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火篝也漸漸熄滅了，村民們也開始收拾起了東西，準備回家睡覺，楚晚幽看著懷裏早就熟睡的傲人，站起身。
“我來。”古燁輕聲說道，從她懷裏把傲人抱了過去。
清泠的月光把古燁的影子拉長，楚晚幽跟在後麵走著，眼睛突然有些酸澀，她和他之間，錯過了太多太多了，過去的無法挽回，他和她亦無法讓時間倒退，重來一遍。
但是經曆這麼多，哪怕是痛，她內心深處也從來不曾後悔過當初與他的相愛一場。
如果時間重來一次，她依然會選擇想與他相愛一回。
當初，她還有與他相愛一回的勇氣，如今，卻連勇氣都找不到了，因為心被凝固塵封了。
再回到這裏，當初的點點滴滴不需要自己去細想，那些記憶自動回到腦海中，衝擊著那凝固塵封的心。
她還有勇氣嗎？
古燁抱著傲人深看了一眼，這是他第一次抱著他和她的兒子，心，突然安定無比，因為她就在他身後，因為傲人在他懷裏，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目光深沉幽暗，微抿起弧度優美的唇，眸中有著堅定。
而他突然回頭的動作也讓楚晚幽有些疑惑，但下一刻，她愣住了，因為古燁牽起了她的手，手上傳來的力道很緊，他修長的手掌溫熱而有力，透過他的手，她仿佛能感覺到脈搏異常跳動的聲音，隻是她不知道是她的，還是他的。
這一刻，她忘了甩開他的手，隻能怔怔的抬頭迎著他幽暗的眸子，看著他眼中的堅定，心，突然有些被迷惑了。
古燁右手牽著她的手，左手單手抱著傲人，因為她沒有抗拒而心情飛揚，緩步走著。
楚晚幽驀然回神，第一反應是掙脫開他的手，但他卻緊緊的握著不放手，不想吵醒傲人，也不想引起旁邊走過的村民們產生疑惑，她低聲道：“放手。”
古燁停下步子，側首看著她，緩緩的說道：“這次，我無法放手了，晚幽”
人的心情真的是奇妙，曾經他隻想要離開這裏，但現在，他留戀這裏，因為她喜歡這裏，回到這片土地，不僅是她輕鬆了很多，就連他也輕鬆了，這一次，他甚至願意就這樣和她靜靜到老。
楚晚幽直視著他堅決的眸子，心裏有些恍神，無法放手……他和她從來就不曾想過努力這樣緊緊的握住對方的手，否則她和他又豈會走到今天？
時過境遷，她和他之間，真的可以找到缺口嗎？
氣氛迷離而魅惑，誰也沒有出聲，短短的一段路，很快就結束，停在木屋前。
木屋的門是打開的，清泠的月光投射在客廳上，幽然寧靜。
走進房間，楚晚幽輕輕的拿開他的手，淡淡的說道：“我去準備水，給傲人擦一下臉。”點亮桌上的油燈，她轉身走出了房間，去到廚房。
下午張嫂帶著幾人把這裏打掃的幹幹淨淨，鋪好了床褥，房間木桌上還放了一盞油燈。
很快，她就端著一盆熱水進來，看著睡在古燁懷裏的傲人，心，突然很亂……
匆忙的替傲人擦拭後，放置在床上，端起水沉默的轉身，她感覺自己突然不知道如何麵對他了，在這樣祥和寧靜的村莊裏，她不想把那些恩怨情仇拿出來翻騰。
“晚幽。”
背後古燁的聲音適時的響起，楚晚幽停住腳，卻並沒有回頭，正當她以為古燁會說些什麼的時候，他走近她，接過她手中的水：“我去，你陪傲人吧。”
看著空了手，楚晚幽有些錯愕，卻並沒有說什麼，隻是沉默的走回床鋪前，心情複雜的連她自己都無法說出那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
夜，如墨，月，如鉤。
古燁輕輕的邁步走進房間，看著半臥在床榻上半闔著眼斂的人，精致絕美的容顏上有著一抹隱隱的疲憊，讓他的心有些揪緊，幽黑的眸子劃過一道似是憐惜，似是歉疚的情緒。
“隔壁房間，我剛才已經整理好了，夜深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楚晚幽並沒有抬眸，語氣淡然的說道。
房內很安靜，很久都沒有聽到古燁的回答，楚晚幽遲疑了一會兒，緩緩的抬起了眸，在昏暗的油燈下，她看到他靜靜的凝視著她，眸子深諱的讓她的心一顫。
古燁邁步，但他不是走出房間，而是走向床鋪。
楚晚幽壓下想要跳起來的衝動，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
頎長挺拔的身軀靠近時帶來的壓迫感讓楚晚幽的心慢慢的提起來，他想做什麼？
古燁一直沒有移開目光，緩步靠近床邊，沉默的抬手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外袍。
楚晚幽看著他的動作，眉角不自覺的跳動了一下，原本半臥在床上的身子彈坐起來，冷聲道：“你的房間在隔壁。”
雖然張嫂隻是幫她們鋪了一張床鋪，但對於功力深厚的習武人來說，有沒有被褥並不是很重要，再說，現在已經是暖春季節，寒冬早就遠去。
古燁微抿唇，俊美的臉龐在昏暗的光線下，有些迷離，他注視著她，啟唇說道：“這床很大。”言下之意就是，他要睡在這張床上。
楚晚幽震驚的揚眉，聲音也有些提高：“你說什麼？”
“嗯……娘。”被楚晚幽突然提高的聲音驚醒的傲人爬坐起來，睜著一雙鬆惺的眸子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她，趴進了她的懷裏，小胳膊摟住她的脖子，睡意朦朧的說道：“娘陪傲人睡覺。”
“娘在這兒呢？傲人快睡。”楚晚幽原本坐著的身子不得不趟下去安撫著被吵醒的傲人。
但就在此時，桌上的油燈被一道勁風熄滅，緊接著背後一道灼熱的身軀緊貼在她的身後，讓她身體一僵，低吼道：“你……”他今天的舉止太反常了。
“噓！會吵醒傲人。”古燁側身擁著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輕喃道。
楚晚幽看著睡在懷裏的傲人，騰地回頭瞪著他，冷冷的說道：“下去。”他這樣貼著她，讓她的心都懸在了喉嚨口。
油燈熄滅，室內的光線很暗，但對她和他來說，光線不是問題，看到他一雙如寶石一樣閃閃發亮的眸子，感覺著他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讓楚晚幽不自在的回轉頭，壓底聲音低吼出聲：“你沒聽見我的話？”
這種尷尬的氣氛讓她想起身，但背後緊貼的身體，懷裏又有傲人，她等於被這兩人夾在了中間，一間之間，讓她感覺呼吸有些因難。
古燁看了一眼睡在她懷裏雙手摟住她脖子的傲人，唇角暗勾，不僅沒有下去，反而伸出手環住了她的腰，讓她如同傲人在她懷裏一樣，她完完全全落入了他的懷裏，緊緊貼在一起沒有縫隙的身體宛如連體。
頭靠近她，炙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邊，低啞的說道：“晚幽……”
低啞暗沉的嗓聲和男性氣息在耳邊和鼻間縈繞，讓楚晚幽感覺背脊滑過一道冷顫，身體也越來越僵硬了，特別是臀部緊貼的灼熱堅挺讓她耳際一熱，眸瞳中有著震驚和不敢置信，還有一絲尷尬不自在。
腦海中閃過曾經一些限製級的片段，讓她臉上驀地發燙，在心裏暗自低咒一聲，她在想什麼？
“既然你要在這裏睡，那這裏讓給你，我去……”楚晚幽倏然睜大眼睛，他的唇輕輕的落在她的唇上，她腦子突然有些渾濁，但很快就回神，她想要推開她，才發現左手摟住傲人，右手被他半趴在也身上的身體壓住。
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深沉幽暗的眸瞳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那裏麵有著太多太多讓她不想看的東西，有歉意，有痛苦，有思念，還有深情……
她的心一慌，忘了唇上的壓力，開口說道：“你……”
剛剛張嘴，唇腔內就闖進了他的舌，而壓在她身上的身體也倏地一沉，他幾乎把全部的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雙手捧著她的頭，固定著她的臉，不讓她避開，唇舌貪婪而又瘋狂的在她唇上吸吮著，帶著他霸道的炙熱，楚晚幽隻感覺自己一陣暈眩，但是胸前的酥麻和灼熱讓她立刻清醒過來。
他一隻手不知道何時竟然鑽進了衣襟裏麵，撫上了她的胸，撥弄著敏感處……
楚晚幽用力掙紮，卻發現被他禁固的身體根本不能動，再加上傲人枕在她左臂上，限製了她的力，嘴裏長驅直入的軟舌正放肆的在她唇腔內纏住她的舌，讓她眸一睜，心一橫，狠力咬了下去，她咬的毫不留情，很快就嚐到了血腥味。
但古燁隻是微微停頓了一會兒，卻並沒有退開，反而動作更炙熱狂烈，逼著她吞下他的血。
楚晚幽怒了，正要不顧一切反擊的時候，古燁緩緩的放開了她的唇，炙熱的凝視著她，和著低喘暗啞的嗓音在黑暗中有著讓人迷醉的魅惑：“多少個夜裏，我以為你在我懷裏，但醒來，卻隻是夢。”
楚晚幽一怔，腦子裏麵有瞬間的空白，什麼話都無法說出口。
“晚幽，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愛你，這一次，我不會讓你痛苦，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我可以為你放棄所有，隻要愛你。”
聽著他的話，楚晚幽眼眶微熱，這些承諾是她一直想要聽到的，如果當初他也能這樣說，她和他又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你認為……我……們還能重新再來嗎？”楚晚幽喉嚨酸澀發緊，吃力的問道。
古燁深深的看著她，緩緩的說道：“隻要你願意給我機會，我會用我的後半生來證明我的愛。”
“如果沒有傲人，你永遠不會對我做出承諾，你也不可能會放棄你的半生追求，時值今天，你再來說愛我，古燁，真的遲了。”楚晚幽淚眼朦朧的看著他，輕輕搖頭說道。
古燁在她身邊躺了下來，緊緊的抱著她，語氣低沉認真：“傲人的存在，確實可以讓我放下心頭的重擔了，但晚幽，在我心裏，傲人對我來說的最大的意義是意味著我和你之間無法斬斷的牽扯。”
“因為愛你，所以我才愛他，如果不是你所出，傲人也隻不過著我從前走過的路，或許直到我死的那一刻，我才會見他一麵，把古家的責任和重擔傳承，永遠不會存在著普通人家的父子之情，我不可能會想著要抱他，要為他著想，他是我的救贖，不是因為他是古家的傳承，而更重要的是他是我和你所擁有，因為他，我才能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楚晚幽回頭，看著他眼底的認真，因為是她所出，他才會愛傲人嗎？心口處一直蕩漾著他的話，在她的心裏激蕩著，久久不能平靜……
“晚幽，我真的愛了，隻要你在我身邊，哪怕你讓我放棄所有，我也願意。”
楚晚幽心裏一震，想說什麼，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時間不知不覺中過去，天色漸白，床鋪上三人，除了睡的香甜的傲人，楚晚幽沉浸在那些曾經傷痛的回憶裏無法回神，古燁則是摟住她，看著她失神。
傲人被尿意驚醒，睜開眼坐起身，卻在看到躺在床上的古燁時愣住了，他睡在娘的懷裏，而娘卻睡在他……爹的懷裏？
“娘”傲人遲疑的喚道。
楚晚幽從失神中驚醒，看著傲人驚訝遲疑的目光，臉色微變，她竟然一個晚上都在古燁的懷裏失神，忘了拒絕。
古燁坐起身，朝傲人伸出手，淡淡的說道：“爹抱你去尿。”
傲人怔怔的看著古燁，低頭看著楚晚幽，小臉上閃過一些猶豫，但他沒有想太久，就朝著古燁伸出手，因為他真的忍不住，不然就要尿在床上了。
看著傲人如此溫馴的態度，並沒有對古燁抗拒太久，楚晚幽心裏有些意外之餘，也有些複雜和欣慰，不管她和古燁之間如何，傲人和他終究是父子。
碧空萬裏，暖陽高掛，和風輕輕的吹拂，村民們在田地裏麵辛勤的勞作著，清澈見底的湖水岸邊是村裏的村婦們在那兒洗衣洗菜，時不時的笑語連天，小孩在田野地上追逐嘻戲著，很美的一幅畫，讓人沉醉在這祥和美麗的畫卷裏無法自拔。
楚晚幽站起身，看著這裏祥和安靜的世界，會心一笑，這裏是她的天堂，是她的救贖。
古燁提著一桶水，注視著頭上包著布巾，一身粗布衣的她，看著她嘴邊那抹由內而出的動人微笑，心裏的主意也漸漸形成，他會用最短的時間，處理好一切事物，然後陪著她在這裏安安靜靜的過一生，他堅信，在這裏，她才會忘了塵世的一切，她會開心。
“古相公，水給我吧。”張哥搓了搓手，憨笑的接過古燁手中提著的水。
楚晚幽看著他身上的粗布衣，黑發除去了華麗的發冠，隻是用一根布條綰著，這次看到的他讓她有些詫異，她記得，當初的他與村民之間總有一層隔膜，而現在他卻可以完全放下身段，與村民融合，他真的改變了很多！
傲人跟著四五個與他年紀不相上下的小孩子玩在了一起，在田野上盡情的跑著，時而追著兔子，時而抓著小雞，或是跑去逗弄著小猴子，玩的不亦樂乎。
“小兔子，你別跑，傲人，快抓住它。”淨塵歡快的聲音在田野地一旁的小山坡上傳來。
傲人一直有在學武，和村裏的孩子比起來，他抓一隻兔子不是問題。
“我抓到了，淨塵，你抱著，別讓它跑了。”傲人歡快地另囑咐著。
“嗯，我不會讓它跑的，傲人，你好厲害，我也跟著你練功好不好？”
“傲人，你跑的真快，我也要。”
“那當然了，我娘天天都讓我在禦花園裏跑步，而且我從去年就開始學武了，等我長大了，我就會像我爹和娘一樣在天上飛了。”
“人可以在天上飛嗎？”淨塵抱著懷裏的潔白的兔子，疑惑的出聲問道。
“當然會飛了，我爹和我娘就會飛。”傲人的語氣很鄭重，似乎是在顯示他所說不是假。
一群孩子圍在一起，全都嘴巴微張的看著傲人，聽著他講的話。
楚晚幽聽著傲人的聲音，驚訝的挑眉，不由自主的看向古燁，爹？傲人竟然喚他爹？什麼時候的事情？她怎麼不知道？
古燁嘴角愉悅的上揚，他的心情非常好，一個早上的相處，沒有白費，傲人很快就接受了他。
當他聽到傲人喚他爹的時候，那種心情是前所示有的激動和歡喜。
楚晚幽壓下心裏的詫異，來到湖邊清洗著手裏的泥，忙了一個上午，教導村民們把她帶來的種子都種了下去。
一道影子停在了她身邊，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她想了想，低低的問道：“傲人什麼時候喚你爹的？”
古燁低低一笑，回道：“今天早上。”
楚晚幽挑眉注視著他，眼中有些好奇：“你用了什麼辦法讓他接受你的？”他如何說服傲人接受他是他爹？
古燁回望著她，微微一笑說道：“你說過他長大後，就會懂得我是他爹，現在的他也已經有足夠的判斷能力了，更何況他兩年前就知道我是他爹，我們隻是一直沒有適當的時機好好相處罷了。”
沒有時機相處，是這樣嗎？
楚晚幽聽著古燁的回答，心裏湧出一絲複雜，也許他說的對，傲人性子沉靜，但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懂，兩歲那年他曾經問過她，關於爹的疑問，後來就再也沒有問過了。
從兩歲開始，傲人的學習就開始日漸增加，現在還差幾天就快四歲了，自然知道爹是什麼？
今天他如此自然的接受了古燁，她或許該感到輕鬆。
古燁看著蹲在湖邊若有所思的她，溫柔地上前拉起她：“張嫂做好飯了，吃過午飯後，好好休息一下。”昨晚上她一夜沒睡。
楚晚幽輕輕的拿開他的手，轉身越過他，緩步而去，她不知道如何麵對他。
古燁看著她的背影，再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快步上前，再度牽起了她的手，若無其事的說道：“走吧。”楚晚幽停下腳步，看著被他牽著的手，眉頭微蹙，淡淡的說道：“我自己可以走。”
“可是我想牽著你。”古燁望著她，認真的說道。
“我不想被你牽著。”楚晚幽皺眉回道。
古燁拉起她的手與他的手十指相纏，抬眸注視著她，鄭重的說道：“我放不開了。”
“你！”楚晚幽眉頭深鎖，正在掙脫之時，看見花娘遠遠走來。
“古嫂子，古相公的感情真好。”花娘提著一籃野菜從小徑路上走來，看著兩人十指相扣的樣子，抿嘴笑道。
古燁微微一笑，對花娘的話似乎很是認同，楚晚幽瞪了古燁一眼，對花娘綻放一抹笑容：“花娘，我來幫你洗。”說完用力掙脫古燁的手，走回到湖邊。
“嗬嗬，這些野菜我特地上山挖來給豬吃的，在水裏撈撈就行，古嫂子和古相公先回去吧。”
“野豬嗎？”楚晚幽微微一愣，想起那時候，她和古燁上山為村民抓野生動物回來，抓了不少，但卻沒有發現大隻的動物，村民們是在那裏抓來的？
“是啊，野豬難抓，村裏總是好幾年才抓上一隻，今年年初的時候，村裏的男人越過前麵的山，跑到深山林裏，好不容易才抓回來了一頭野豬，隻是可惜是隻公的，不能生豬崽，男人們都說，過些日子再去抓一隻母的回來。”花娘把籃子放進湖水裏，一邊浸撈著，一邊解釋道。
楚晚幽低下頭，好像村民們一直最想要的還是野豬，野豬養馴後，繁殖的很快，她聽張嫂說過，村民們一般都是三四年才能抓上一隻。
抬頭看著前麵的遠山，微微眯眼，就是前麵嗎？
“今晚，我去。”古燁看著她眯眼望著前麵的山林，湊到她耳邊低低的說道。
楚晚幽回頭望著他，腦中記起當初她和他進山抓野生動物的情景。
“這次，我一定可以為村民們抓來他們想要的野豬，而且有公有母，可以讓它們繁殖的。”
看著她的沉默，古燁保證似的說道。
鉤月高掛，繁星點綴著夜空，山村的夜，很安靜。
看著睡著的傲人，楚晚幽心裏有些不安定，古燁讓她陪著傲人，自己進深山了，走了都快一個時辰了，她估摸著現在應該快十二點了，也不見他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吧？
深山野獸瀕多，而且凶狠殘暴，她當初不就在那座無名山峰上遇見不少幾乎快成精的野獸，還有那隻怪鳥，那一次她差點死在那座山峰上……
想到這裏，楚晚幽心裏突然有些擔憂，但下一秒她也震住了，仔細審視著自己心裏的這一絲擔憂，緩緩的斂下眼，呆愣了很久，才不得不承認，她心裏隻有一念頭，那就是擔憂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一刻鍾，半個時辰……
楚晚幽在房間裏麵來回的踱步，心裏估著時間，現在都快一點多了，再等半個小時，他還不回來的話，她就出去看看。
半個小時後，楚晚幽幫傲人蓋好被子，走出房間拉開大門，走出木屋，正想運功往深山而去的時候，卻聽到曬場上有聲響，慢慢的眯起眼，看著曬場上那大片蠕動的陰影，心裏驀然鬆了一口氣，他沒事，隻是收獲太豐富了，讓他多跑了幾趟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