,自己隻想要個官方的答案就好了,不必他說得如此清楚。何況她知道畫沉的脾氣不好,不過想來她是吃不了虧的。

不想這朱邪玉堂竟然說起了勁兒,隻道:“嘖嘖……”朱邪玉堂說著,隻朝朱邪玉溶跟朱邪玉宸看去,“你們是不知道,老三此刻是個什麼樣,為妻是從這詞,給他表現得淋漓至盡啊!”

蘇海棠見他說不來一句正經的,不過這話裏已經說的十分清楚了,她的畫沉好好的,沒為那朱邪玉笙為奴為婢的,所以便也放了心,隻站起身來,“你們聊吧,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說罷,這便出了廳,書香跟著弄琴這便扶著她回了主樓房間。

那廂書香跟著弄琴也聽見了五管家的話,一路都在想象此刻朱邪玉笙的慘樣。

三人送了主母出去,朱邪玉溶因為這要趕往兗州,便也隨之走了,廳裏便剩下朱邪玉堂跟著朱邪玉宸,又沒有個什麼丫頭,那朱邪玉宸見主母這個模樣,身邊的丫頭定然都十分的出色,想老三那樣的人都能未了一個丫頭,做出那樣偷雞摸狗的事情來,還有那軒轅封,如今已經貴為軒轅家的家主了,竟然還能為了主母身邊的一個丫頭,而退回迷霧森林,他實在是好奇,這主母身邊的丫頭,究竟是有多麼的迷人。

隻朝朱邪玉堂靠近過去,“你在家裏的時間最長,看出了主母身邊的丫頭們,有什麼好的麼?”

這個?情人眼裏出西施,他怎麼回答,若是非要說好,他隻覺得他屋子裏的壹貳叁是最好的。不過這老四問自己幹嘛,難道春心蕩漾了?可是這春天快過了?一麵隻回道:“這個還不好說,若不然我一個一個的給你介紹一下吧。”

“好啊!”朱邪玉宸隻欣然幹脆的答應了,看著旁人出雙入對的,他也想身邊有個能相伴的女子,每日疲倦的回到家裏,她正坐好熱飯等著自己。隻是事情太多,根本無法去尋思這件事,更不知道哪裏的姑娘才是表裏如一的,如今都說主母身邊的丫頭好,可是自己卻又沒真實的看過,到不如問問這個時常在家裏的老五,他這個人不是喜歡觀察女人麼?定然是知道的。

朱邪玉堂見他如此認真,也提起了精神來,回道:“主母的身邊一共有六位貼身丫頭。那書香姑娘是排行第一,能力簡直就是主母的拓印,脾氣也好,隻是性情冷淡得很,表麵雖然是溫柔,不過實則比那個看去冷漠的心劍還要冷酷。”

“呃!”朱邪玉宸其實是想問,他是如何看出來的。

隻聽朱邪玉堂又說道:“至於心劍嘛,她的武功最高,我也不如她,哎!不過她你就別想了,再就是畫沉,原先我看她還是挺溫柔的,不過這是在主母的麵前,如今你沒瞧見在老三的麵前,簡直就是一個女王,而且令我為老三可憐的是,她果然隻會釀酒茶道,其餘的丫頭該做的,她一樣也不會。”

“呃!”朱邪玉宸也連忙為朱邪玉笙可憐。

卻又聽朱邪玉堂道:“然後就是那個弄琴姑娘,學的是女紅,繡出來的跟真的一樣,也通曉醫理,性格也溫柔著,應該是合適做一位賢妻良母的。還有侍棋,不過這丫頭年紀還小,是個主母梳頭畫眉的,倒是也有幾分出息,就是嘴巴不饒人。”

“還有呢?”朱邪玉宸怎麼聽來,都沒什麼感覺。

“呃,還有藥歡,不過我怎麼覺得我幾乎沒見過她,隻是她做的點心沒少吃,聽壹兒她們說也是個溫柔的人,做得一手好菜,又會各種藥膳,主母的膳食都是她一個人來負責的。”朱邪玉堂說道,一麵想著自己到底有沒有見過她。

說到吃的,朱邪玉宸倒是敢幾分興趣。隻是這個藥歡,怎麼聽老五說來,是不常常出來走動的,如此自己怎麼能與她接近呢?這可是一個問題。

金嬤嬤已經去了北堂家半個多月,今日終於來了信,蘇海棠自然是十分的高興,隻把這信打開,卻見來信說的正是那公輸鏡夜想在這生意之上壟斷朱邪家的米與鐵,如今已經在暗中收購了許多的米茶,如今他要北堂令也一起在收購。北堂令那裏已經開始按照公輸鏡夜的意思‘暗中’收購。

蘇海棠見此,隻將信給朱邪玉宸和朱邪玉堂二人看了,“這沒有了這糧食,不止是難以果腹,還有這酒水也不能在釀造了,隻是這糧食雖好,卻是不能放得太久,若不然容易發黴,那公輸鏡夜既然想要把家底都壓在上麵,那邊順應了他的意思,不過朱邪家的糧食,盡量先儲存起來,暫時不要拿到市麵上來賣,便是要賣,那也隻能賣給北堂家。到時候影響到的是柳家跟著北舞家,還有那些小家族,到時候自然有他們去找公輸家算。我們坐山觀虎鬥,豈不是很好。”

“主母說的正是,不過這到底要多謝北堂家才是。”朱邪玉宸很讚同蘇海棠的決定,先把朱邪家的糧食收起來,店麵上盡量的少賣些,其他的家族不知道,這都趁著風頭賣給了公輸鏡夜,到時候沒了糧食,隻管去朝公輸鏡夜責怪,是他不守規矩,將這糧食壟斷。

至於北堂家,離朱邪家最近,他們所收購的,應該大都是朱邪家的,到時候與北舞家和柳家也扯不上關係,何況也能將責任推到公輸鏡夜的身上去。

這裏決定好,蘇海棠便讓侍棋放八哥鳥去給金嬤嬤。

讓他們各自去理事,不過是一個月的功夫,這識麵上便是談米色變,許多人家都已經開始到處去挖野菜果腹,那廂朝廷雖然是開倉救濟,但是卻也解決不了什麼,許多茶樓又相繼關門,以至於引起了一串連鎖反應,導致與許多的商客都無發正常行商。

而柳家北舞家知道了這才知道,這世麵上的米並未流轉,而是全部叫公輸家北堂家收購壟斷了,隻是聽說北堂家的是收了就拿出來賣的,所以也無存糧,這一時間缺糧,兩家的家主都開始爭對公輸家。將原本供應給公輸家的鐵與鹽都切斷。

此刻見他被逼得如此緊,蘇海棠這心裏才鬆來一口氣,也覺得有些痛快之意了。

在說這公輸家,因為獨有糧食,然卻是無鹽,外麵又是流言蜚語的,傳得人心惶惶的,整個公輸家開始搖搖欲墜。可謂是應了一句老話,生難死易,一個家族是經過了多少先人的打拚,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與輝煌,不想如今看起來,卻是搖搖欲墜,比當初北堂家還要弱。

別說這鹽鐵叫柳家跟著北舞家切斷了供應,便是沒有切斷,這公輸家的也沒有多餘的閑錢來買了,而且那邊國庫告急,知道了是他將這米收購壟斷的,朝廷一連下來十道聖旨讓他開倉放米。

想如今柳家北舞家已經得罪了,若是不應了朝廷,那裏發兵過來,他們兩家定然會置之不理的,說不定還會火上澆油。所以此刻隻好是一麵開倉放米,一麵又還得給他們兩家送米過去。

雖然並非心甘情願,而且經過他這麼一折騰,又叫公輸家在北舞家跟著柳家的麵前掉了價,而且財庫空空,幸虧自己從兗州弄來的拿筆還沒有動用,也算是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隻是這北堂令,他竟然違背了先前的約定,私自將米先賣出去。

他因為先賣還,所以得了人心,而自己這裏不過是晚了些時日,但卻是免費發放,竟然都沒有半個人來說公輸家的好,反而叫那些老百姓給指著脊梁骨罵。

等這些事情緩和下來,公輸家的糧庫裏差不多該空了的時候,公輸鏡夜這才發現,似乎由始至終,既是沒有聽說朱邪家卻糧食,也沒有見朱邪家出來買糧,這才想起把當初買進糧食的賬簿來翻看,卻見這上麵,所有的糧食收購注明處,從朱邪家收購而來的,竟然不過是兩石而已。

公輸鏡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這原本要爭對的就是朱邪家,可是這到頭來,卻是弄得一個彩米兩空不說,卻還未動得他朱邪家半分,得了的不過是比平時多花銀子買了的兩石米。

這簡直就是一個大大的諷刺,忽然想起蘇海棠那日在竹林裏的話來,她要將公輸家慢慢的毀滅,在自己的手裏慢慢的流走。難道她早就知道了自己打算,所以把朱邪家的糧食都囤積起來麼?然卻想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這件事情隻有北堂令知道。

難道是北堂令出賣了自己麼?不,絕對不可能,北堂家已經受了朱邪家多年的氣,難道他就不想翻身作主麼?這正要派人親自去北堂家問問,卻聽見外麵有人來報,北堂家的信使到。

公輸鏡夜連忙讓人進來,卻見屬下隻帶著一封信進來,便問道:“人呢?”

那屬隻顫著雙手將這信遞上去,“已經走了。”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家主的性格更加的變得變幻莫測,連自都有些害怕起來。生怕殃及魚池了。

在說這信使,其實是朱邪家的四管家朱邪玉宸,按照主母的推算,此刻公輸鏡夜財米兩空,還堆積了一堆茶葉,而且鹽鐵又無,所以更該給他一個更大的打擊,最好叫他一病不起。送了這信,便直接出了公輸家,不過卻並未馬上出城,因為知道,這公輸鏡夜讀了信之後,定然會馬上派人出去追的,那時候自己正好在城裏給藥歡買些此地的土特產。住個幾日,看看這公輸鏡夜的身體狀況怎麼樣,在回朱邪家。

公輸鏡夜憤憤接過那信,心裏有種很是不好的預感,不過見那信封之上,果然是北堂令的筆記,這才放心了,這便拆開來一看,然這裏麵的字跡竟然變成了一個娟秀優雅的筆跡,怎麼看都是一個女子的,而且墨香陣陣,有些不解的看朝那堂下的信使,卻見那人臉上從進來到現在便一直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隻是自己看去,卻是覺得有些詭異。

眼神這才轉到這信上來,卻見這開始的第一句,便是:公輸家主見此信,定然要撐住!

當即一愣,隻連忙往下看去,讀了兩句,心裏便有數了,這信竟然是蘇海棠寫給自己的,當即隻將這信撕碎,冷喝一聲:“來人,卻把這信使立刻追回來。”

想不到北堂令這老頭竟然會出賣自己,不過讓他心裏更是氣急的是蘇海棠的話,‘這隻是一個開始’!

公輸鏡夜果然是病著了,經過朱邪玉宸在那裏觀察了幾日,鑒定他此刻已經有些因此而走火入魔了,才回來。而蘇海棠說過,不會直接把公輸家毀了,而是要慢慢的,像是淩遲一般,絕對不給他一個痛快,而且因為這一陣子的缺米風波,朱邪家雖然沒有被影響到,不過下麵的百姓們卻是收到不小的衝擊,大家都需要整頓,所以便沒有在去爭對他。

而蘇海棠此刻擔心的是朱邪玉溶,他既然沒有來信,又不見回來,蘇海棠這裏難免是多想,生怕是會出個什麼事情。此刻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不方便起來了,若不然真的在去兗州一趟。

“夫人,休息吧,明日司徒家的人就到了,您可不能缺席了。”書香見她此刻站在窗前,定然又是在想大管家去找家主的事情了。所以這便提醒道。

蘇海棠聞言,這才想起來,明日司徒家的人來,若是有太陽的話,母親定然是不能出來接待的,所以自己還是先養好身體的好。一麵問道:“今日你去大小姐那裏,她是個什麼意思?”

在說這朱邪晴兒跟著朱邪音兒的年紀都已經十八了,卻還沒有定個人家,蘇海棠也怕耽誤了她們,所有這有人來提親的,她也沒因為朱邪逸玄道事情,而把她們兩的事情耽誤了,這司徒家雖然不是五大家族之一,但是卻也如石家一樣,算是富甲一方的,而且又隻有一個獨子,少年英才的。聽說跟著朱邪玉笙在生意上還有想交情,為人雖然不是什麼忠厚老實,但是也算是真誠,因此蘇海棠在才答應了見見。

今日便讓書香去給宗政英說了,又告訴了朱邪晴兒,明日讓她準備好,瞧著可以便來往,若是不願意也罷了。

書香這才想起來,自己也真是糊塗,竟然忘記了告訴夫人了,方道:“大小姐說都聽夫人的。”

“聽我的哪成啊,這日子是她自己要過,我若是就這麼定下來,以後她過得不好,我可負責不起。”蘇海棠聞言,隻笑著說道。

次日才過了早飯,司徒家的公子便來了,三管家也帶著畫沉一同回來了,蘇海棠這自然是高興,吩咐書香去把這司徒公子安排在了銀樹閣裏,邀請他中午到風荷亭裏賞荷花。

秀嬤嬤那裏領著丫頭們去風荷亭安排,這廂畫沉一回來,便直接回了沉香閣,與蘇海棠等人見麵,又知曉這陣子發生的諸多事情,難免是傷心,不過大家也都默契都沒有提起半分來。

蘇海棠隻是擔心她過得怎麼樣,所以這見著麵了,便連忙問:“過得好不好?”想他們雖然是訂了親,不過這到底是沒有真正的成親,就怕她受了欺負。

畫沉聞言,心裏自然是感動,想夫人竟然這麼掛記著自己,隻連忙回道:“一切很好,隻是讓夫人您擔憂了。”心裏一麵責怪那朱邪玉笙,那日也就這麼把自己強行的帶走,都沒讓自己跟夫人到個別。

“這樣我便放心了,你們既然回來了,五管家那裏又等不及,你們若是不嫌草率,就成親了再走吧。”蘇海棠知道他們這來,不過最多是半個月的功夫就要回青山去的,心裏想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聚齊了呢。雖然說朱邪逸玄的事情還沒有下落,不過自己也不能因為他而耽擱了這麼多人,更不能把自己的情緒強加到他們的身上去。

畫沉連忙擺擺手,知道家主的事情,夫人的心裏指不定的還是如何的傷痛,自己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成親呢,這不是變相在夫人的心上挖傷疤麼?“不,夫人,我們不著急,過幾年在說吧。”

“你不著急,我著急,何況這家裏我看是喜氣不夠,得讓你們兩對新人來衝衝喜。”蘇海棠自然明白,畫沉是怕自己難過,所以才推辭的。若不然哪個女兒家不想早早的與心愛的男子拜堂成親,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呢。

雲嬤嬤在旁見此,便也隻示意畫沉順了蘇海棠的意思,那畫沉見到雲嬤嬤朝自己眨眼,這才沒在說什麼,隻是連忙給蘇海棠口頭謝了。

蘇海棠心疼她們一路趕來,便讓她去休息,與雲嬤嬤一起在院子裏散著步,便道:“嬤嬤,你看畫沉他們最多是呆個十幾日就走了,這半個月的時間裏,有什麼好日子麼?正好四管家也在,讓他來辦理。”

雲嬤嬤聞言,“在過幾日,就是初一了,不正好麼?”

“拿得抓緊些了,不過壹兒她們三姐妹的嫁衣,她們早就來請弄琴坐好了,至於畫沉跟三管家的,倒是沒有著落,恐怕還要秀嬤嬤跟弄琴一起趕工呢。”蘇海棠這一算日子,竟然不過是五日之期。

卻聽雲嬤嬤笑道:“那弄琴早就給畫沉備好了,至於那三管家的,她也去三管家的院子裏問了三管家的丫頭要了尺寸,早就給她們備好了,就差人沒來了。”

竟然已經備好了,瞧自己,若是從前,定然會記得讓弄琴備著的,如今卻忘記了,看來自己到底不如原先平靜了,這心裏竟然將許多的事情給遺忘了,若不是身邊的這些丫頭們機靈著,恐怕有一日自己是要亂出岔子來的。

中午風荷亭裏,除了自己,那三管家也在,蘇海棠也見這司徒公子談吐不俗,行事作風也十分能入眼,就是不知道朱邪晴兒是個什麼態度。

然因為蘇海棠此刻的身子不方便,所以這賞荷之事,最後也隻是成了她們幾人的事情。蘇海棠不過是亭裏看著她們乘著竹筏去了荷花叢中罷了。

朱邪晴兒原本還是停不自在的,好在有畫沉跟著陪著,所以緊張的心態也放了下來,見那三管家對畫沉那般唯你獨尊的樣子,心裏也十分的羨慕,有一個除了母親跟嫂嫂以外的人來這麼心疼著自己。正是羨慕之際,卻見那司徒公子捧著一叢荷花遞上來。

朱邪晴兒沒跟陌生的男子這麼接觸過,此刻自然是羞澀滿麵的,隻是含笑接過,淡淡的說了聲謝謝。

那司徒公子見此,卻是十分喜歡,聽說這朱邪家的姑娘都是經常陪在主母身邊的,又見主母那樣一個絕代風華的人物,如今哪怕是身懷六甲,然那身氣質與美麗卻是有增無減,最重要的是竟然能引領著這麼一個大家族,尤其在上一次的米慌之中,讓朱邪家成為旁觀者,沒有受到半分的衝擊。

想必有些愛屋及烏,因見那主母這個樣子,想這朱邪晴兒又是大小姐,在她的身邊經常行走,應該也有些本事的,以後定然能夠持家,最叫他喜歡的是,這朱邪晴兒沒有自己想象裏的那種大小姐性子,雖然這結識不過是短短的時間,不過見她行事待人,也十分的好,有些那蘇海棠的影子。心裏便料定了次女子自己非娶不可。

在湖麵遊了半個多時辰,蘇海棠想這也夠著他們相互聊了,在聊下去恐怕會沒了話題,所以這便吩咐書香去讓他們回來,隻說朱邪晴兒這學習女紅的時間到了。

司徒公子見此,難免是有些戀戀不舍的與朱邪晴兒到了別。

那廂書香送走了朱邪晴兒,這蘇海棠還沒開口,這司徒公子便迫不及待的朝她蘇海棠說明了自己的意思。

不過這也是蘇海棠意料之中的,當即隻是清淺一笑,“司徒公子莫急,你們此刻初相識,我看還是在多接觸幾日吧,正好參加了三管家跟著五管家的婚禮在走。”

司徒公子聞言,隻覺得是喜上加喜,如此自己正好能在這朱邪家多留幾日,也能多見那晴兒姑娘幾日。一麵隻恭喜身邊的朱邪玉笙道:“恭喜玉笙兄,算是苦盡甘來了。”

他這詞,一點也沒用錯,那朱邪玉笙苦苦一笑,卻是寵溺的看了身邊站著的畫沉一眼。一麵握著她的手朝蘇海棠跪下,“屬下這真是苦盡甘來了,多謝主母成全。”

蘇海棠見他們高興,多少也被感染了些喜慶的氣氛,隻笑道:“謝我做什麼,我看你們這要謝便去好好的謝謝弄琴,那丫頭早就給你們把霞披喜服都準備好了,我還是蒙在鼓裏,今日才聽雲嬤嬤說的。”

朱邪玉笙聞言,更是驚喜,“屬下的也備好了麼?”這實在是太好了。

“是啊,還是去你院子裏,問了貼身丫頭要的尺寸呢。”蘇海棠見他那副表情,也笑著回道。

朱邪玉笙這不高興則已,這一個高興起來,便是原形畢露,當即拉著畫沉給蘇海棠告辭了,要馬上去試穿。

蘇海棠這裏陪著那司徒公子說了一會兒的話,又問些問題,這便也回去休息,隻讓旁人陪著在院子裏逛。

這婚禮過了之後,也熱鬧了好一陣子,蘇海棠這也把朱邪逸玄的事情暫時的放了下來,開始注意起孩子要用的東西來,等畫沉夫妻走了,那司徒公子跟著朱邪晴兒的事情也訂了下來,準備六月司徒家就正式來下聘定親。

宗政英這也高興,見這朱邪晴兒尋了戶好人家,這又見朱邪音兒對自己也好,隻把她也過繼了到了名下來,從此朱邪家便又多了一個二小姐,宗政英深知那司徒家為何看中了朱邪晴兒,這便讓她們姐妹倆都到蘇海棠身邊去,又叮囑這跟著書香學管家,弄琴那裏學習女紅,藥歡那裏學膳食,侍棋那裏學著綰發的,日子倒是也過得快,這一轉眼竟然已經仲夏了。

屋子裏悶得慌,便在院子裏沉著涼,池邊偶爾飛過幾隻螢火蟲,蘇海棠隻管看著侍棋她們去撲。

見著時間不早了,那雲嬤嬤隻管來催她去休息,又開始勸說:“姑娘,你如今的這身子已經不方便了,還是到樓下來住吧,這每一次上樓,可是要了老奴的心。”

書香也跟著勸說,每一次看見夫人上樓,她的心就跟著一顫一顫的,生怕碰著肚子。

蘇海棠隻覺得這些日子,每日自己要聽到幾位嬤嬤這樣的話不在十遍以下,此刻聽見,隻當是自己的幻覺又出現了,所以這便也不去理會,隻快步的朝樓上走去,也懶得等著她們來扶了,何況要她們扶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爬到樓上去,自己抬下步子她們就要叮囑一句。

見她甩著膀子走了,雲嬤嬤秀嬤嬤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隻連忙搶著跟著去,各自從左右扶著她。書香等人見此,隻得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收拾著院子裏的東西,這才隨後上去。

蘇海棠這才回到屋子裏,雲嬤嬤跟著秀嬤嬤不放心,非得去要伺候她沐浴,一麵又嘮叨著讓金嬤嬤趕緊的回來,這不過是一兩個月的時間,姑娘就要臨盆了。

等她們覺得妥善了,書香這才把她們趕回去睡覺了,伺候蘇海棠躺下來,便聽見侍棋急衝衝的上樓來稟報著,“夫人,夫人,大管家回來了。”

蘇海棠的心口一顫,心跳有些漏跳了半拍,回來了,那可是有朱邪逸玄的消息。

書香這去開了門,一麵連忙過來扶著蘇海棠起床來,“夫人,若不然請大管家上來吧!”

蘇海棠這卻是等不及,隻問道:“他在哪裏?”

侍棋這也沒有明白,夫人口裏的‘他’是家主還是大管家,隻朝書香看去,書香見此,隻朝侍棋道:“先請大管家上樓來,在隔壁的偏廳等著吧。”

侍棋這方應了聲,“已經在隔壁等著了。”

蘇海棠此刻已經下了床來,疾步出房間來,有些緊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書香瞧侍棋那模樣,想怕大官家也沒帶來什麼好結果吧,所以這心裏也擔心起夫人來,怕她這一會兒承受不了。

朱邪玉溶這一出門去兗州,細細算來竟然有五個月之久,然卻是始終沒有找到主子的半分信息,自己到了這到寒鷹澗下麵去,又順著那河流尋了,也沒尋到個什麼,如今這一轉眼,竟然已經仲夏了,到底沒有找到,也隻好回來。

隻是不知道這到底如何與主母說,正是糾結之時,侍棋這便進來,“大管家,夫人來了。”

朱邪玉溶呼吸有停滯住,下意識的門外看去,卻見蘇海棠撐著肚子進來,頭發已經解散披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裏的作用,卻覺得她的臉削瘦了好幾分,默默的喚了一聲,“主母!”聲音裏滿是沙啞。

蘇海棠聽見他的這聲音,便明白了一切,沉默了片刻,隻道:“你能回來,便很好了。”自己還能期望什麼?他就算是沒有掉到下麵摔死,那也已經毒發生亡了,隻是這沒有找到也好,讓自己自欺欺人,認定他還活著吧。

步子有些蹌踉,走到最靠近門邊的那張椅子上坐下來,這才看朝朱邪玉溶,“罷了,自此以後,一切隨緣,不要在刻意的去尋找,若是他真的走了,那麼這在天之靈便將他的遺物送回來吧,若是還在,隻希望有一日能重逢,所以這衣冠塚也不用立了。逢人在問起家主的蹤跡,便說他看透了人間世事,已經雲遊四海去了。”

朱邪玉溶沉默,許久這才朝應了聲。

蘇海棠見他一身風塵仆仆,便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侍棋這送朱邪玉溶下去,這還沒出院子,卻是一下哭起來,倒是把那朱邪玉溶嚇了一跳,愣了愣,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侍棋,卻見她竟然是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滿腹疑惑的問道:“那個,侍棋姑娘,你怎麼了?”

抬起頭來,看著他,卻不知道如何說,要跟他說自己是心疼他麼?可是這樣的話,自己怎麼能說出口來,在他的眼裏,自己就還是一個小丫頭,連夫人她們也常常忘記,自己已經及笄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心裏惦記著的是夫人。可是夫人就像是一個夢一樣,這一生都是觸及不到的,可是自己就不一樣了,自己能好好的照顧著他,心疼著他,一定會讓他開心。

不要讓他眼裏在有著這如秋水一般的傷感,這樣的眼神,不合適在他的眼裏出現。

見她就這麼看著自己,哭聲倒是止住了,不過那眼淚卻還流著,隻是她又不說話,朱邪玉溶一時間倒是有些拿他沒有了法子,隻得在問道:“侍棋姑娘,你到底是怎麼了?”朱邪玉溶這原本是想找個人來安慰她的,可是這一眼看去,此刻時間已經不早了,丫頭們大都已經去休息了,竟然不見半個人影。

侍棋聽見他這有些緊張的表情,心裏方舒服了一些,隻道:“我沒事,你高興我就沒事。所以麻煩你一定要高高興興的。”

朱邪玉溶不是那種木訥之人,聽見她的這話,竟然有些愣住了,想在這朱邪家,他不是第一次聽見丫頭給自己表白,然一次竟然有些措手不及的,“侍棋姑娘,你……”憋了半響,看著她這玲瓏嬌小的模樣,隻道:“你還是個孩子。”

孩子?聽到這話侍棋心裏就有火氣,隻挺起自己幾乎是不能一眼分辨出性別來的胸部,“我已經及笄了!”說這話,臉不紅,隻是心卻跳得飛快,又見自己這胸前的平坦,隻得將肩膀縮下去,弱弱的說道:“我已經長大了,你們不能總是把我當孩子來看。”

可是,在朱邪玉溶的眼裏,這侍棋就是個孩子,自己大她整整七八歲,都已經能算得上是她的小叔叔了,臉上不自覺的拂起一抹笑容,“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侍棋見他臉上的那抹笑容,雖然是一閃而際,不過自己終究是看見了,心裏隻覺得高興得比得到夫人的誇獎還要高興。擦去眼淚,擠出一個笑容來,“大管家晚安。”

朱邪玉溶這才放心的轉身走了,侍棋看著他的背影一直消失不見,這轉身回房間去,心裏卻是惆悵萬千,今日自己是不是太不矜持了,會不會嚇到大管家?

蘇海棠此刻哪裏還能睡得著,隻將與那些跟朱邪逸玄有關的東西都拿出來,一件件的看著,書香心裏知道她的苦,便是也沒去打擾,隻是默默的伺候在身邊。

時間一晃,這便是金秋十月,丹桂正飄香,整個朱邪家也安安靜靜的,在無其他的事情來煩心。

蘇海棠這坐在房間裏,正看著畫沉的來信,知道她有喜了,心裏都十分的高興,而且這五管家那裏,壹兒三姐妹也都紛紛有了身孕,如今都央著弄琴跟著秀嬤嬤教她們做孩子的衣裳呢。

蘇海棠這看著書香,想如今那藥歡與四管家已經訂下了,心劍估計也應該有了孩子吧,隻是始終沒有信來,不過不管怎麼的說,聽金嬤嬤說軒轅家的男子竟然那般的鍾情,所以也不擔心,此刻擔心的倒是書香跟弄琴,侍棋的話,她還小,不著急。便道:“書香,你近來經常跟著大管家在外麵走動,看著合適的便不要這麼放過了,這女兒家可是比不得男人那般能熬。”

書香知道她又要提這個事情了,隻道:“夫人,您就自己注意著自己的身體罷了,何況我就想伺候在你的身邊。”

聽她的這口氣,估計已經厭惡自己囉嗦了,蘇海棠突然也覺得自己有些囉嗦,便也隻是笑笑,“你總不能這麼一輩子伺候在我身邊吧。”說著又道:“大管家過幾日要出秦州,要不然你與他一起去吧。”

書香自然明白她是個什麼意思,沒好氣的歎了一聲,“夫人,您就別瞎摻合了,你要是讓我跟著大管家一起出遠門,回來侍棋那丫頭非把我殺了不可。”

蘇海棠聽見這話,怎麼覺得有些曖昧,隻問道:“關侍棋什麼事情?那丫頭還小著呢!”她記得侍棋還沒及笄。

書香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口,隻連忙用手指止住唇瓣,“夫人,我方才沒說什麼出入的吧?”

蘇海棠見此,心裏已經有數,隻是怎麼也沒想到,那侍棋丫頭竟然……自己向來隻覺得這書香沉著穩重,與大管家正好是天生一對的,沒想到這侍棋竟然,不過也罷,自己不去管,這緣分自有老天爺安排,自己在怎麼操心也沒有用。

這廂說著,又想起今日二管家來信,讓人過去臨海縣,想來自己的身邊的丫頭,這出門能成器的就隻有書香了,又想她就這麼在自己的身邊待著也不行,便想倒不如讓她去就得了,權當是散散心,“那既然如此,你收拾一下,明日去臨海縣,二管家那裏有些事情,你應該能代我處理,如此我就讓金嬤嬤直接回朱邪家來。”

“嗯!”書香聽所臨海縣,麵朝大海,那裏雖然是個縣城,然卻是比江南的好些城池還要大,而且又是個出了名的碼頭,南來北往的商人也頗多,自己也正好能見些世麵。

年底,重新按照規矩把老家主的葬禮辦了,一切整頓好過年,那書香卻沒能來,留在了臨海跟著朱邪玉澤一起過年,來年三月,又狠狠的將此刻的剛剛有些好轉的公輸家打擊了一番。司徒家與朱邪家的婚事也辦了,隨著朱邪晴兒出嫁了,蘇海棠這又緊鑼密鼓的給這朱邪音兒相親,又帶著孩子,所以這日子比她自己想像的好要充實得多,那些不願意想起來的,也都給盡量的放在心裏。

五月正逢端午,怎麼也沒有想到,大管家竟然娶了侍棋,書香也同意嫁給了二管家,當然四管家與藥歡,自然也跟著她們一起在五月成親了,這樣下來反倒隻剩下了弄琴一個人,整日叫三位嬤嬤掛在嘴上。

這一晃三年,有人問起朱邪家的家主究竟哪裏去了,便都是說他看破了世間俗事,雲遊四海去了,卻不想這江湖上竟然有人傳言看見了朱邪家家主的仙蹤。

蘇海棠聽見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要親自去尋,此刻分別在各方的幾位管家也派人在四處尋著,如今三管家那裏來信,有人見家主在月州,蘇海棠這當即就把家交給了大管家,帶著如今已經三歲兒子踏上了月州的路。此次出門,除了由著月鳴來駕車,蘇海棠便未曾帶著嬤嬤或是丫頭,何況丫頭們現在都各自有了自己的的家與孩子,自己也不想讓她們‘妻離子散’的,免得到時候幾個管家在自己的麵前陰陽怪氣的,如今倒是懷念,這人還是沒成親的好。幹什麼都好使喚。

這朱邪憶玄沒出過遠門,看著這外麵陌生的地方,難免是好奇,不過卻是十分的高興,在馬車裏的絨毯上滾來滾去的,胖乎乎的小臉隻叫蘇海棠忍不住去掐一下。

不過這二大不由娘,這蘇海棠才伸手過去,就給那胖胖的小手給推開,“我說娘,你別老是掐我的臉,以後長大了會長壞的?”

“不會,誰告訴比會長壞的?”蘇海棠這沒達上目的,滿臉慈愛的將他扯進自己的懷裏來。

朱邪憶玄已經十分了解他娘是個什麼心,所以深深的知道,這想要美,就要遠離娘。“昨天我掐了弄琴姑姑的葫蘆,今天看見那裏已經缺了。”不過說了之後,他立馬就後悔了,因為這事情他已經成功的嫁禍給了五叔叔家小糖。隻連忙將手捂住小口,滿臉驚恐的看著蘇海棠。

小孩子的口裏以前的事情永遠都是昨天。不過蘇海棠聽見他說掐了小葫蘆,頓時就想起來一個月前弄琴種的葫蘆叫人掐了,一堆孩子都說看見小糖在那裏玩了,所以大家一致認為是小糖掐的,為此小糖給叁兒揍了一頓。

頓時麵黑,“你怎麼能這樣?”

憶玄見母親的那臉色,頓時也不調皮,變得十分的正經起來,“孩兒知道錯了,以後要嫁禍,也會嫁禍給外人,絕對不會在欺負自家人。”

蘇海棠聞言,這才勾起一抹笑容,“這才是好孩子嘛。”

馬車陡然停住,隻聽月酌愉悅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夫人,公子,咱們到月州了。”

月州?朱邪憶玄這腦子裏突然想起大叔叔的話,隨之回頭問著蘇海棠道:“娘,咱爹在月州麼?”

已經這麼多年,蘇海棠已經能很好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了,哪怕此刻很想很想,她都可以表現得無所謂了,此刻聽見孩子怎麼高興的問,其實那心裏最希望他們是撲了一個空,也許人們說的跟逸玄長得一樣的那個雲遊的道長已經去了別的地方,那樣,她們母子就能接著早,可是若真的就在這裏遇見的話,如果不是,自己便要再一次的承受著那份痛苦。一麵回道:“在!”

憶玄聞言,隻高興的拍著小手,一麵將腳把簾子掀起,“娘你快先下去,見著爹先把他給逮住。”

蘇海棠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生出這麼懶的兒子來,連著掀簾子也要睡著用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抓著他的衣服,把他給拽起來,朝馬車外扔去,也不管會不會摔著他。

月鳴知道見這突然從馬車裏被扔出來的小公子,就知道他這是又惹惱了夫人了,單手將他給接住,同時也覺得夫人的脾氣因為他變得越來越暴躁了。

攀在月鳴的身上,朱邪憶玄隻高興的笑著,“我就知道,娘見不得我那樣,可是她不知道,被直接扔出來才是我最終的目的,我幾乎不用自己動,就能出馬車。”憶玄說著,得意的回頭朝馬車裏剛剛把頭彈出來的蘇海棠看了一眼,便掙脫著要下馬車來。

蘇海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下車來看著眼前的客棧,“咱們就暫時在這裏住下,還是別去別苑裏了。”免得大家都來賄賂這小子,弄得人仰馬翻的,自己這一路上可是收拾得夠嗆了。

一麵抓起這此刻已經落到地上,眼睛在前麵集市上打著轉轉的朱邪憶玄,隻托著她進到客棧裏去。

月鳴見此,也隻是無奈的搖搖頭,把馬車停到後麵去。

客棧裏突然來了怎麼兩個絕美的客人,不止是掌櫃小二的都已經看傻眼,連那客人們都已經傻了。

頓時客棧裏一旁安靜,還是一個跑堂的反映得快,連忙過來招呼,“姑娘這是要打尖還是吃飯?”

那朱邪憶玄聽見這小二叫娘姑娘,腦子裏頓時想起叔叔們的話來,隻搶在前麵道:“我跟我娘要住店。”說完,得意的拉起蘇海棠纖白的手。

小二有些尷尬的,反應過來,連忙改口道:“公子夫人請。”

蘇海棠這還沒開口,朱邪憶玄這又道:“我們現在堂裏吃飯,順便等人。”

小二聞言,見這夫人沒開口,隻得是應了這像是粉雕玉琢出來的小公子的話,“那兩請吧。”

掌櫃的這才反應過來,見這夫人容顏甚比天仙,那小公子小小年紀,又有這出塵絕世的氣質,隻認定不是尋常之人,所以這便連忙跟著擁簇上去。

又給安排了一處臨窗的位置,招呼著她們母子點了菜,在才下樓來。

然這掌櫃的才下樓,便有聽見樓下一陣起哄,隨之樓梯上傳來咚咚的一陣響聲,但見幾個長相十分猥瑣的小廝們擁簇著一個身著錦衣的公子上來。

那錦衣公子一上來,便四處打量著這堂裏,懶洋洋的聲音隻問道:“哪個死道長在哪裏啊?給老子出來!”竟然敢冒充朱邪家的家主。

蘇海棠原本對這種事情是不敢興趣的,可是聽見他說道長二字,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轉向他去。

巧的是那錦衣公子的目光也正在這堂裏環視著,這咋一看見蘇海棠,當時便全身發顫,眼珠子隻差沒掉出來,隻是口水已經決堤,毫不猶豫的從口裏流了出來。

大叔叔時常說,自己長大了就好保護好娘,朱邪憶玄將這話聽進去了,此刻見這個猥瑣不堪的男人這麼盯著娘看,當然是不容許的,隻從筷筒裏拿了一根筷子。這便朝那錦衣公子走去,“我說爺爺,您的口水決堤了。麻煩這是公共場所,注意儀態。”

這錦衣公子知道看見這小公子是從那絕色女子那裏走過來的,所以便沒生氣,隻連忙擦去了口水,蹲下身來,“小弟弟,那是你姐姐?”一麵目不轉睛的看著蘇海棠,一手指向她。

“呃?那個啊?”朱邪憶玄恍然大悟,似乎先前不知道他說的是誰,回頭看了蘇海棠一眼,拋了一個媚眼,“是我娘呢!”

原來是個拖油瓶啊,這錦衣公子的臉色當即就變了,想這麼一個絕色女人,能幹淨麼?隻想自己從未見在城裏見過她們,想必是外地來的吧,如此正好,自己可以把她就這麼搶回去,至於這個小孩子麼?可是個小倌的好苗子。

見他笑得那麼邪惡,朱邪憶玄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情,一麵轉著手裏的筷子,很是客氣的警告道:“你可別打我娘的主意,因為你賭不起哦!”

他堂堂的城主之子,隻要進了這個城,不管是人還是東西,隻要自己想要的,都是自己的,最討厭的就是旁人看不起自己的身份,如今見這個小子也這麼說,心裏便是十分的不高,隻狠狠的朝他瞪了一眼,“你個小破孩,別給臉不要臉,知道我是誰麼?”

朱邪憶玄很配合的搖搖頭,“不知道!”

錦衣公子得意一笑,“哼,本公子就是這月州城的少城主,我們的後麵就是朱邪家,隻要你娘從了我,定然一輩子錦衣玉食的。”

朱邪家?原來每年他們家竟然還花這麼多銀子來養著這麼些給廢物。很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隻將這筷子隨手折斷,想這樣的廢物也不必這麼花銀子來養他了。回頭衝他一笑,那兩截筷子隻朝他的兩隻眼睛飛去。

“啊……”的一聲慘叫,猶如殺豬一般的聲音自這堂裏擴散開來。但見那錦衣公子已經是滿林的血液,雙手捂著眼睛淒厲的慘叫著,可是此刻捂著還有什麼用呢?

跟著他來的那幾個嘍囉見此,隻連忙扶的扶住他,幾個則上前來,想要把朱邪憶玄抓住。

然他們這還沒動,便見身後的樓梯處走來一個絕世出塵的白衣道人,但見他慢條斯理的拿出一塊白色的絹子,將那錦衣公子的眼睛蒙住,一麵有條不紊的吩咐他身邊的小廝,“去取熱水來。”

小廝愣了愣,這就是那位傳說與朱邪家家主長得十分相像的道長麼?果然猶如謫仙一般的絕美出塵,難怪公子會說要把他捉來殺了,這樣的男人確實不應該出現在人世間,或者他應該好好的呆在道觀裏。耳邊聽見公子比豬叫還要難聽的聲音,這便才反應過來,連忙去下樓讓小二的拿熱水來。

蘇海棠看著那人,聽到他的聲音之時,就已經傻住了。

他竟然真的還活著,這張臉別人可以易容,這聲音別人可以改變,可是他給自己的感覺卻沒有人能給。可是,他這是怎麼了?還記得自己麼?他此刻明明是看見了自己的,為何還如此的淡然如水,難道一篇道德經就能將一個人的感情洗去麼?

朱邪憶玄看見了那身著白袍的年輕道長,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小嘴一嘟,“真像!”一麵回頭見娘的表情,當即就確定了那人就是自己的爹。一個小跑飛奔上去,隻將那錦衣公子推開,一把抱著白袍道長的腿,“親爹啊。”

在說這白衣道長確實是朱邪逸玄,當初朱邪玉溶到了兗州,確實是找到他了,而且竟然沒有被摔死,因為他掉下去的時候,手裏一直拿著那柄他在懸崖上先丟下來的傘。

也是因為那傘,他跳下來才沒有被摔死。

當然,當初他既然選擇了自行了斷,就是已經下定決心走了,隻是看見那傘,隻覺得與自己有緣,所以掉下去的時候,就順手拿起了那柄傘,卻沒有想到,也正是因為這傘,他竟然沒有死。

當初朱邪玉溶找到他的時候,他身上的毒也到了大限,而且還多了另外的一種毒,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兩種毒液交錯,竟然讓他的生命維持著,讓朱邪玉溶把他帶出了寒鷹澗,到了清風觀,一直在裏麵養著傷,這是卻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醒過來,朱邪玉溶也在那裏守了兩個多月,這才回朱邪家來,但是因為家主始終沒醒過來,所以便沒敢在跟主母說。

此刻朱邪逸玄看著眼前抱著自己大腿的憶玄,隻順手將那錦衣公子一扔,“一路上好玩麼?有好好照顧你娘麼?”彎腰將這朱邪憶玄一把抱進懷裏。

“有啊,可是娘好凶。”憶玄見到自己這傳說裏的爹,一點也不生疏,反而是比跟著蘇海棠還要親密的靠近朱邪逸玄的懷裏。

想必這到底是血緣關係來在作祟吧。

蘇海棠難以置信的看著樓梯口親密無間抱著的父子兩人,像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一樣,同樣一身雪白的袍子,隻是一大一小罷了。

隻是,他竟然沒有失憶,可是為何不回朱邪家,為何讓自己苦等這麼多年?

在說這月酌停放好了馬車,這正要來前麵的店裏,卻突然見人攔住,而這攔住他的人,竟然是大管家。當即有些愣住,這大管家來這裏做什麼,朱邪家誰在家裏在坐鎮?

然他這還沒回過神來,便聽見一陣孩子的哭聲,卻見那後院的房間裏跑出兩個小孩子來,正是朱邪玉堂家的小糖跟著小果。不過更讓他吃驚的是,卻見朱邪玉笙一家,朱邪玉澤跟著書香,連同那朱邪玉宸夫妻倆也出來了。

“你們……”看著大人孩子,十幾人一起出來了,月酌這半天才擠出這麼兩個字來。

“我們是來迎接家主的!”朱邪玉堂從那房間裏磕著瓜子出來,回道。

月酌聞言,愣住了片刻,反應過來了,隻想立馬去告訴夫人這個天大的好消息,這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堂裏,在這樓下已經能看見朱邪逸玄抱著憶玄了。

一麵見夫人憤憤的站在那對麵,隻朝夫人道:“屬下正想來稟報夫人,沒想到這……”

蘇海棠的目光這原本就隻是在朱邪逸玄父子身上的,此刻心裏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委屈?高興?還是感謝他還活著?突然聽到月酌的聲音,隻朝他看去,但見他的身後樓下的大堂裏,滿滿的站了一屋子的人,心裏突然滿是氣憤,在無半點興奮,他們竟然騙自己,感情早都已經知道了,隻有自己一個人蒙在鼓裏。

這一路上還提心吊膽的,忐忑不安,生怕自己又要失望一場了。可是他們竟然……

“海棠……”朱邪逸玄抱著朱邪憶玄朝他她走過去,完全可以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可是他以為玉溶她們已經告訴她了的,隻是沒想到……所以不怪她。

蘇海棠聽見他的這聲音,連解釋都沒有聽他解釋,心裏竟然已經原諒了他,活著便好,自己不求什麼,隻求他還好好的,隻是為何要讓自己等這麼多年?“你沒事就好!”嫣唇輕啟,似乎一瞬間恢複了三年前的溫柔。

讓那窩在朱邪逸玄懷裏的朱邪憶玄嚇了一跳。他從出生到現在,沒見過娘這麼溫柔過,一時間隻覺得有些陌生。

正是此刻,隻聽那樓下傳來了一個久違的聲音,“夫人……”隨著一個同樣是有些叫蘇海棠熟悉的聲音道:“什麼夫人?叫妹妹!”

蘇海棠聞聲而望,隻見那客棧的門口,站著的人真是心劍,她的旁邊便是當初那個恨自己恨得想要殺了自己的軒轅封,隻見此刻他的懷裏,正抱著一個奶娃娃,正衝自己笑著,露出那粉紅色的牙齦。

且說這心劍好不容易說服了這軒轅封與自己出迷霧森林,這才知道這三年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不過那軒轅封又聽金嬤嬤把當年的事情與他解釋了,心中才得以釋然,隻覺得自己的這妹妹也不比自己幸福,這聽說朱邪逸玄身上的毒終於穩定住了,隻是朱邪玉堂他們都想給妹妹一個驚喜,所以這也攔住了心劍,一路跟在她們母子的後麵。

蘇海棠慢慢的細嚼著軒轅封方才與心劍的對話,掃視了樓下廳裏沾滿了的人影,一張張熟悉的麵孔,便是逢年過節也沒能走到一處,此刻卻聚集在了這間小小的客棧。又見自己眼前這張夢裏千百次沒有抓住的臉龐,此刻卻是真真實實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心裏頓時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所填滿,到此刻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隻覺得陣陣眩暈,似乎這根本就在夢裏,身子一偏,便倒入了一個久違了的溫暖懷抱之中。

耳邊,隻回蕩著一聲聲緊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