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定在那兒,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抹輕鬆的笑容。
“你在擔心我!”不知何時,古燁立在她身後,唇角上揚,語氣肯定的說道。
楚晚幽飛快的回頭,看著一身濕淋淋的古燁,看樣子他剛從湖裏洗澡回來。
“有多少收獲?”邁步走回屋內,感覺他緊跟其後,楚晚幽低聲問道。
“不少。”事實上是他辛苦尋到了野豬窩,他相信那座山被他抓的所剩無幾了。
走回房裏,楚晚幽拿起一套衣服放進了他的手裏:“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這是她向張嫂借來的衣服,原本就打算給他換洗的。
古燁看著手裏的衣服,黑眸有著止不住的笑意,她似乎忘了,隻要他一運功,身上的衣服不消片刻就會幹爽,他剛才就是怕她心裏著急他一直沒有回來,才打算回來運功的。
但現在,他很慶幸自己一身濕淋淋的跑了回來,她擔憂他,關心他,也愛著他!就如同他對她的心一樣!
古燁斂下眼底的異彩,把衣服放在桌上,快速利落的解開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赤身裸體了。
雖然是夜裏,房內光線很暗,但對他們有著深厚功力的習武者來說,夜裏視線與白天並沒有多大的差異,看著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楚晚幽微微睜大眼,呆了幾秒,臉色微燙,轉過身背對著他低吼道:“你不知道出去換?”
她真是多此一舉,他既然在湖裏泡澡了,身上的衣服也差不多洗幹淨了,隻需要運功蒸幹就行了,而她竟然遞給他衣服,更可惡的是他竟然就在她麵前……
“晚幽,拿幹布巾給我。”古燁看著她背對的樣子,嘴角暗勾,輕咳一聲,掩去心裏的笑意,認真的說道。
楚晚幽沒有理會他,直接走到床邊躺下,閉上眼,不理會自從下到穀底後就一反常態的男人。
看著她的動作,古燁微微一笑,心情止不住的飛揚,拿起褲子套上,身影一動,人已經到了床邊,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如昨天晚上那樣,躺在了她的身邊,伸手緊摟住了她,不同的是,昨天他穿著衣服,今天他隻穿了一條褲子,上身是裸著的。
楚晚幽二話不說,身手利落的反擊與他交手。
掌,劈,拳,兩人四隻手利索的過招,楚晚幽攻,古燁守,一時間,誰也討不到便宜,但兩人都極為的有默契,沒有用內氣,否則這木屋怕不是得塌了,到時就連傲人都沒得睡。
四隻手扭在一起,她左手扣住他左手,而她的右手被他扣住,兩人都不能動彈。
“你吃錯藥了是不是?”冷酷霸氣如他,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死纏招數?
“晚幽,我們分開已經五年了,傲人都已經四歲了,我可以等,但我怕時間的流逝如此匆匆,等到你原諒我,願意再給我機會的時候,我們都老了,而且,我也怕了,我怕你會真的忘了我,怕你愛上別的男人,我心裏還真是怕自己癡狂,因為一旦深愛了,就再也無法回頭了,也無法放手了,而我現在已經癡狂了,無法放手了。”古燁直視著她,一字一句緩慢的說道
“……”楚晚幽沉默。
“晚幽,前塵往事,發生的我不能讓它回頭,但是未來我可以向你承諾,我求你,忘記我們的從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這次,我會愛你成癡。楚晚幽怔怔的望進他堅定中帶著懇求的目光,艱難的說道:“我們之間還能重新開始嗎?”她的心好亂。
古燁放開她的手,看著她茫然苦澀的神情時,眼底掠過一抹痛苦,雙臂緊緊的抱著她,仿佛要把她融入他的身體裏麵,在她耳邊說道:“對不起。”
楚晚幽眼睛一酸,輕輕的閉上眼,心裏痛中有苦,卻也有無法割舍的情。
或許,對於愛,她比他更懦弱,她沒有繼祖斬斷與宮清僕情絲的毅然,也沒有她接受弄竹的勇敢,更沒有賴情為愛的不顧一切,說到底,她和他一樣可悲,可恨,可憐。
氣氛因為兩人的沉默而安靜,兩人之間緊靠在一起的身體讓房間裏麵的氣氛也有些詭異。
楚晚幽遲疑了一會,轉開話題問道:“你原打算在傲人生辰的時候,立傲人為太子嗎?”古燁看著她,搖了搖頭:“我原本要直接傳位給他。”“什麼?”楚晚幽驚訝,側過頭看著內側熟睡的傲人,她苦笑:“傲人還小,又怎麼負擔得起這樣的重擔?”“他可以的。”
“我們是不合格的父母。”楚晚幽輕歎一聲,幽幽地說道。
古燁看了一眼熟睡的傲人,他未遇見她之前,他的人生不隻是沒有想過情愛,更不曾想過如何做個合格的人父。
他苦笑,緩緩的述說道:“我父親身為古家主,一生行事作風都是強勢狂傲,身份尊貴,掌控著驚人的權勢,他對我而言,是高高在上的家主,他掌控古家的生殺大權,天下無數人的生命,為了完成古家一代一代傳承下來的遺訓,他隻是古家主,他是男人,卻非人夫,他是父親,卻也非人父,我九歲之前,不曾見過他一麵,父親、母親對我來說,不曾存在過。”
“我第一次見到我的父親,是我九歲那年,通過了殘酷嚴厲的訓練走出長老閣的那一天,古家所有的人,包括嚴厲的四位長老,都跪在了我的腳下,隻有那個高高在上如天神一樣俯視著我的男人用一雙冷酷無情的眸子望著我,什麼話都沒說,轉身離開了。”
楚晚幽微蹙眉,唇啟動,卻又合上,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我十四歲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在我心裏猶如天神有著一身絕世的武功,深厚內力,又正值壯年的男人會死,在他彌留之際,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與他單獨見麵。”
古燁半眯著眼,神情完全陷入了回憶的旋渦。
“我記得他當時的全部神情,他說的每一句話,就算他躺在床榻上,生命到了最後的關頭,他也不曾對我展露過一絲一毫的情,在交代了古家所有的人和事後,他麵無表情告訴我,我是如何而來,我的存在就是他生命的延續,一切隻是為了古家,就如同我生母存在的意義,哪怕是生下古家尊貴稀有的子嗣傳承人,也逃不過一死。”
“我冷冷的看著他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我以為至死,他那雙眼睛都不會流露出絲毫的波動,但在他閉上眼睛的那最後一刻,我在他眼底看到了遺憾,看到了不甘心……在他死後,我隻對他說了一句話,我,絕不會如他這樣遺憾的死去,我會讓古家一代接一代的努力在我手中,成為現實,我要完成古家數百年來的大計,為此,我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血流成河,白骨成山。”
楚晚幽閉上眼睛,不讓自己眼底的情緒泄露,心裏隱隱作痛著,與他相比,她十四歲之前的生命是何其的幸福!
她有一個美滿的家,有愛她的父母,有疼她的哥哥,那時候,她的人生完美的就連天都妒,才會有了家破人亡……
“晚幽,你或許說我是因為傲人才會放棄我的夢,但是,如果沒有你,傲人隻會是第二個古燁,如果沒有你,我就算完成了古家一統天下的大計,我也會如我的父親那樣帶著不甘的遺憾死去,因為我的生命裏沒有你。”
“是你讓我開始有了第二條路可以走,晚幽,相信我,我的生命已經被你改變了,我會在未來的生命裏,學著如何愛,如何為人夫,為人父。”
楚晚幽伸出手,輕輕撫上古燁的臉,努力擠出一抹笑,笑中卻帶著淚。
她不知道是為他是為自己,兩個同樣心裏有傷的人,碰在一起是上天注定的夙命嗎?
古燁伸出手,輕輕的拭去她的淚,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晚幽,這樣擁著你,你不會知道我有多幸福,如果我們之間必須要經曆那些痛苦後才能幸福,那我感激上天,讓我失而複得,沒有失去你。
楚晚幽輕輕的投入他的懷裏,眼眼朦朧中,看到他黑眸的感激,原來投入他懷裏,是這樣的安心,如果愛要付出,她願意學著付出,和他一起努力,愛著,幸福著。
改變他的人生,也改變她自己的人生。
她突然有了不顧一切的勇氣,不試試,又怎麼會知道結果如何?
“等到傲人長大一些,你願意舍棄塵世那些榮華富貴,陪我在這裏渡過餘生嗎?”楚晚幽緩緩的抬頭看著他,輕聲問道。
古燁身體一震,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然後是狂喜著點頭,聲音竟然有些哽咽:“好。”
楚晚幽斂下眼:“那你等我四年吧,等到傲人八歲,想必一切我們都可以放手了。”
“好。”
“明天回巨峰山吧!”她和傲人離開京城已經快一個月了,傲人生辰也快要到了。
“再多住幾天吧,離傲人生辰還有幾天呢?要不幹脆在這裏給傲人過生辰。”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兩人曆經千帆後感情沉澱讓他們都懂得了付出和努力。
白天,兩人隨同村民一起下地幹活,傲人也一反沉靜的性子跟著村裏的孩子們快樂的玩鬧在一起。
不知不覺,就到了傲人的生辰了。
村民們一致決定,挑一隻野豬宰來為傲人慶生。
“村長,明天一早我們就要回雲山上了,不要浪費,如往常一樣,隨便吃點就行了。”雖然古燁抓了不少野豬回來,但村民們要圈養馴化,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單單就為了傲人,如此盛大,她過意不去。
“古嫂子,你這話就錯了,如果不是古相公,村裏哪有這麼多的野豬?好了,這事就這麼說定了。”村長揮揮手,村民們各自忙活起來,根本不理會楚晚幽的反對票。
古燁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擁著她,輕笑出聲:“沒事,大不了,我再去抓幾隻回來。”
“還抓?這山上的不都被你抓來了?連小豬崽都一窩端了。”楚晚幽揶瑜道。
古燁聳聳肩,指了指滿地竄跑的兔子,雞,猴,愉悅的說道:“當年我們抓來這些,現在都成家禽了,家家戶戶都有,等再過兩年,我們回到這裏,這裏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那也是,到那時,我特地帶來的種子也會有成果了,到時候滿山的桃樹,梨樹,在這個時節,一定很美,村民們又能吃到水果,一舉兩得,我好期盼,我們在這裏定居的日子,那一定很幸福。”楚晚幽向往的說道。
看著她臉上的向往期盼之情,古燁微微一笑:“我也期待了。”因為她喜歡,所以他也喜歡。
“爹,你帶我飛去淨塵那裏。”傲人奔跑過來,抬頭要求道。淨塵天天嚷著要他飛給他們看,爹說他現在功力不夠,要讓他帶著。
楚晚幽揚眉,幾天相處下來,傲人對古燁的親近不亞於對她這個娘了,不過,她心裏也明白,傲人之所以和古燁之間感情增長的如此快,也許絕大因素是因為她和古燁之間的相處讓傲人看在眼底,也消除了他心裏對古燁最後的遲疑,真心實意的接受他這個爹的事實。
古燁挑眉,看了一眼小山坡上一群孩童,再看了一眼傲人,問道:“傲人答應過爹什麼,還記得嗎?”傲人愣了一下,然後鄭重的點頭:“記得,我一定會好好的練功的,自己飛。”
“那你今天沒有練功。”
傲人看了一眼楚晚幽,眼睛一轉:“那是因為娘說過,傲人生辰那天可以不上早朝,不練功,不跟著太傅上學堂……”
“嗯?”古燁眯眼,神情微沉,讓傲人後麵的話越說越小聲。
“你有多久沒有早朝,沒有練功,沒有跟著太傅上學堂了?我不是告訴過你,練功一定要堅持,每天都要練,長大後,你才能飛。”
傲人不吭聲了。
楚晚幽恍然大悟,原來每天早上兩父子不見,是他帶著傲人練功去了……
今天一大早,因為傲人生辰,村民們就忙活了起來,傲人爬起床就跟著孩子們跑了,自然沒有去練功了。
傲人看著沉下臉色的古燁,踱步到了楚晚幽身邊,拉著她的衣角,尋求幫助。
楚晚幽斂下眼,並沒有出聲,出京快一個月了,傲人改變了不少,但相對,正規的學業也落下不少了。
看著傲人的樣子,她微微一笑,正打算說些什麼,古燁比好動作快一步,抱起傲人腳步輕點:“氣運丹田,遊走全身,從腳脈而出……”古燁的聲音遠遠的而來,楚晚幽抬眸看著在野地裏的兩父子,原來,這就是幸福!隻是,幸福來的太突然,太快,會長久嗎?
夜深人靜,楚晚幽收拾好了簡單的包袱,看著坐在床榻上運功的兩父子,轉身走出了房間。
月色明亮,村莊裏如同覆蓋了一層銀紗,幽靜迷人。
明天就要離開了,這次離開,下一次不知道又是何時才能回來了,她希望下次再回來的時候,她可以留在這兒,不走了。
“不舍得這裏?”古燁坐木屋中走出來,從背後輕輕的摟住她,輕問。
“嗯,我喜歡這裏,這裏能讓我忘記很多事情,讓我的心能真正的平靜寧和,也讓我感覺到了幸福。”
“我也喜歡上了這裏,因為幸福。”
“你和傲人相處的很好,我很開心。”
“當然,我是他爹。”楚晚幽回眸看了他一眼,微蹙眉:“山上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做?”宮清雋一直在暗處,就如同一顆不定時炸彈一樣,讓人不放心。
古燁沉默了很久,才緩緩的出聲:“殺了賴情和宮清平。”這樣,宮清雋兩枚棋子斷了出路,他就隻能和他來明的,隻要他來明的,他就絲毫不擔心。
楚晚幽回轉頭,看著他,語氣認真的說道:“我相信他們。”
“晚幽,正國為知道你對他們重情義,我才沒除掉他們,但是人有了情,就有了弱點,你我都明白,宮清雋更明白。”
為了一個李福,他和她差點無法回頭,所以這次,盡管他明知道宮清雋絕對把這兩人算計在內,他派出默言盯著他們,一年多,宮清雋都沒有動靜,更讓他心裏有所警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這個道理,這也是古家慣用的手段。
楚晚幽低下頭,苦笑:“我當然知道,我和你的信仰不同,我之所以大仇得報,多年黑暗生涯,從赤手空拳爬上頂峰,是因為我有一群出生入死,永不放棄,就是明知是錯,也以命相交的部屬,不,她們不是我的部屬,更是我的親人和朋友,正因為以心換心,我才有了一群為我所用,以命相交的助力,共同撐起一片天。”
古燁皺眉:“但是人心易變……”
“我們很相像,但最大的區別在哪裏?你知道嗎?”楚晚幽回眸看著他,輕歎出聲。
“我們最大的區別是身處的環境不一樣,時代不一樣,思想不一樣,獨裁統治或許至高無上,但是卻永遠不會長久,誰也不想,也不會甘於他人之下,於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是封建皇權社全不變的夙命。”
“經過無數次曆史血的教訓,於是人類有了進步,懂得了獨木難成林的道理,在我們那個世界裏,獨裁皇權消失,產生了一種新的政權,當然,隻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黑暗,黑道生存法則就如同封建社會裏麵的強食弱肉一樣的道理,勝者為王,我曾經憑著恨和狠,殺戮無數,那時候我認為世界遺棄了我,但事實上,人的一生,總有那麼幾個人與自己的生命息息相關,就如同你的四君子,你信任他們,但你卻不會把命交給他們,可是我和我的那些手腳不同,我們重情重義,以命相交,永生不悔。這就是我和你用人方麵的差異和代溝。”
“我學的和你學的不同,我想要的,和你想要的也不同。”“賴情一路走來,早就成為了我身邊不可或缺的力量,我成就了她,她亦成就了我,我不能因為她存在成為一種隱患而除掉她,我做不到,或許寧負人,而不讓人負我,確實是上位者的生存之道,但是我並非天生就是上位者,這在你的心裏來看,是婦人之仁,但在我來說,這雖然是我的致命缺點,也是我獨特的優點。”
“哪怕會輸?”古燁盯著她,怔怔的問道。
楚晚幽淡淡一笑:“我堅信以心換心,就算輸了,也是贏了。”看著她的神情,古燁注視著她很久,才幽歎出聲道:“我對你所說的世界,對你的手腳很好奇。”作為她的手下,她卻以命相交,她是在賭命,該說她是太聰明還是太愚蠢?
或許就如她所言,世界不一樣,思想不一樣……
楚晚幽眼底浮出黯然:“我以心換了她們的心,卻遺棄了她們,讓她們承受著失去我的痛苦。”她的死,對她們來說,是一永遠不會愈合的傷口,也是她最大的遺憾。
祥雲國,皇宮石室。
宮清平奄奄一息的掛在牆壁上,發絲淩亂,兩眼哀莫於心死的空洞。
宮清雋看著宮清平,眼中有些波動,但很快消失,眯眼看著兩人問道:“祥雲國才是你的國家,我是你的胞兄,二皇弟,為何你會為一個無親無故的女人忍受折磨?”
“而你,不是愛他嗎?為何卻又可以鐵石心腸眼睜睜的看著他受折磨?”宮清平看都不看他一眼,更不可能回他的話了。
仿佛宮清雋不存在一樣,賴情眼底隻有宮清平,手溫柔的撫過宮清平額上的發絲,心裏的痛不少於他,如果他死了,她上天下地,黃泉路上定然相隨,可是她不能因為他而去背叛楚姐姐,她真的不能……
宮清平慢慢的看向她,眼底有著歉意和情意,上蒼對他不薄,他何德何能,承她如此深情?
看著兩人對他的視若無睹,宮清雋大笑……
笑聲在石室裏回蕩,讓賴情皺眉,但她依舊漠視他。
“安樂郡主,就算不為你愛的男人,也要為你肚子裏麵的孩子著想!難道你真的忍心讓你腹中已經快要成形的血肉隨著你們一起去死?”
宮清平身體一震,賴情的手指有些顫抖,他竟然知道……
宮清雋看著兩人細微的變化,眼底閃過一絲異彩,嘴角暗勾:“我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你實在做不到,那麼,你們……一家三口,就死吧!”說完後,他轉身離開,石室的門再度被關了起來。
厚重的石門重擊聲,讓賴情全身一顫,緩緩的跌坐在地上,神情空洞。
宮清平看著跌坐在地上的賴情,拚命的張嘴:“……情……情兒……”孩子,上天真是殘忍,竟然讓孩子這個時候來臨,這對她是多大的殘酷。
賴情緩緩的抬頭,看著宮清平,兩人淚眼相視,誰也無法出聲,是啊,他不怕死,她更不怕死,可是孩子呢?也該死嗎?
宮清雋既然如此狠心,沒有達到目的,又豈會放過他們的孩子?
可是讓她放棄自己的孩子,她的心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