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喜了(1 / 2)

夫人有喜了

幸好她沒有答應和炎之陌一起離開,否則隻怕君昊天立刻就掙脫開來,將他們兩人一起拿下了。

惠童趕忙護在君昊天前麵,禁衛軍的刀尖在一瞬間全部指向了無憂!

君昊天眸中迸火,狠狠地瞪著她:“帶回去,朕親自審問!”

薛不屈尚要掙紮,無憂按住了他,無聲地把他推給君寰宸。相交而過的那一刹那,君寰宸沉靜幽深的眸子裏像是投入了一粒石子,蕩開圈圈漣漪。他的嘴唇翕和,像在說著什麼唇語,但無憂全然無心去看了。

兩側各有一名侍衛走上來,將她雙手一折,綁在了身後,刀鋒始終架在她脖子上不肯離開,仿佛她是什麼飛簷走壁的大俠,其實她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而已。

無憂在心裏冷冷的笑。月暈黯然,雨霧空蒙,這黑沉沉的夜終於要過去了。

金鑾殿上,密不透風。君昊天屏退了眾人,隻餘他與無憂二人,在大殿上私自審問。

無憂靜靜地跪在地上,黎明的曙光微灑進殿內,一宿沒合眼的君昊天顯得疲憊不堪,眼下泛著微微的淡青。

“說,你為什麼甘心冒死去救炎之陌?”他說話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這個女人,甚至願意為一個隻見過數麵的敵國世子以命相搏,卻始終對他淡泊疏離。他已不明白,自己是在問她的罪,還是問她的心!

無憂垂著頭,在遮下的發絲裏吃吃的笑:“沒有什麼為什麼,想了,就做了。人之一生,總該隨性所為,做件自己想做的事。”這個問題,炎之陌也曾經執拗地問過她。當時她笑談帶過,現在認真地回想,她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何衝動至此。

君昊天狹長的黑眸眯起,聲音陡變:“你的意思,是朕太刻循守舊,不敢放手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

“無憂不敢。皇上英明聖德,是天朝上下皆知的事。怎可與我等婦孺相較?”暗指他若再斤斤計較下去,便是與女人一般見識。

君昊天冷笑,默不作聲地從書簡中抽出一封開口的信,當著無憂的麵展開來,邊看邊問:“你都知道些蔡述的什麼事?他要著急殺你?”

無憂一怔,怎麼說著說著轉到蔡述身上去了?這些年皇帝表麵依仗蔡家,實際或許也在盤算著什麼吧。

仔細思量一番,還是決定把官銀的事先壓下:“無憂不知。蔡國舅隻說包庇者與奸細同罪,殺無赦。”

“殺無赦?”君昊天嗤笑一聲,手指一飛,那張信箋便飄落無憂麵前。

無憂愕然看向君昊天,他點頭示意無憂拆開來看。無憂拾起信封,外麵用館閣體書寫著“太平書閣上”五個小字。館閣體是一種官方的書寫字體,任何人寫出來都是千篇一律,難以用字跡辨別出自何人手筆,但多用於官方文牒,少有人用這種字體來寫書信,除非……是密信!太平書閣……大約是皇帝私人的情報機構吧。

無憂邊想,邊緊張地抽出信箋,上麵隻有寥寥數筆,仍是官閣體書寫,但內容卻駭人聽聞——

皇宮禁衛軍總統領林瑞竟然已投靠了蔡述!

信中草草記述了一些林瑞密入蔡府的記錄。禁衛軍是皇宮的鐵衛,是保護煌煌京城的中流砥柱,向來隻效忠皇帝一人。禁衛軍向蔡述投誠,則皇城的實權便旁傾到了蔡述手中。

無憂想起今日捉拿炎之陌的人馬,全是皇宮的禁衛軍,他們的確是聽從蔡述調遣而來。難怪皇帝當場不敢拿他怎樣,惠童密報的大概就是此事。

君昊天坐於高位,有意無意地撥弄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半晌,他睇視無憂冷凝的表情,悠然開口:“你不說,朕也知是何事。太平書閣早已查出官銀流往何處,蔡述吞掉的朕的東西……朕早晚叫他一顆子兒也不漏的,全都吐出來!”

無憂一驚,渾身打了個寒顫。原來皇帝早就知道官銀案是蔡述所為,卻還設下重重迷霧,讓她自投羅網奔進宮來。自己還傻乎乎地請纓為駱言麟翻案,想方設法查出真凶,殊不知一切隻不過是權勢掌控者之間的暗戰。

如今,蔡述掌握了禁衛軍,於是他贏了,君昊天動不了他。那她呢?就是這場爭鬥的犧牲品?

強烈的不甘自心底升起,無憂不知哪來的力氣,騰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君昊天的龍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