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貼著他的耳垂,親昵地吐氣道:“皇上……對不起了……”
話剛落,君昊天未及反應,脖子側麵大動脈已被匕首冰涼的刀尖抵住!
“別動。”無憂一手斜插匕首,另一手將君昊天的雙手反扣過來縛在背後。
“你……”君昊天臉色鐵青,目眥迸裂,嘴唇氣得瑟瑟發抖。
無憂雖為女子,但手上毫不放鬆,握住刀柄的手沒有一絲顫抖,刀尖所抵的肌*膚上已有血珠滲出。
“皇上,冒犯了。我無意傷你,隻要你放炎之陌一馬。”說完,拔高聲調,對著激鬥中的眾人嗬斥:“都住手!”
禁衛軍回首見皇帝被製,紛紛放下手中刀劍。炎之陌與薛不屈迅速跳出戰圈,與無憂站到一起。
君昊天猛吸一口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半回頭,斜目逼視著無憂,從齒縫裏迸出幾個咬牙切齒的字:“你、不、要、後、悔!”
無憂掩去心中不安,淡定的一笑:“不做,我才會後悔。”
無憂把君昊天推到薛不屈身邊,薛不屈曲肘錮住他,無憂刀鋒頂著君昊天的脖子,讓他走在前麵,四人前後緩緩下樓,無憂對著顫抖如篩糠的惠童道:“去把炎世子的馬牽來!”
“站住!”被製住的君昊天忽然開口,“不許去!”
“啊……?”惠童剛要轉身,又停了下來,進退兩難。萬歲爺命懸一線,他一個小太監怎麼擔得起這責任?
無憂蹙眉。難道君昊天已看出她不敢下手?刀鋒又遞近一分,無憂逼近他道:“皇上,我勸你最好別拿自己的龍體開玩笑。”
君昊天冷笑,指著炎之陌道:“放他走可以。但是你,必須留下來贖罪。”
炎之陌一慌,拉住無憂手腕。無憂輕輕抽出手,點頭道:“好,君無戲言。隻要你肯放炎之陌平安離開京城,我願意留下來,接受任何刑罰。”
君昊天嗤笑:“朕說的話,自然算數。”
惠童反應快,已經一溜小跑出去了。不多時,客棧外響起馬嘶,無憂頂著君昊天走出客棧,照夜獅子如雪的皮毛在月光下泠泠泛光。
見著主人,它歡快地仰起馬脖子,對月嘶鳴,四蹄不耐地刨著地上塵土,仿佛已經等待不住要飛奔出去。
無憂看了一眼炎之陌,對他道:“上馬吧。”
“跟我走。”炎之陌攥著她手腕不肯放。
無憂皺了皺眉,用力地搖頭,炎之陌不解:“你留下來,他會殺了你的。”
這時,君寰宸忽然出現在兩人之間,大手按住無憂手背,硬生生將兩人分開。他眸中不含喜怒,正對炎之陌道:“炎世子,皇上寬厚仁慈,放你回國,你還要拐走本王的妾室嗎?”
“妾室”二字正擊中炎之陌,他明豔的臉龐立刻像霜打的茄子,鄢了下來。
無憂牽來照夜獅子,將馬韁遞到炎之陌手中,重重道:“走吧。”
炎之陌咬牙,閉了閉眼,翻身上馬,狠狠地在馬背上甩了一鞭子。
照夜獅子吃痛,揚起四蹄,箭一般衝了出去,煙塵迷了無憂的眼睛,朦朧中,炎之陌忽然回過頭來,桃花眼眸深情地凝望著她:
“你等我,等我回到南楚,一定發兵北伐,親自殺進這京城來帶走你!”
少年的聲音清透決絕,回蕩在寂寂夜空朗朗明月之下,伴隨著馬蹄的“得得”聲,漸漸遠去。
君昊天指節捏得咯咯作響,忽然側身一撞,掙開了薛不屈,劈手奪掉無憂手裏的匕首,擲在地上。
“鏗鏘”一聲,匕首著地,猶如無憂懸在半空的心,倏然墜落!
原來他的武功早已可以掙脫,卻故意被她製服,演出了這一場戲——