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骨腳步不停,“那我就去等著,看看這青夷山的景色也好,你們誰想跟著來的?”
當然都要跟著去,但紅骨腳程極快,又是有心要甩掉流風朔雪,不動聲色的使出水雲遊,明明腳步隻是交替了幾個來回,眨眼睛卻已甩掉兩個不會功夫的纖弱侍女幾十丈遠,流風朔雪看到一直緊跟在紅骨身側的凝霜浮冰,第一次產生羨慕她們會功夫這樣的情緒。
“行了,你們倆跟不上就別跟了,回廂房去等著吧。我帶著凝霜浮冰出去逛逛。”紅骨停下腳步,麵無表情的看著因為加快腳步欲追上她而氣喘籲籲的流風朔雪,兩個侍女皆忠心,自然不肯做出這等事,仍然強自振作,“奴婢跟得上。”
紅骨輕笑,“跟倒是跟得上,可是我忽然想去那邊爬山了,你們也要跟上去嗎?”她手一隨手朝東山一指,山勢層巒疊嶂,巍峨高聳,雲海翻騰,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的氣勢淩雲。
流風被這樣的山勢震懾道,眼裏流露出難意,心中卻是愈發堅定,“要,郡主到哪奴婢就到哪兒,這是奴婢等的職責。”朔雪沒說話,但眼中的堅定卻表明了她也是這樣的意思。
這是兩個十分忠心的侍女,忠心於鎮南王府,忠心於蘭亭郡主沈念莘。紅骨對於忠心的人態度一向寬容,此刻卻不得不冷了臉色,“我說,你們別跟著我了,這不是詢問。本郡主不想要兩個累贅。”紅骨到鎮南王府兩個月,第一次自稱“本郡主”,加上她刻意壓低聲線,帶來的威懾力讓兩個小侍女從心底裏感到害怕,“我不是那樣嫻靜的大家閨秀,不需要柔弱的侍女,倘若你們真的想時刻做到侍女的本分,不僅是要忠心,還要有實力,至於聽話麼……”她眼風一掃二人,淡淡道,“既然你們比較聽王妃的話,那就回去伺候王妃吧。”
流風朔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再抬頭時哪裏還有紅骨的凝霜浮冰的蹤影。
兩個小侍女嬌小的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來,在微風中緊緊抱住了對方的身體,好像這樣就能驅趕走來自主子的恫懾力。
小侍女心中第一次有了這樣的心念:蘭亭郡主,果然是高高在上的蘭亭郡主,哪怕平日裏表現的多麼溫和,骨子裏的氣度還是勢不可擋的。
解決掉兩個小拖油瓶,紅骨心情甚好的帶著凝霜浮冰往紅青夷山而去,凝霜卻有些擔心,“亞座,這樣打發掉那兩個丫頭,她們會不會告訴鎮南王妃?”浮冰接話,“不如讓屬下去打暈她們,製造一場事件。”她和幾個伺候紅骨的侍女相處了一段日子,並不是全無感情,不然剛才的提議就是殺而不是打暈了。
紅骨全然不擔心,一擺手肯定道,“她們不會。她們不敢。”鎮南王妃雖然是王府的主宰,但她紅骨才是那幾個小丫鬟的主子,她們不會這麼傻去對鎮南王妃說三道四,就算說了,也隻是更顯得自己無能而已,鎮南王妃不會責怪自己的女兒,隻會責怪下人,她們的下場隻會跟雙儀那幾個一樣,被發配去別院。
浮冰懂了紅骨的意思,感慨到,“鎮南王妃處置下人的法子太溫和了。”她語帶惋惜,“鎮南王到這一代估計要走下坡路了。”
紅骨不置可否,卻明白浮冰說的有道理。
鎮南王世子沈維安,典型的貴族少年,不知人生百態,世間疾苦。雖有鎮南王苛刻教育,但到底一帆風順長大,又有鎮南王妃百般寵溺,性格不夠剛烈強勢。等沈霖百年之後,沈維安隻能做一個守成的鎮南王,那以後的鎮南軍再無今日的輝煌。
但自古功高蓋主,這樣的結果對鎮南王府來說反倒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