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說話間已經走了過來,並且利落的將飯菜擺上了桌子,一麵不忘討好的笑嘻嘻道,“客官,這幾樣小菜都是夫人親自為您準備的,您嚐嚐,還熱著呢。”
“夫人?”細碎的陽光下,拓跋野的臉依舊冷峻,淡漠,隻是他的聲音有那麼一絲的顫抖。
“是呀,夫人一早進了廚房準備的。”小二哥豔羨的說著。
“夫人?是她嗎?”拓跋野心底漸漸劃過一絲暖流,冰冷的神色也稍有緩和。
他笑,不是她還能有誰?柳綠是絕對不敢自稱‘夫人’的。
她自稱‘夫人’,又給他準備飯菜,是對剛才發生的事表示道歉嗎?
他就知道,她的心沒有那麼冷硬的。剛才的話也一定隻是氣話的。
“嗬。”想了想,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起來,“那夫人呢?”
“哦,夫人說廚房沒有她想要的食材,所以要親自開個單子,等會讓廚房買菜的時候順便帶回來。”
“哦。”他輕輕哼了聲,“夫人也真是的,這些小事何必親自動手,差個人出去辦不就是了。”
話雖然是嗔怪的口氣,可是,任誰都看的出,他此刻眼神是多麼的愉悅與灼熱。
“那客官您先吃著,小的就先下去了。”小二說道。
“嗯。”拓跋野輕輕應了聲,隨後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茄肉。
然而,剛放到唇邊,他眉頭嗖然緊皺,“慢著。”
低沉的聲音惹的小二一頓,忙又返身回來,“客官有什麼吩咐?”
拓跋野冷冷抬眸,“這菜裏加了什麼?”
“嗯?”小二哥茫然的望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
“你確定這是夫人親手做的?”
“嗯嗯,這兩樣是。”小二哥忙點頭,用手指指了指拍黃瓜和醬菜。
拓跋野又拿著筷子夾了塊黃瓜,放在鼻端一聞,頓時眉頭皺的更甚。
“去叫夫人過來。”他冷聲道。
“額,是。”看著剛才還笑的花枝招展的拓拔野,轉眼間就又陰沉的如鬼魅一般,小二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的,茫然的就向廚房跑去。
可是,很快,他又氣喘籲籲的跑回來說:夫人不在廚房,找了幾處也沒找著。
拓跋野心裏一頓,立刻覺得事情不對,忙起身,大步朝客房走去。
可是,房裏哪裏有她的影子。
很快,叫來柳綠,柳綠一臉茫然,望著空空如也的房間,囁喏道,“夫人?姑娘她剛才還在沐浴,不讓柳綠伺候。”
“哼,狡猾的小東西。”拓跋野牙齒咬了咬,他敢斷定,這女人一定是偷溜了。
可是,隻要他不放手,就算她能溜到天涯海角,他都能將她揪出來。
別忘了,她身上有屬於他的印記。不過,她想玩,他就好好陪她玩玩。
反正,這些日子,他心情也糟透了,既然她興致這麼好,他豈能不奉陪。
來到馬廄,看著已然拉的東倒西歪的馬匹,唯有他的‘踏雪追風’依然傲立,他當即明白了一切。
哼,小東西,竟然敢對他的神駒下巴豆?膽子不小。
騎上踏雪追風,拓跋野倒也不急著追,隻是一路悠閑的沿著慕容九逃離的方向踱去。
看著一家服裝鋪子,拓跋野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底露出狐狸似的笑。
不知道這一次,這女人會將自己妝扮成什麼模樣?
如果還像那日的男裝妝扮,其實,也非常的養眼的。
阿嚏坐在一輛毛驢車上,慕容九突然連打了幾個噴嚏,摸了摸鼻子,心想著,一定是拓跋野吃了帶巴豆的菜,此刻指不定是蹲在茅房裏罵她呢,哼。
活該,拉死你!
如此想著,她心裏舒坦多了,再望著一路偏僻崎嶇的小道,慕容九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這輛小毛驢車是要去青縣的,車主是搞戲班子的,這次帶著班裏一眾人等,想要去北倉國的青縣的,據說那裏街市繁榮熱鬧,所以想去那裏碰碰運氣。
慕容九當時聽完,立刻雙眸泛著精光,忙向班主介紹青縣如何好,而且,那裏還有她的熟人,隻要他們願意稍帶著她一起,到時候,她定能幫班主們接到生意。
如此,忽悠了一通,班主被說動了,便帶上了她。
一路上,慕容九坐在毛驢車的後麵,想著離終於擺脫了拓跋野,又要回到那有過美好記憶的青縣,心底不由得有著幾分雀躍。
一路上,微風輕拂,帶著一絲沁人心脾的涼爽,慕容九愜意的暢想著今後的生活。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前方傳來,嚇了她一大跳,忙將披肩裹住了臉,隻露一雙眼睛察看情況。
幸好,兩匹駿馬從車旁疾馳而過,如風一般,還沒容她看清楚,隻留一片濺起的煙塵。
隻是,那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好生熟悉呢!
慕容九微微凝眉,但也沒有細想,慵懶的陽光下,她微微眯起了眼睛,感覺到了一絲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