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了女子手中的長劍,上麵還殘留著殷紅的鮮血,似乎還有女子僅存的溫度。
他近乎淡漠的看著相擁的兩人,在自己父親疑惑的目光下緩緩起身,那日他說的話至今依然記得。
“她死了,你還要活著嗎……”
雲曦身體一顫,顆顆滑落的淚珠彙聚成兩道晶瑩的水痕,在夏日的陽光下泛著晶瑩的光澤。
她伸手覆在了冷淩澈的唇上,身體顫抖,泣不成聲的說道:“不要說了,夫君,不要再說了……”
她兀自低聲啜泣起來,她真是太可笑太自大了,她以為這世間的任何事都可以放下,都可以攜手走過,是她錯了……
也許他不說是對的,他不說,他就不會再回味一遍那種心死的蒼涼,若是他不說,她就不會如這般的心痛!
他拉下雲曦的手,看著她啜泣悲絕的模樣,他輕輕抬起了雲曦的下巴,透過那層層水霧望進了雲曦的眼底。
“曦兒,我本不想告訴你,因為我希望在你心中我可以一直做那個宛若清風皓月,如同你窗邊那片白芙蓉一般的冷公子。
可是曦兒,我不是,我從來都不是,我理應受萬夫所指,被世人唾棄!”
“不!不是的,不是的……”雲曦咬著嘴唇,固執的搖頭說道。
他扯出一抹笑,可那抹笑卻在雲曦的心間扯出了一條傷口,足以將她撕裂。
“曦兒,我是個心狠手辣之人,因為我曾是個弑父之人!”
“不!”雲曦急著捂住他的嘴,可那“弑父”二字還是清晰的從他的嘴裏念出,讓她心痛的無法言說。
冷淩澈隻看著雲曦癱軟無力的倒在他的懷裏,哭的傷心欲絕,悲痛難掩,可他卻沒有勸慰,隻抱著她,讓她將心中的悲傷都化作眼淚傾瀉而出。
他動了動手臂,純白的衣袖瀲灩風華,自從母妃去世後他便一直穿著白衣,母妃用自己的鮮血染紅了白衣,而他卻隻會用仇人的血將他染紅!
雲曦無聲的流淚啜泣,她想起了錦安王臉上的那道疤,原來那道違和的傷疤竟是冷淩澈所做!
手刃親生父親,那時他該有多麼的絕望,多麼的痛苦!
“曦兒,你會怕我嗎?”感覺到她的哭聲漸漸停止,他輕聲開口問道,語氣沉寂如水,冷的像冰。
雲曦沒有回答她,隻抬起那雙紅腫的美目深深的望著他,她捧著冷淩澈的臉,將自己的嘴唇印在了冷淩澈的唇瓣上,似在安撫,又似在表明心意。
她的眼眶很紅,那雙眼睛卻明亮的晃人,可以清晰的映出冷淩澈的身影,她捧著冷淩澈的臉,眼神堅決的直視著他,“我憐你愛你,唯獨不怕你,不論你是神是魔,你都隻是我的夫君,碧落黃泉,我都甘願隨你而行!”這個並不意外的答複卻足可以擊退冷淩澈心中的陰霾,就如同一縷陽光,衝破了層層血霧氣,融化了他心間的寒冰,讓他足可以麵對世間的一切!
“沒有碧落,也沒有黃泉,我們會在這裏擁有自己的孩子,然後看他們娶妻嫁人,然後一點點慢慢老去……”他不是父王,她也不是母妃,他們會一起守住自己的家!
兩人靜默無語,隻緊緊的依靠著彼此,感受著對方的心跳,情到深處,語言最是蒼白……
他們無需與對方表明心意,彼此的心跳便是最好的情話,她懂,他也懂……
書房之中,錦安王一人靜坐,桌案上整齊的碼放著軍中的公文,可他卻沒有翻看一眼。
他緩緩起身,走向了身後的書架,觸動了某處機關,打開了藏在書櫃後麵的暗格。
他取出了裏麵的長匣,打開後,裏麵赫然躺著一把通體烏黑的寶劍。
他鄭重的雙手捧出寶劍,仿佛是在拿著一件神聖而重要的東西。
他手指輕顫的拔出利劍,與外麵一塵不染的刀鞘不同,長劍上還染著凝固了的暗黑色血跡,顯得鋒芒的寶劍斑駁不堪。
他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劍身,謹慎的仿若是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珍寶。
良久,他那一向清冷的眼中浮現出了不屬於他的傷感和追思,他無力的坐了下來,幽幽開口低沉著嗓音說道:“婉清,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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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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